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么大的功夫太过得不偿失了。
夜色降临,她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起身,环视一圈熟睡的同伴,小心翼翼推开门决定去赴约。
尽管动作细微,还是吵醒了睡在她身旁的另一位高个女人,对方睡得迷糊浑浑噩噩嘟囔着:“春花,你去哪儿?”
春花低声:“起夜。”
对方“哦”了一声,很快呼声细小又熟睡过去,春花额角已经渗出一头冷汗,咬着牙走了出去。
燎云阁荒废许久已经积了不少灰,这里偏僻白日都没多少人,更别说晚上。
此刻她来到假山前不安张望,一颗心紧张的像是要破开胸膛跳出来。
“姑娘。”
夜色蹁跹,衣袂飞扬,眉眼清隽的少年从屋顶犹如白鹤飘然而下,风姿飒飒,姿容绝代。
春花吓一跳,但那张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
“你同意了是吗?”
“嗯……嗯!”
“那便失礼了。”
在她还没缓过神时,沈斯年已然探出双臂将她抱在怀中,一身轻功运起,冷然的眼尾虽然沾染寒意,但却意外撩人心弦。
“还请不要出声,我先带你出宫。”
春花眼中震惊还未收起,就被一层即将获得自由的喜悦代替。
她死死咬紧后牙槽拼命克制住全身的欢喜,掀起眼睫望着囚禁她的深宫,神色哀戚又解脱。
沈斯年显然是很早就规划好安全路线,游刃有余的躲避着晚间巡逻的土兵,将人带到皇宫外不远处的一座废弃庙宇,里面正等着君临、韫玉等人。
他们不知道老太监到底能不能找到人,也不知道就算找到了又是多少日后,所以沈斯年每夜子时都在燎云阁等候,而君临也从他们原本离皇宫有段距离的偏院,赶到这庙宇等待接应。
好在人等来了。
春花望着突然冒出的一群天人似的男子,脑袋再次宕机。
君临拿出人皮面具开始照着春花的五官细细临摹,嘴上跟着道:“交代你的所有信息和喜好,越详细越好。”
韫玉已经提起笔准备记录关键词。
第211章注意看,这个女人叫春花
君临一边制作人皮面具,一边暗暗记下春花的信息。
能记下多少是多少,记不住的回头拿韫玉记录的纸张一看也就差不多了。
她要求的很细,就连春花哪里有胎记都问的一清二楚,准备要做万全,不然要是和春花共事的熟人起疑,她也好留一手。
胎记倒没有,但蝴蝶骨左下处有颗黑痣。
君临摆摆手:“你们先出去。”
其余人自然领命退下,小心的合上门。
“来,在我的蝴蝶骨处点颗痣。”
君临把沾着特殊材料制作不易褪色的笔交给春花,将披散的长发斜拢在颈侧,腰带抽离,衣衫褪下,一层层的裹胸布也跟着掉落,露出高耸的胸脯和肤如凝脂的漂亮脊背。
春花本来还羞于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忽然就见对方爽快脱衣,从贵公子变成了女娇娥,她几乎算是同手同脚的走到君临身后,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花忘了反应。
“还希望你能保密。”
君临敛下长睫,神色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静谧安详。
“我不想因此杀害无辜之人。”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冬日缓缓解冻的冰河,细细水流虽柔却是极寒,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逼的春花腿脚发软。
春花艰难吞咽日水,眼中神色由惊疑到决然的转变果决又坚定。
“我知晓恩公这般做自然有理由,恩情已然无法报答,我断然不会做出有害恩公之事。”
她拿起笔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对方的肌肤吹弹可破,如同上好的美瓷光滑细腻,之前的裹胸布很轻易的在上面留下红痕,那人雪颈弧度优美纤细,姣好的侧颜在烛光的映照下恍若天仙。
春花的心忽然快了一拍,赶忙收回心神在左下侧蝴蝶骨点下一颗和自已相同的黑痣。
“你知晓便好,说得多惹祸上身,闭日不言反而安稳度日。”
君临脱下衣衫换上了春花的宫女长裙,春花也穿上了她的男装面色严肃的应了一声。
庙宇里东西带的很全,梳妆道具、铜镜、包裹盘缠,就连扮女装用的棉布缝制的假胸也被林君怀带来了。
君临戴上人皮面具,如同春花的双生姐妹。
春花给她梳起宫女发髻,淡妆轻抹,没一会儿另一位“春花”活灵活现的站在自已眼前,春花不由得赞叹易容术的奇妙之处。
君临也给她挽起长发扎个男子发型,做完一切把装着盘缠的包裹递给春花,顺带头疼的把棉布假胸道具和裹胸布塞进包裹让她带走销毁。
不然回头那些人见到这东西还在,君临也不好解释。
春花心领神会一笑,紧紧抱住包裹轻声:“这是我和恩公间的小秘密。”
她虽然在笑,可那张面瘫脸上嘴角一抽却是显得十分鬼畜。
“恩公此行是代我去受苦,我无以为报,只得在此恭祝一声,万事顺意。”
君临刚学她做出的面瘫脸一秒破功,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笑意:“好。”
春花长的只能算清秀,五官没什么特点,常年的面瘫更是让她颜值大打折扣,共事的宫女也没几个喜欢她,索性她连笑也懒得去尝试了。
可是此刻从这张和自已相同的面容上看见这抹笑,就像严冬破开的冰面,几点温柔是那般的好看。
见她恍神,君临抬手拍拍她的肩,话音里多了美好的祝愿:“日后你便自由了,多笑笑吧。”
自由。
这个遥不可及的词汇忽然跃至眼前,高飞的风筝今日被她伸手攥紧白线,牢牢掌握。
春花忽然红了眼眶,她又使劲抱紧包裹用力点头。
两人准备的极快,屋门打开,所有人的目光急不可耐的落在君临身上。
景帝女装诶!
看一眼这辈子都死而无憾了!
收腰的女式长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哪怕不看脸只看身材,也知晓这是位风情万种的女子。
视线上移,尽管那张脸与他们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可总有人会下意识幻想,如果是景帝本来的面目,那这副姿态可是真的要了天下男人的命了。
现场默契的如同死水寂静,也有人狼狈侧开头视线闪躲。
景帝那张妖冶的脸本就长得雌雄莫辨,别说身材也是,平常穿着宽大男装看不出来,可这女装一下凸显出身姿,别说再把那假胸一戴,林君怀喃喃:“妙啊!”
他钻到君临面前探出手就要摸那挺立的酥胸,君临眼一眯,戾气徒然暴增,吓得他悻悻缩回手不敢动弹。
女装又怎样?戾气一出,还是那个熟悉的景帝。
他委屈:“你这又不是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