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得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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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古青瓷回来的方静钰，蹲在萧秣然家外一处墙角默默的抽着烟，这几天，他其实内心也很不平静。

他知道自家兄弟迫切想要的答案，但是他又不想让他知道答案，理智告诉他，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家兄弟好，可是内心又有一种欺骗的感觉，让他矛盾、纠结。

很快，脚底下已经堆满了烟头。

“你想死吗？”

楼清珊的声音陡然响起，她皱着眉头，看着方静钰。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她看方静钰顺眼了许多。

方静钰这些天的烟瘾很大，每天至少两包以上的香烟。

“心烦，他呢？”

方静钰抬起头，眉头皱的紧紧的。

“刚睡了。”

楼清珊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实在是太累了，身体和心里双重疲惫，刚刚两个人聊完之后，她半哄半骗之下，终于把他哄睡了。

“他太累了。”

方静钰颇为感慨，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换成自己的话，恐怕已经疯了。

“说说看，这两天你在烦什么。”

楼清珊双手抱胸，方静钰的异常被她看在眼里，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询问。她猜测恐怕和罗家那边有关，否则方静钰没有什么好烦心的。

方静钰挑了挑眉，心中略微犹豫，希望能够让楼清珊一起参考，又担忧楼清珊的想法是否会和自己一致。

见方静钰犹豫不决的样子，楼清珊好看的眼眸一瞪，带着几分强势：“说。”

方静钰一脸苦笑，最终还是决定让她一起参考，转头四望，确定没有旁人，压低声音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肇事者应该是罗毅。他那辆圣光S86是通过褚亮那边的渠道弄来的，我刚好和褚亮的关系不错。

他那辆圣光S86正好让褚亮帮忙调配配件。圣光S86这种级别的急速悬浮车，普通的4S店根本没有相应的配件，只能够从特殊渠道来调配，所以应该不会有错。”

楼清珊听完方静钰的话，不由低头沉默，她总觉得方静钰的消息来得太过简单，也太过凑巧。

老头子能够调查到罗家，她并不感到意外，老头子虽说现在衣服退休老头的模样，但从一些细节方面，她还是察觉出老头应该有一定能量。

方静钰和褚亮的关系到底如何，楼清珊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想来这种圈子的关系，不可能真的铁到和哥们一样。毕竟这个圈子，家里不是商就是官，从小的生长环境，让他们不会轻易的掏心掏肺。

“从学校回罗家，确实需要经过文心商业街。”

本应该进入睡眠状态的萧秣然，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楼清珊、方静钰两个人纷纷一惊，转过，只见萧秣然从大门后边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楼清珊、方静钰两个人四目相对，他们都醒悟过来，楼清珊发现了方静钰的异常，恐怕萧秣然也察觉了，为了给两个人制造交流的机会，他故意假装睡着。

“没错，我是故意假装睡着让清珊有机会来找你，我用了特殊的身法，让你们都没有察觉我躲藏在门后边。”

萧秣然坦诚交代自己的‘阴谋’。

楼清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自然不会怪萧秣然的小阴谋，她担忧的是萧秣然会不会做出过激的反应。

“褚亮的话，可不可信，恐怕还有待商榷。”

到了这一步，只能够敞开说话了，楼清珊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对。”

方静钰觉得褚亮没有欺骗他的必要，毕竟这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没有利益关系，他的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不过此刻也只能够配合楼清珊这么说了。

“罗毅当天的情绪不大对，他有飙车的可能，他回家需要途经这条路，然后时间上也差不多，再加上褚亮的消息，那么我相信，肇事者是罗毅，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实事。”

萧秣然的声音看似平静，但是他紧握的双拳、双臂却在微微颤抖着，他的内心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沉默，现场陷入沉默之中。

深吸一口气，方静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必须偿命。”

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萧秣然的声音已经微微出现抖音了，这些天压抑在他内心的火山，这一刻似要喷发出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成功击杀了他，你自己呢？你能够逃过警备司的追捕吗？”

楼清珊最担心的场面还是出现了，她现在后悔去追问方静钰了。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惜身，连杀母之仇都不敢报。”

萧秣然因为睡眠不足，本就满是血丝的双眸，此刻刺红一片，面色肃杀，恍若修罗。

“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现在想要报仇，你也不一定能够杀死他，杀不死他，反被他杀了，那又有谁来帮你报仇。”

楼清珊质问着，她必须让萧秣然恢复理智，否则仇恨只会毁了他。

方静钰转头四望，然后分别拉住他们两人的手臂道：“进去说话。”

不管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亦或是小人报仇隔夜都迟，他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罗家还不知道他们已经锁定了罗毅，行事不密反被其害的道理，方静钰还是懂的。

萧秣然虽然情绪有些不大对，不过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也知道外边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回到萧秣然的卧室，场面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沉默许久之后，萧秣然打破了沉默：“我不是君子，没有办法十年来报！”

此刻他的内心，只有四个字：以命偿命。

“哎。”

楼清珊叹息一声，她猜到了。

“就算要让他以命偿命，你首先要让他能够偿命，此次你要考虑如何让自己脱身。”

楼清珊知道无法改变他的想法，那么只能够配合他，如何去规避自身的风险。

“很难。警备司不是吃干饭的，就算你成功的杀了他，在罗家的压力下，警备司绝对下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加上警备司自身的力量，你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方静钰沉着脸，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死局。

“他必须死。”

此时此刻，萧秣然只想他死，至于其他，他没有去想太多。

“他必须死没错，他有死的理由，那么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他值不值得你以命换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萧秣然，我今天告诉你，如果你没有万全的准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下去。如果是这样，你到地下去忏悔吧！因为是你害死我的。”

向来坚强的楼清珊，此刻满脸泪水，她了解他，知道他一旦偏执起来，恐怕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所以，她只能够以自己的生命为威胁，让他有所顾虑。

方静钰一脸震惊之色，他能够听出来，楼清珊恐怕不单单只是威胁，或许这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一刻，方静钰脑海里不由浮现一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玩世不恭的内心里，掩藏着一颗缺爱的心，这一瞬，方静钰的内心被狠狠的震撼到了。

吐出一口浊气，方静钰随即开口：“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南云城甚至蓝云星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囚笼，待你离开之时，必然迎着风雨化身鲲鹏扶摇而上。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阿姨走了，你的心情我们感同身受。可是你不能够让仇恨成为你的全部，阿姨也不会希望是这样，否则她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去救那个小女孩。”

沉默，萧秣然垂下头，沉默着。

这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楼清珊那浓郁到了极点的爱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没有丝毫心动的感觉，有的是恐惧，他怕自己某一天真的走了，她会伤心，甚至会做一些傻事。

“我和你们保证，会谋而后动，不会盲目动手。”

这是萧秣然的保证，他依旧选择向罗毅发起血亲复仇，但是不会盲目去尝试。

“我知道再劝也没有用，我只希望你好好思考退路问题。我不管你是变成通缉犯也好，变成黑户也罢！我只要你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楼清珊明白一个道理，只要萧秣然活着，哪怕最初活得辛苦一些，但是以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只要能够到达蜕凡期，换个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若是能够进军星辰境，那么就是以本名出现在联盟，恐怕联盟会直接牺牲罗家来讨好他。

而一切的根本，就是萧秣然必须好好的活下去。潜力只能代表潜力，只有拿出真正的境界，才能够变成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