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术的祭品。”
满脸黑色纹路的中年男人冷声指挥。
“这批没用拿去喂蛊。”
纸笔记录的男人抬起头看向黑纹指挥官:“挑选成色好的炼蛊人还需要些时间。”
黑纹男人颔首:“时间不是问题,定要挑仔细了,如果王蛊复制出了什么问题,你我九族皆不保。”
纸张骤然捏紧,那人眼底一片暗沉:“是。”
四周的声音很聒噪,不是牢笼中缩一团的呜咽声,就是祭台直面生命点点流逝的嘶喊声,愤怒、惊惧、绝望、哀戚……各种情绪纷杂,堵的栖迟心日发疼,鼓鼓胀胀难受的要命。
一条人命甚至抵不过碎银几两,他看着一位千金小姐被拉上祭台,也看见六七岁的懵懂孩童仍进蛊池。
蛊虫撕咬肉体的嚅嗫声如同放大千万倍传进栖迟的耳朵,他浑身上下猛的一颤,手脚冰凉冷无知觉。
“没什么好怕的。”
平静到可怕的青涩女声从一旁传来,栖迟闻声肌肉发僵的转头看她。
少女斜靠在墙角面无表情,她的头发编成了很多条小辫子,颈间佩戴长命锁,手腕上挂着只镂空雕花的银镯,整个人冷清又淡然。
坐在地面的栖迟仰起脑袋:“你不怕吗?”
少女轻嗤表情讥诮:“怕有什么用,反正都是要死的。”
栖迟走到她身边后背抵墙,稍稍弯着腰侧头朝她轻声道:“但我很怕,怕的就快死了。”
他的声音很小,像丝丝细雨落入水面般声响细微:“但是她们应该比我更怕。”
视线落在对面牢笼中关押的孩子们的身上,望着一张张稚嫩纯真的面庞被扭曲成惊惧的无助,好像过早涉世的洁白花朵被染黑折断。
孩子们紧紧挨着彼此抱成一团,哭的眼睛红肿绝望的看着同伴被一个个拉走。
少女像被灼伤般移开视线,嗓音艰涩:“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多担心下自已。”
“不要!不要放我的血!大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呜!”
被拉走的孩子哭声悲怆,靠在墙壁的栖迟忽然深呼一日气,他的五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的发疼。
“我代替她吧。”
总是胆小的少年对着看守人微微一笑。
第224章你跑进来干嘛
栖迟是第一位站出来要代替别人放血的,但他鼓起勇气艰难做出的决定,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弱者逞能的笑话。
腰间挂满大大小小包袋的少年将掌中黑黝黝的虫子一收,提议道:“让他试试吧,他是不一样的。”
让自已包袋里的小家伙躁动不安,不由得好奇起这人到底有什么特殊。
黑纹男人思考片刻:“也好。”
不过这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他忽的凝起目光仔仔细细扫过栖迟的面容,脑中似乎有块重要的拼图怎么也找不到,盯得栖迟后背冷汗淋漓,男人这才默不作声移开视线。
栖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半覆眼睫乖巧的被领上祭台。
有人粗鲁的挽起他的衣袖,雪亮的匕首不留情的划破手腕,痛的栖迟浑身上下猛的一颤,眼睛控制不住的泛红湿润,心里已经小声呜咽起来。
他太娇了,娇到连他自已都怀疑刚刚是怎么有勇气跑来替换别人的。
“姐姐不哭!”
被换下去的小女孩重新关回牢笼,急冲冲的朝恩人大喊。
栖迟吸吸鼻子,扭过头试图装出一副可靠大姐姐的模样,下巴一抬:“才没哭,一点都不疼!”
小女孩擦去眼泪眨巴眼道:“阿娘说要知恩图报,那等下次轮到姐姐时,我来替姐姐!”
栖迟哼哼:“小鬼头你还差得远呢!”
“才没有!我是和姐姐一样勇敢的!”
黑纹男人不轻不重斜飞一个眼刀过来,嗓音凉薄:“再废话都杀了。”
两小只嘴一撇,蔫巴巴的耷拉下脑袋,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哦。”
栖迟视线飘移,就是不敢移到自已滴落阵法的鲜血上,刚刚故意借助说话分神,可现在一旦安静下来,那一阵阵的疼痛又被他清晰的感知到。
韫哥哥怎么还不来!
救命啊!不会还在因为穿裙子害羞到不敢走路吧!
栖迟忽然好崩溃,再不来你们的小可爱真要没命了啊!
在他两眼呆滞神游天外时,紧盯阵法的几人忽然瞳孔骤缩,只见那血滴入后缓缓浸染开,原本因为吸收了许多鲜血而快要成型的阵法,此刻虽然变化不明显,但依旧被几人敏锐察觉:阵法正在被削弱。
“……”
“……”
黑纹男人的眸色罕见的惊疑不定,视线同另一位腰间挂满包袋的少年对上。
不能让此人靠近阵法,不然他们可能功亏一篑。
同一时间出现在脑海的想法让两人面色凝重,随后黑纹男人不露神色的像个没事人摆摆手:“带下去吧。”
“是!”
栖迟回到最初的牢笼,还礼貌的跟冷清少女打个招呼,小声询问:“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少女双臂环胸:“我自已主动进来的。”
栖迟:“啊……”
他眼睛倏地一亮:“我也是!”
虽然他是有颗主动的心,但实际是被动被人给掳进来的。
少女面露狐疑:“你不会也是想解救大家的吧?”
栖迟学得韫玉几分真传,笑容腼腆又羞涩:“算是吧?因为我跑进来也是等着别人救我出去的。”
少女:“……”
什么叫跑进来等别人救你出去啊,那干脆一开始就别进来,这么折腾好像有个大病。
栖迟眼眸灿若繁星:“存活的人都在这里吗?”
少女压低声音:“是,越国前主同南疆王交易的孩童起初还有许多存活,被各部收押当做储备资源,但是最近不知道他们在研制什么蛊虫和阵法,用了大量的孩童祭祀,人数锐减只剩这些了。”
栖迟将话记在心中,随后轻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少女静默一瞬不再说话。
其实她是公卿一早留的线人,这事毕竟还是越国事,哪能真的全部都让景帝的人解决,所以在最初公卿发现交易端倪时就把少女派遣来探查,查的久了知道的也就更多。
“知道的多也没机会出去了。”
许久,她闷闷不乐的回了一句。
这里驻守的人虽然不多,但每个都是高手,特别是黑纹男人和摆弄包袋里面毒蝎的少年。
栖迟也瞧出了对方的强大,心里打鼓的同时还是给韫玉极大的肯定:“能出去的!”
韫哥哥实力很强的!
……
南疆皇城。
君临正在给皇后擦拭手背,南疆王在屋里急躁的走来走去,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嗡嗡转,前面跪着禁卫军首领,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