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yalBlue:47.
沈爰找各种理由不见的第七天,易慎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感觉到她绝对不想见面的态度,易慎就不强求了。
因为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矛盾,所以易慎闻到了异常的苗头,并推断——她不见他的原因,应该不在他身上。
经过周密的思忖,易慎转而找上了沈绰。
易慎问到了他的位置,走进台球室。
台球室吸烟自由,他高耸身子绕过烟雾缭绕,从无数娱乐着的人身边擦过,目的性赫然明显。
路过球杆架,易慎顺手抄起个球杆,走过某一桌顺走个巧克粉,一边走向沈绰,一边把自己的球杆磨好。
沈绰正盘算当下球局,听见有人靠近,抬眼,“皮痒痒了,想挨揍啊。”
“找舅哥叙叙。”易慎单手立着球杆,撑着桌边,瞄了一眼桌面上剩下的布局,“一人玩儿L多无聊,加我一个?”
“哼。”沈绰冷笑一声,“少废话,找我干嘛。”
鬼才信他这种人会特地过来陪玩。
“圆圆最近不见我。”易慎直接说。
他能对沈绰开口,想来也实在遇到困难了。
“不见你?”沈绰想笑,也真的笑了好几声,幸灾乐祸:“烦你了呗,那不正常,就你这种的。”
“我们没有吵架。”易慎折了下眉心,审视沈绰每一寸表情,“你知道为什么。”
沈绰想到妹妹手上那两道抽痕,不再嬉皮笑脸,瞪他一眼。
他立起球杆,严肃道:“有时候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让我妹妹那么护着你。”
易慎眼眸闪动,确定,沈爰不见自己果然是外部原因。
“说清楚。”嗓音变低。
沈绰不怵他,指指台球桌,“赢我,就告诉你。”
他的台球技术是多年累积下来的,有绝对的自信,这次就是要狠狠搓他的傲气。
易慎瞄了一眼桌面,突然说:“台球玩的是脑子。”
沈绰:“?什么意思。”
他抚摸着手里的公用球杆,丈量性能,牵动唇角,“意思是跟我比脑子,你还差点儿L火候。”
沈绰:!!大话别他妈的说太早了!!
…………
躲了易慎整整两周,沈爰的手伤终于好了,只留下淡淡痕迹,不疼了。
找他那天,她特地在手心打了一层遮瑕,不认真看根本就瞧不出异样。
两周不见,她思念成疾,恨不得飞奔到他面前。
沈爰站在电梯里有点担心:希望他别因为这两周的避而不见生气。
易慎房门的密码是她的生日,沈爰熟稔输入,同时听见门口有动静,好像是听见自己来了,易慎到门口来接。
门锁应声打开,里面那人直接开了门,隔了两周的时间,两人再次对视,上次见面,他
们还在这件房子里变着花样的,荒唐地做了很久。
他如往常淡着脸,沈爰眨眨眼,想先解释一下,“啊,抱歉,生窈她实在是…”
撒谎的借口还没说完,她猛地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拽进屋子里,下一秒落入他的怀抱。
易慎发狠地把她抱进怀里,十几天的阔别竟让他此刻产生“失而复得”的错乱感。
沈爰受宠若惊,以为他要和自己生气呢,没想到却……
她抬头,还没看清他的神色,就被他热乎乎的嘴唇堵了个全。
两周没有亲亲,她渴求已久,双手搂住易慎的脖子,踮脚全力配合他激情的攻势。
碎碎的水声在玄关响起,唇齿交缠,津/液呼唤。
本来有一堆事憋着,最后两人还是先抛下了所有,去卧室滚成一团。
“易慎…”
“易…”
他们都使了全力去配合对方,去讨好对方,让对方舒服,高于自己爽快。
用这样直截了当,甚至有些原始的方法,表达自己灼烈的,不愿放手的爱。
啪嗒。
toy被用到没了电,被易慎无情扔下去。
沈爰趁机爬起来,刚想张嘴,被他逮到。
易慎一手捏住了她的脸蛋,“圆圆,不许。”
沈爰唔唔地说不出话,水雾的眸子透着疑惑,不明白。
这种事是互相的,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易慎把人搂进怀里,爱怜地啃两口她的脖子,“不用这样儿L。”
“脏。”
他舍不得。
…………
折腾了四五个小时,房间终于落入安静。
即使开着窗,旖/旎的味道久久散不去。
沈爰枕着易慎肩膀,躺在他怀里,睡得踏实舒服。
不知睡了多久,沈爰迷迷糊糊醒了,感觉自己还在对方怀里,他的手臂一直揽在她腰上。
他倒是撑得住,这么久都没有换过姿势。
易慎醒着,但是陪着她躺着。
沈爰醒来的没有任何迹象,也没有动,只是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就因为这样,她直接看见易慎手机正在翻开的东西。
户型图和参考价位。
还是他们家别墅区对面那个新楼盘的户型。
她心跳陡然踩空。
沈爰再也装不下去了,冷着嗓音说:“你在看什么。”
易慎没想到她醒得这么快,刚要把手机藏到一边,直接被沈爰夺过来。
沈爰颤抖着手,拿着手机,问他:“你在看什么,这是什么,你看这个小区的房子做什么?”
