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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买车、换房,我的衣服多到穿不完,玩具有很多买回来后连看都没看一眼。我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卧室,一个用来放玩具。”
“那时的爸爸不是普通人,我们的生活也不是普通人的生活。可当爸爸变回普通人,我们却无法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他赌钱时开始有输有赢,赢来的钱渐渐又都输出去,卖房、卖车,卖掉我几乎没碰过的玩具和衣服,我们又回去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无法接受家庭的剧变,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爸爸很难过,他发誓要戒赌,可最终没有做到。房子卖了,我们开始租房住,妈妈做两份工作,一年后因为过度疲劳和伤心一病不起,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就走了”
“妈妈是家中独女,外公、外婆无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每日以泪洗面,除此之外就是骂我爸爸,不过只骂了半年,之后家里就只剩下我和爸爸。”
一段痛苦、残酷的往事,被宋天彤以十分平静的口吻诉说,更让人同情她。
多少次的哭泣、多少次的噩梦醒来、多少次对父亲的恨与爱、多少次孤身一人坐在没有家人的“家”中浑身冰冷,才能有此时此刻的平静,或者说是麻木。
“不平凡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代价太可怕,我不想要。”宋天彤再次摇头。
“修真有什么代价?”苏啸海瞪眼,“刚夸完你就惹我生气,年纪轻轻怎么一点朝气都没有,跟七老八十快进棺材差不多。”
宋天彤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徐斗轻声道:“不平凡真的要付出代价。”
进化者,时间的掌控者,理论上他们可以让自己的一生都是完美的,没有任何遗憾,但也仅仅是理论上。
无数次,徐斗眼睁睁看着战友死去,他可以回到过去,“救活”战友,这对曾经的六维生命而言就像从书架上拿本书,发现拿错了,塞回去重新拿出正确的,就是这么简单。
可他不能这么做,有些死亡是奠定一场战争的根基,他们用生命守卫能无数次刷新重写的时间战争中最关键的结点。
“什么样的代价?”
“有时你恨不得去死,但是不能死,也死不掉,因为还有人需要你。只因为需要,你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死了,会有人救活你,让你继续去做‘应该’做的事。”徐斗淡淡的道。
“我记得修真者也是会死的,而且绝大部分都死了,没听说过有永生的。”苏啸海很茫然,他是个修真小白,“你不想修真?”
徐斗轻笑,“偶尔会有点负面的情绪。”
“我从小向往不平凡,走上这条路之后才意识到它的残酷,但我从未后悔过。真正不平凡的人,必定有一个让他坚定行走在这条道路上的理由。”
先祖!
“或许你是对的,也或许你只是缺少个理由。”他深深的看着宋天彤。
……
“什么叫不见了?”
曾铭朔大怒,抓住衣领将他举起来,韩老四被勒的喘不过起来,脸上渐渐涨红。
“把他放下来,现在重要的是弄清楚怎么回事,冲他发火有什么用?”徐斗斥道。
韩老四被摔在地上,连连咳嗽,将事情的起因慢慢说出。
由于悠闲别苑所在的位置较为偏远,出入不方便,宋天彤平常上学、买菜都是由韩老四负责接送。
今天他跟平常一样去接宋天彤放学,到半路她说要去以前租房子的地方。
“她说那里有家煎饼特别好吃,想买来给我们吃,我就开车去了……”
“说重点!”曾铭朔怒声道。
“担心高利贷的人来找麻烦,我是陪着她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我也是一步不敢远离。可是碰上一条野狗,疯了一样冲我吼,还想咬我。等我把野狗赶走,宋天彤就不见了。”
韩老四手足无措,一脸的茫然,“我发誓,最多十几秒,可是周围那里都找不到宋天彤,也没有回车上。”
是放高利贷的绑走了宋天彤?十几秒的时间能做什么?野狗和宋天彤失踪,之间会有联系吗?徐斗沉思。
“我向附近的人打听过,他们都没见到宋天彤,还说,那里没有监控,想查也查不到。”韩老四战战兢兢的道。
又是监控的死角,跟她父亲宋平失踪的情形意外的相似,会是巧合吗?
徐斗忽然问道:“你驱赶野狗时是否用过气劲?”
韩老四努力的回忆,不太确定,“好像用过,我当时气的不轻,恨不得一脚踹死它……好像又没用过,因为野狗是自己跑开的,跑的很快,撵都撵不上,不像受伤的样子……我真的记不清了。”
他只修炼过一点道法的皮毛,气劲的威力算不上强,可含怒出手,打死一条野狗是轻而易举的。
“人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思去追狗。”曾铭朔更怒,眼神恨不得将韩老四大卸八块。
徐斗脸上逐渐阴沉,韩老四的体质比普通人强得多,对付一条野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它平平安安的离开。
更何况,野狗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就像是绑架者的同谋。
“你还记得野狗的样子吗?”
韩老四不解,野狗不就那样,再说了,即使找到野狗,还能从它嘴里问出宋天彤的下落?
“是一条土狗对吧,不算高也不算矮,不算壮也不算瘦,看起来普普通通,可一双眼睛非常特别,呆滞,死一样的呆滞。行走时也很古怪,就像被人用看不见的绳子牵着、拽着。”
随着徐斗的提醒,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跟他说的一模一样。韩老四瞪大眼睛,“仙长怎么知道,你当时也在场?不不,一定是能掐会算。”
除韩老四之外,其余人都回想起那条令人印象深刻的土狗。
“尸巫道,冯炙?”苏啸海诧异,“你说是他绑走了小甜筒,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赌石的事,他根本就是怀恨在心。当时我们人多,只好忍耐下来装作友好,还故意斥责戚河海,麻痹我们,然后趁我们不备,绑走甜筒。”
尽管知道此事不是徐斗的责任,曾铭朔还是忍不住生气,当然他更恨的是冯炙。
“希望他没有伤害甜筒,不然,我一定让他百倍偿还。”
徐斗起身,示意韩老四去开车,“你说的没有道理,甜筒不是修真者,仅仅是在悠闲别苑工作,在外人眼里她跟韩老四没有区别,绑架她不如绑架韩老四。”
“我觉得甜筒的失踪和她父亲宋平失踪之间是有关系的,而宋平跟离水宗跟我都没有任何牵连,显然冯炙不会因此绑架他。”
冷静下来,曾铭朔也认为自己的质疑站不住脚,“你好像猜出原因了?”
“没有,也不想猜,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当面‘问’个清楚。”徐斗上车,“去找戚河海,他一定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