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喜欢上这个世界,喜欢上顽劣不堪又无可救药的人类。”
第203章绑紧她啊
仅仅是相处了短暂的一日,两批人马便迎来了分别。
温岁礼同亦安返回雪域,君临、韫玉带着栖迟赶往南疆。
完全相反的方向,就像他们这次截然不同的经历。
“景帝今年可是二十又一?”
亦安突然发问。
温岁礼颔首:“然也。”
亦安嗓音发沉:“还记得她那年命格变动的原因吗?是因为最后一位五令持有者的出现,五令图从传说变为现实,如果说那人的出现意味着刚出生的话……”
温岁礼心头一紧,哑然道:“小临命格变动那年正是十五岁初次中蛊时,距今已有六年,照此推断那人今年应该是六岁。”
他惊诧:“竟是个孩子?”
亦安双手负后目光远眺:“依照目前消息来说,景国是景帝,泽国是野渡,越国是锦歌,雪域则是我,那么还差南疆的那位。”
远眺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少年看似不谙世事的双眼此时睿智又渊博:“如此,便和乐舟身旁的那个孩子对上了。”
南疆真正的皇族,乐舟膝下被选中的继承人,团团。
一番推论下来让两人思量片刻齐齐失了声,过了半晌亦安继续道:“景帝的命格近期并不稳定,我曾占卜到她有回到自已世界的可能性,所以你若想留住她,得找些机缘把她绑紧了。”
亦安知道弟弟对这小徒弟宝贝的紧,所以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嘱咐温岁礼,但不论听了多少次,温岁礼都会觉得心里跟无底洞似的,发慌到没边际。
“那日我替你前往景国签署和平条约时,见过围在小临身边的人,所以我生出主意寻到他们,也知晓了他们的情意,遂而将大家与她绑紧些,身上牵扯的缘分多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好脱身了。”
他微微侧头,白皙的面容上勾出一抹苦涩:“如若真到了那日,只是希望她愿意回头看看,这个世界留恋她的人已经为她铺好了回家的路,可别再走丢了,去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酸涩又怅然,惹得亦安叹息出声:“傻弟弟,何时变成痴儿了?”
温岁礼睫羽一颤,低低出声:“无舟难自渡,无解不疯魔。”
他捻起一缕丝滑柔顺的银色发丝,眼中的哀戚似要决堤:“当人没有几天好活还有许多事未做时,不过就是不疯魔不成活。”
“兄长,我只是怕我走的太快,她跟不上罢了。”
亦安呢喃:“如果景帝夺取五令图获得长生之法,用在了你身上……”
“兄长!”
温岁礼疾言厉色的打断了他:“长生之苦我亦不愿忍受。”
亦安稍稍仰头凝视着他,许久才勾唇笑出声:“阿礼真的长大了。”
他姿态随意的活动了下腰肩,话音懒散又洒脱:“雪域的诅咒是道无解题,不过春光莫辜负,我等还是活好现有的每一天即可。”
“说来我饿了,回去阿礼给我烧顿饭?”
“……兄长,这我有些无能为力。”
“嗯?怎会?!那你在鬼谷时是怎么活的?”
“小卿自会投喂。”
语间还有些得意洋洋,听的亦安满头问号。
“那景帝呢?”
“还不如我。”
亦安:“……”
这公卿是挺惨的,明明是入谷学艺却供养起你们这俩祖宗。
夕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随着最后一缕话音的飘散,彻底消失在古道的尽头。
而这边的君临三人也成功到达了南疆。
不得不说一路上栖迟这小子挺会招蜂引蝶啊,女装一穿全是来搭讪的青年大汉,那浪潮凶猛的直逼君临和韫玉拔剑才堪堪击退。
而且还真有几批黑衣人不屈不挠的一路追杀他,就如栖迟所说,没有强者保护他很快就会命丧野外,好在现在这事有君临扬扬手,韫玉就颠颠儿的跑去大开杀戒。
到了南疆率先要和沈斯年碰面,全勤侍卫沈斯年,今天头一次态度坚决的要和玉珠请病假。
他一本正经:“我心绞痛,想休假一天。”
玉珠点点头:“去吧,下不为例。”
她是了解沈斯年的,这个少年隐忍又镇静,再疼也不会轻易外泄情绪,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但能让全勤的少年坚持请假的,那一定是真疼的受不了了。
疼不疼不知道,但沈斯年的确是忍耐的快受不了了,想要老成的压下眉眼装出沉稳的样子,可唇角的喜悦总会从翘起的弧度跑出来。
王来了!
这个认知让他抛却冷静极快的亢奋起来,轻车熟路的避开玉珠的眼线,迫不及待的朝约定的地点赶去。
当院落的门被推开,身姿纤长的帝王转过身,沈斯年努力克制在她的一步之外,保持着恭敬有礼的距离,激昂到沙哑的嗓音欢呼又雀跃:“王!”
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无怨无悔的一人潜伏至今,让君临直接拉满了所有好感,跟着走近一步主动缩短距离,温热的手掌抬起同往常般揉了揉他的发顶,轻声:“辛苦了。”
沈斯年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好像自已所忍受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值一提,王的承认就是对他最好的嘉奖。
第204章她在少年丛中笑
“哪只胳膊受的伤,撩起衣袖来让我瞧瞧。”
君临摸完人脑袋端起一副温和姿态,轻声细语道:“谁要对你下蛊说来给我听听。”
不妨碍计划的话我回头送他一程。
刚心虚挽起衣袖的沈斯年一愣,还好王没有怪罪自已隐瞒之罪,这才身心放松道:“将军府大小姐,玉珠。”
赤裸的手臂瘦劲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漂亮又柔韧,但莹白的肌肤上还有着一条浅粉色的长条疤痕,像只可怖的爬虫,惹得君临微微抿唇神色难辨。
大丈夫身上留点疤算不得什么,可她现在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心思微动,探出指尖抚上略显狰狞的疤痕,半低着眼眸语气发凉:“我记得将军府还有个供着蛊虫的祠堂,可对?”
两人体温轻轻贴合,少年忽然觉得伤疤开始发痒发热,平稳的眸光一颤,却是认真道:“对,蛊虫就在摆放在木架隔间的陶瓷里。”
每个小陶罐还贴着白纸,下完蛊的空罐子会写上中蛊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其中君临和沈斯年的罐子还正好挨在一起。
这事被景帝知道能不把它砸个稀巴烂?
别说稀巴烂了,她怕是连那几个南疆高层的脑袋也得削开撒点葱花做个豆腐脑。
以后谁敢再说她厨艺不好?
你有本事对着她做的豆腐脑再说一遍?
君临收回手一身正气:“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