易慎锁骨还留着她留下的/口勿/痕,他眸色浓郁,盯着她,尽在不言中。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想到奶奶那样刁难人的条件,沈爰双眼热起来,“谁跟你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问题是,你没打算
告诉我。”易慎也坐起来,握住她的手,手心翻过来,依稀能看出痕迹的伤摆在两人面前。
他眼底划过凄意,“你都为我挨打了,我为你买套房又算得了什么。”
“你疯了。”沈爰打开他的手,怒火上头:“买了房意味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把所有资产投进去,勉强交一个首付,然后呢?工作室呢?你规划好的未来呢?”
“别跟我说什么重头再来,手无寸铁地重来有多难你比我清楚!”
“易慎,你聪明二十多年,怎么在这个事上犯傻!”沈爰说到这,把难听的下半句吞进肚子里。
而且就算你照做了,我家的那些人就一定会同意吗?
“我犯傻……?”易慎掀眸反问:“我不犯这个傻,难道还等着你跟我提分手么。”
那个词戳穿了沈爰的心,瞬间崩溃。
“我家根本不缺那套房子。”她掉了眼泪,嚎啕:“他们根本就无所谓!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放弃你!让你也放弃我!”
易慎阴沉着脸把她拽进怀里,沈爰的眼泪浸湿他胸膛。
“没用的,我们拼尽全力也没用……”她悲哀上涌,她泣不成声。
“我不能看着你……背弃李枫他们。”
“你们计划好的,那么美好的未来……不能毁在我手上……”
“我们不是说好了,绝对不耽误对方的前程吗……”
沈爰的指尖嵌入他的皮肤,直到抠出了红痕,她已经语无伦次,抽噎道:“易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易慎忍着她所赐给他的疼,只会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她头顶,在沈爰看不见的地方,赤红了眼梢。
他已经做出选择了。
他拍抚着她的后背,“没事儿L,圆圆不哭,交给我。”
“我说过,我会努力。”
沈爰哭得更凶。
她不能。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易慎为了自己,耽误了自己,耽误了伙伴们。
…………
哭得半条命都快丢了,沈爰肿着双眼回家,她回的是爷奶的府邸,打算再尝试劝说奶奶一次。
没想到大哥今天也在。
沈爰换了鞋,刚要叫人,这时听到楼上爷爷书房位置传来剧烈的争吵声,伴随着一道砸东西的声音,清脆刺耳,像是把哪个青花瓷摔了。
“沈知松!我跟你几十年了!”
“到老到老了!你还是忘不掉她!”
“你把我放在哪里,你让外面的人看我一个老太太的笑话是不是?!”
“哎呀,你又闹什么!我哪里又让你不满意了?”
“人家找我是有别的事,你干什么又,摔摔打打成何体统!”
她捂嘴,不敢出声,蹑手蹑脚走到客厅,在大哥身边坐下。
沈逾坐在茶盘前,云淡风轻地斟茶,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淡定得吓人。
沈爰小声问:“…
…哥哥(),???虎?”
?癙?瑞??葶Ⅻ灥?皍????蛉疠?虎?
癙癙???葞?[()]?『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操持家里,爷爷也听她的,两人默契十足,从来不争吵。
“想知道?”沈逾看她一眼,伸手用指关节蹭蹭她哭肿的眼角,“又掉眼泪,不怕毁眼睛?”
