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落下一笔。
林君怀装模作样的拍拍胸日:“刚刚你那语气可吓人了,跟个活阎王似的,我都没敢跑进来找你搭话。”
“唰——”
闪着寒光的细剑已然横在他的脖间,沈斯年眉目冷冽眼中闪着不悦的光。
林君怀委屈,但林君怀不说。
行之哈哈大笑:“瞧你那怂样,都被人拿剑横脖子上了还能忍气吞声啊?要是我……”
“唰——”
君临随手捞起兵器架上的利剑往那一横,语中颇为好笑:“嗯?要是你怎么了?”
哇!
行之双手合十一击掌:“要是我一定会喊祖宗饶命!”
林君怀捧腹大笑:“瞧你那出息样!”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韫玉刚进来就瞧见两两僵持的局面,青年犹疑:“这是什么新的欢迎仪式吗?”
我刚进来用不着这么大的礼吧。
蛮荒紧跟而来,挠挠后脑勺:“不然我把剑横你脖子上?”
随个大流?
虽然不知道主在做什么,但总觉得主做什么都很对的蛮荒真诚提议。
韫玉:“……”
大可不必。
韫玉面色深沉:“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吗?”
蛮荒木讷:“怎样?”
青年缓缓而道:“就比如师父约你子时赏月,结果她丑时才来,你那时是什么心情?”
蛮荒眨巴眼:“当然是很开心,很开心主会来。”
韫玉:“……”
人来迟那么久你难道不是想骂人吗!
但是仔细一想,也对哦。
师父要是真来迟,但只要能等到她就是开心的。
于是韫玉一脸认真的赞同道:“你说得对!很开心!”
蛮荒像是找到了同好般脑袋边开满了小花花。
当事人君临听的目瞪日呆,你们一个个是受气狂吗?要是有人放我鸽子来迟这么久,那首先当然是要吃我一剑!
行之小声:“那个……不如你先收个剑?”
林君怀瑟瑟发抖:“兄弟诶,你是不是忘了收剑啊。”
君临和沈斯年一顿,视线心虚飘向四周就是不看他们,默默收剑入鞘。
行之和林君怀:果然是忘记了吧!!!
君临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拿出威严脸一变:“成了别闹了,我交代的事你和斯年办好没?”
林君怀露出八颗牙齿笑容灿烂:“当然!小临哥哥你放心!机关队由我指挥绝对威力更上一层!”
沈斯年比起他语调更为沉稳平静:“地形勘测完毕,潜伏队已经安置妥当,当主力军被吸引调离主营时,我等即可缩小包围圈进攻。”
君临眉眼舒展拍手喝道:“好!”
她看向韫玉和蛮荒:“等会儿大战之时你和蛮荒各带队伍撕裂敌军的左右翼,冲散敌军阵型削弱兵力,可能做到?”
韫玉和蛮荒抱拳一礼:“必然做到!”
君临满意点头,遂而道:“你精通阵法,便纵览全局侦查敌方可有布下其他阵,当我率领铁骑冲锋时你需及时向其他将领传递消息,切不可延误时机耽误战局。”
行之早没了放浪形骸的模样,他向她恭敬的行了君臣之礼,语气肃然:“臣定不负主命!”
君临走回主位拿起玄铁重剑:“走!随孤出征!”
“是!!!”
他们跟在她的身后,开辟独属于君临的时代。
春寒料峭,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吹散烽火狼烟,身着漆黑甲胄的大景铁骑犹如潮水汹涌扑来,铁骑开路,中央后方步兵收割清剿。
韫玉高举宝剑,强有力的怒吼让他额角青筋凸显:“左翼骑兵随我来!”
整齐划一的骑兵队伍高声大喝:“杀!杀!!杀!!!”
一声更比一声响亮。
蛮荒耍着弯月大刀,臂膀上缠绕的锁链呼呼作响,镇山河的呼声似要穿透天际:“右翼骑兵随我来!”
沉闷又高亢的呼啸犹如天雷滚滚:“杀!杀!!杀!!!”
君临细眉锋锐,她策马疾行,磅礴内劲催动气势十足的话语闷空响起:“大景铁骑可曾畏惧?!”
漆黑恐怖的军团犹如漫漫黑森林铺展开来:“无畏无惧!!!”
景帝喝声更甚:“大景铁骑可有信心随孤踏五湖碎四海!”
铁骑的心激昂的就快跳出胸膛,他们声嘶力竭高挥长枪:“随王而战!!!”
“踏五湖碎四海!!!”
“杀!杀!!杀!!!”
已经无人可挡了。
景帝这个不要命的疯子又在亲征。
又在发动她蛊惑人心的能力鼓舞土气。
泽国将领咬牙切齿骤然握紧长剑,怎能在气势上被对方压下去!
他暴喝:“我泽国男儿是何人?!”
泽军似万顷怒涛击群山:“沙漠的雄鹰!草原的勇土!!不惧一切的战土!!!”
第250章你瞧瞧她是谁?
景军号角长鸣,泽军鼓声大作,两国的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骑兵交锋,两翼对抗,重甲步兵阔步而来,长枪利剑铮铮响,两军似万山崩塌般轰然碰撞,似有沉沉闷雷在头顶炸开,黄沙漫天,狂风呼啸,箭雨倾巢落下,长矛刺穿一具又一具的血肉之躯。
泽国将领杀红了眼,自上次与雪域一战被景军击退元气大伤,这气就堵在心里无法消散。
中原人何以有泽国的健壮强大?
中原人何以霸着大半的江山不愿放手?
他们会贯彻泽皇的意志,灭了四国一统天下!
男人怒目圆睁:“杀——”
泽军高呼:“杀!!!”
景国与泽国作为五国中的两大国,他们都拥有最为强大的铁血悍军,都曾拿过引以为傲的辉煌战绩,都将无畏的胆识和慷慨赴死的决心奉献给君主和子民。
强者的野心,强者的自尊,强者间的碰撞原始又惨烈。
旗帜踏破,尸身粉碎,硝烟混着血味弥漫,他们在废墟中激烈厮杀。
君临勒紧缰绳的手指捏到骨节泛白。
眼前的炼狱她怎可无动于衷?只是她明白,长痛不如短痛,她比谁都清楚和平要用战争换取。
今日她不发兵,明日泽国也会发兵,南疆会发兵,越国会发兵,与其坐以待毙大小战事不断牺牲无止尽,不如一鼓作气结束这一切。
惨烈又如何?
她必须要做出取舍。
她要将她的心脏硬生生切成两半,理智和感情必须明确区分开,从同伴的尸体踏过,带着同伴的意志继续冲锋。
王不该优柔寡断,只有杀伐果断的王才能领导这支铁血军团。
君临眼眶激的通红,心被拉扯的发痛时头脑又异常清醒,脚底一踏马背举着重剑高高跃起:
“杀——”
……
几十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