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假仁假义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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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戚家内院中。

“那个蠢货，简直就是个废物，除了蛮力以外，脑子中空空如也，”看着吃完他亲手做的菜，心满意足的戚罗，曹鑫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转瞬即逝。

他在服侍戚罗的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提心吊胆，戚罗是戚家大老爷最心疼的孙子，即使曹鑫再怎么看不起这个蠢货，戚罗想要碾死曹鑫就和碾死一只虫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识时务者为俊杰，即使在背后一直在耍着阴招，随时准备背叛，在明面上曹鑫也必须对戚罗恭敬无比。

他本来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为了生存，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一时之间的委曲求全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在污泥中爬行，在粪坑中呼吸，他都要苟且偷生。

为了复仇？为了报复？为了出人头地？谁知道呢。

“曹奴，我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好了吗？”戚罗满意地擦拭着嘴巴，随意说道。

“公子放心，属下早已为公子安排好了，”曹鑫脸上挂满微笑，“属下已经命令戚家的云锣温泉处准备好了您的专属浴场，还请公子在那里放松。”

“很好，干的不错，”戚罗摆摆手，晃晃悠悠地朝着温泉的方向走去，曹鑫暗叹一声，赶紧跟上。

戚家的温泉处是整个元阳城有名的特色，平时根本就不可能预定到席位，即使戚罗是戚家最受宠的少爷，亦是如此。能够随时随地的获得云锣温泉的席位，曹鑫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少爷请进，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满带谄媚的少妇远远地看见戚罗走来，急忙迎了上来，表现的甚至比曹鑫还要殷勤。戚罗是大长老的掌上明珠，讨好了他在戚家足以横着走，只可惜这个喜怒无常的少爷根本难以用常理揣测。

曹鑫成为他的侍从，就是因为戚罗刚把陪了自己三天的侍从活活淹死。

空气渐渐掺杂起迷雾，隐隐混合着几缕名贵香水的熏人气息。

曹鑫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但他只能送到这里，甚至不能多待一刻钟。

云锣温泉对武者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好处，除了某些专业的，甚至本身也算是一种药剂的女性，只有戚家内部的子弟才被允许进入。

“泡温泉，玩女人，这个精虫上脑的白痴，要是死在女人肚皮上可就有意思了，”曹鑫远远地看着戚罗愉悦地进入戚家云锣温泉处，暗自嗤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戚罗在温泉中至少要泡上半个时辰，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做点事情。

曹鑫在戚家大院中东转西拐，走到了一条羊肠小道上，戚府占地面积极大，即使是那些家族子弟，也很少有人能够将道路辨别清楚，常常迷失在寂静的树林中。

但心怀鬼胎的曹鑫，在来到戚家的第三天就把能够到达的所有地方完全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将能做的事情全力做好，是曹鑫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之一。

除了不能成为武者，力量较他人显得低微以外，他拥有整个元阳城最好的机关造诣，最强大的药剂调剂能力，最丰富的知识储备，最能以假乱真的易容能力，伪装能力以及最可怕的算计能力。

但，除了武学位面最重要的实力以及修炼资格。

曹鑫踩在一种奇异的小草上，出无法抑制的沙沙摩挲声，他向周围打量了一下，稍微分辨了一些自己的方位，随后快步向目标走去。

他要做的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必须拉更多的人下水。

曹鑫向着戚府的工匠居住区走去，那是戚府中擅长手工制作的工匠们居住的地方，曹鑫透过低矮的散着阵法光辉的墙壁，隐约可以看见工匠居住区那座高耸入云的宝塔，那座宝塔的周围总是散着一股淡淡的蓝光，莹莹流转将一片天空映照的模糊而又神秘。

科技时代遗留的东西，能够保存到现在实在是难得，据说是用核聚变的手段造出的反应炉，因而直到现在还能运转。

曹鑫沿着主干道，一直走到尽头，然后转身钻进了工匠区域。

来到工匠区域之后，曹鑫将自己身后的兜帽悄悄带起，他在这里接下来的动作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觉，所有觉察到他行踪的人都必须去死。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来到一座木制小屋门前的时候，曹鑫停了下来，他悄悄地环视四周，确定无人在意这里的状况，然后伸出左手，轻轻地敲了敲木门。

“宋老爷子，您在吗？”

曹鑫耐心地等在木门前方，门里面住的是戚家席锁具师，深受戚家信赖，戚家大大小小数千把锁都是由他一手打造，修理。

可即使是这样，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头也没有得到戚家人半点优待，除了每日无休无止的工作以外，戚家从来没有给他一星半点的关怀。

“是小曹吗？门没锁，进来吧，”木门中传来了一名老者那特有的枯朽之声，声音中蕴含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是的，”曹鑫微微一笑，轻轻地推开了面前的木门，然后轻轻地走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中没有多少家具，只有一方窄窄的小床，然而在这张小床上的睡的却不是刚刚和曹鑫讲过话的那个老头，而是一个还在哺乳期的婴儿。

戚家从来就没有把这些下人真正当成“人”来看待，这个老头需要抚养他的孙女，却仍只能挤在这个小小的木屋之中，孤苦伶仃。

曹鑫走上前去，看着仍在襁褓中的婴儿，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轻轻摆弄着婴儿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对在一旁坐着的老者说道：“最近过的怎样？”

“一切都好，”这名老者那满是皱纹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喜悦，“在少侠的帮助下，最近戚家给我们的食物确实多了。”

“嗯，那就好，”曹鑫看着沉睡在襁褓中的婴儿，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戚家的规矩实在很难撼动，这个女孩身体有恙，需要大量的营养，可戚家却仍然只肯给那么一丁点的物资，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很抱歉。”

听曹鑫话里的意思，正是因为他的帮助，这个老头才能将他的孙女抚养长大。

当然，曹鑫此举既不是为了做好事，更不是因为心存怜悯什么的，如果没有利益，他不会做任何事。

“少侠费心了，您能帮我们到这里，老头已经很高兴了，”这名老锁匠勉强咧开了嘴巴，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一股剧痛从喉咙中泛出，竟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您先安心修养吧，”曹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再想点办法，看看能不能再帮你搞到一点食物。”

当然，这不过是曹鑫这个卑鄙小人的托词而已，因为计划的执行，已经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