君临“哎”了一声不赞同道:“现在你这家乡该是景国了。”
韫玉一愣,笑着赔不是:“嗯,我是景国人了。”
他走过去自然的替君临按捏肩膀放松肌肉,乖巧道:“师父的家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这话君临可太爱听了,她高兴的眯眼笑,心里想着怪不得师父爱收徒弟,原来徒弟这么贴心。
你瞧瞧这韫玉把她伺候的多舒服?
其实也只是韫玉贴了她的心,她和公卿可从没贴过温岁礼的心。
俩破洞的漏风小棉袄没有一点自觉。
君临领着人进屋,将变动的计划同韫玉说了一遍,韫玉很快从讶然中回过神,准备跟随君临先去一趟墨家机关城。
两人也不磨蹭,收拾好后同宋思渺等人告完别,直接策马离去。
距离巨子考核开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君临也不着急,路上同韫玉顺带看了民生和风景。
晃晃悠悠又快迎来了蝉鸣夏日,此时路边的花草正长的茂盛,古道悠悠,夕阳西下,余晖拉长了高坐马上两人的影子。
他们讨论了很多东西,从诸子百家的理念到剑术境界的提升。
晚风吹过青年鬓角的发丝,漂亮的侧脸轮廓稍显柔和,他道:“墨家说博爱,儒家说仁爱,世间万般说法,师父,您认为爱是什么呢?”
马蹄声踏踏,君临从侬丽的晚霞中收回视线,英气的眉眼一派泰和沉稳:“这可真是难倒我了。”
在青年略显讶然的目光下,她微微扬唇:“你可是问了我一个世间最复杂的字呢。”
清晰的字音还在继续。
“在我心里爱只分两种,大爱和小爱。”
“大爱无关自身,没有任何前提条件,大爱无疆苦渡众生,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性,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那是一种极致纯粹的胸怀,因为爱所以爱。”
她随意抬手捋了下凌乱的脸侧发丝,眸色有种令人心神安宁的祥和。
“而小爱紧密关乎自身,它是有条件的,比如说我爱一个人,那这个人肯定是因为满足了我的一定喜好我才会去爱,所以小爱归根到底就是爱自已,让自已在某种程度上得到满足。”
她的眼里好像没有男女之情,没有亲人朋友间的爱,她的心将一切都统分为了大爱和小爱。
韫玉有些出神,唇张合道:“那师父一心为国,应当是心怀大爱之人。”
闻言君临爽朗大笑,眼底多了几分清浅的柔光:“算不上,我所做的这些是在感谢生我养我的这个世界,如果哪天我消失了,至少我给天下留了份礼物,也不会遗憾了。”
韫玉虽然不知她具体在说什么,但敏锐的捕捉到“消失”二字,青年突然心慌,面色凝重的蹙眉,认真许诺道:“师父不会消失的,无论师父在哪里,我们都已经替您搭好了回家的路,不论您迷失多少次,我们都会接您回家。”
由公卿和温岁礼点燃明灯照亮她不知方向的迷雾,明赫行之等人站在不同的地方为她引路,牵引她回家。
在君临愣神间,韫玉倏地朝她灿烂一笑:“我们永远追随您,王在哪里我们便在哪里,王若迷失我们便接您回来,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风吹呀吹,君临许久未曾言语。
她的嗓子忽然干涩,异世行走二十一载,蓦然回首原来身后早已站了一堆人。
君临刚来那会儿也会想,想现代的父母和亲友,自已还有没有穿回去的可能,可是在这里生活久了她也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清楚的明白自已是景国唯一的继承人,千万性命背负在她的肩,就算真有一个返回现代的机会她也不会要,君临不会撂担子走人,比起现代的家庭,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扛起泱泱大国。
你可以说她对家人残忍,但不能否决,这就是她的大爱。
可是自已因为什么力量穿来的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又莫名其妙回去了呢?
总被压在心底最深处的不安刚泛起就被韫玉抚平了。
对啊。
她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没做完。
大家都会来接她的。
君临勾唇:“跟谁学的,最近说话越来越会讨我欢心了。”
韫玉羞赧一笑:“刚刚忽然心慌,没过脑子就说了,现在想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脸皮这么薄,以后战场被敌军激两句不就得面红耳赤?”
“不碍事的师父,就算面红耳赤也不耽误我杀敌的。”
君临:“……”
又想起他温和无害拿着匕首威胁越王的那次。
不得不说,她这徒弟是有点天然黑在身上的。
……
ps:这章埋点伏笔,今天先一章了,因为我的奶奶突然病危,进了icu还没出来,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估计没几天时间了,所以我要去医院守着。每天会尽力更新的,但也许有时候更新的具体时间会有偏差,抱歉啦。
第175章你干嘛往她这枪口上撞
夜色已深,两人寻到客栈住下。
只是一路上所见所闻让君临明显不高兴的眉头锁了好半天。
平日里她忙,没时间踏遍景国的每一寸土地,所以这次和韫玉策马而行瞧了个真切。
大地方为虎作伥,小地方治安混乱,不像京城的那些大官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管的严严实实,特别是些边陲小镇,民风差的她这腰间的佩剑一天拔了好几次。
就之前她同韫玉找到客栈准备落脚时,还在一旁的暗巷里瞧见小混混要对良家女子欲行不轨呢。
君临那真是面无表情直接提着人衣领丢到官府,在县令不以为意的眼神下把那象征景帝身份的令牌往桌面一拍,待看清后县令腿一软从椅子上跌落在地。
见鬼了。
景帝这个活阎王怎么来这偏僻的小地方了?
不巧哦。
她要去越国就得路过这里。
百姓们喜爱贤明清政的景帝,可一些官员就没多少喜欢她的了,因为景帝他们少捞了多少油水啊,整天担心事查到自已身上掉脑袋,现在好了,本尊就在眼前。
受欺负的女子甚至忘了哭泣,呆愣愣的望着眼前面色冷然的帝王。
小混混腿脚发软“嘭”的一声跪倒在地,君临轻嗤,走到县令身旁,一脚抬起气势凌厉的踩在他刚坐过的雕花椅,眉目清贵的帝王下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他。
“孤倒不知地方官还可以这般懒散,案件不理,公堂不审,那要你何用?”
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下,君临用一种森然又不可违抗的语气吐露他的最终结果:“孤会从上面派人来接任你的位置,你犯了何罪便伏何法,若提供你罪证的百姓很多,那你这命也没必要留着了。”
县令唇瓣颤抖嘴里直发苦:“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