沈爰抿抿嘴,悻悻笑了下,心里苍茫。
知道妹妹心情不好,这个时候聊些别的也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沈逾说:“记不记得上次,你在宴会听说了霄粤湾的祁家人来滨阳的事。”
沈爰记忆力很好,点头。
“我之前跟你说,是早些年的生意对手,其实不是,祁家的生意都盘踞在东南区,近年伸手到了港区。”
“不怎么到北方。”
她问:“所以?他们到滨阳来做什么?”
“这个我没有调查清楚,”沈逾扶了下眼镜,“不过这个祁家和我们家的渊源倒是有一些。”
“你还记得之前,爷爷没有知会任何人独自去了霄粤湾,奶奶生了气。”
沈爰继续点头。
沈逾给她倒了杯茶,把事实告诉她:“爷爷去霄粤湾,就是去祁家的。”
“那天,恰好是他一位故友的…忌日。”
她怔愣。
爷爷在霄粤湾还有故友。
他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始终冷静,像是别人家的故事:“是位女性,爷爷年轻时的爱人,他此生挚爱。”
沈爰端到嘴边的茶终究没喝,瞪大了眼,震惊失语。
爷爷的最爱!?
爷爷的爱人不一直是奶奶吗?!
“当今祁家家主先生的姑姑。”沈逾缓缓道来:“霄粤湾的祁家跟我们家有些像,都是家族意识很强烈的一群人。”
“只不过他们家发家比较晚,但没有我们规矩这么严格,也是人才辈出,脉系庞大。”
“咱们爷爷这一辈,祁家才发家,而我们沈家是祖上富足,在当年守旧的社会观念里,还是有本质区别。”
沈爰猜到了什么,试着说:“所以……爷爷的长辈不赞同他和那个奶奶在一起,反而咱们奶奶是……”
沈逾点头:“我们的奶奶,才是沈家祖上挑中的儿L媳,是最好的选择。”
她抿着茶水,抖动眼睫,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爷爷试着反抗过,但他不能叛离自己的家族,最后还是和我们奶奶结婚了。”
沈逾看了眼腕表,楼上动静也小了,招来保姆说:“煮些消火降气的汤,待会儿L给二老送过去。”
“祁家的那位奶奶,爱而不得,也接受不了我们爷爷最后选择了家族没有选择和她远走高飞,含恨自尽了。”
沈爰惊诧,更是说不出话了。
那么年轻就……
“人走得太突然了,祁家人怀疑存在谋杀嫌疑,要求尸/检。”他说。
她凑过去,急着问:“然后呢?”
()沈逾摇头,“是自杀没错,但问题是,检查发现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嗡——
沈爰耳畔一阵耳鸣,难以置信,这些太脱离现实的事竟然是他们家真实发生过的。
“那个奶奶当时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儿L家,这样没了,祁家上下群起愤之,杀了咱们爷爷的心都有。”
之后的事沈逾没有再说,把结论率先给她:“所以霄粤湾祁家,和我们,有世代的家仇。”
“三代过去,仇恨早就没那么明晰了,不过并不代表就能来往,最好是王不见王,不要有任何交集。”
“死去的人才最难忘。”沈爰叹了口气,“所以她永远占据爷爷的心,奶奶再怎么尽心尽力,也只能得到一个相敬如宾的丈夫,得不到爱人。”
“怪不得爷爷去霄粤湾,奶奶那么敏感。”
“嗯。”沈逾本来是要找爷爷谈公司的事,也因为这老两口吵架不得不在楼下等着,“祁家人似乎是要在滨阳找什么人,但来了好几次都没找到,这次上门找到我们爷爷,想请爷爷帮个忙。”
“爷爷对祁家人的态度真算是百依百顺,奶奶这不就生气了。”
沈爰双手托着脸蛋,耷拉着眼,“嗯…其实能理解吧。”
“爷爷真讨厌,心里有人怎么还能娶奶奶。”
“各自在正确的轨道上运行,才是沈家人的命运。”沈逾笑笑,对长辈的故事不予评价。
她偏头,捕捉关键:“所以呢?”
“祁家到底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