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河之剑

“若说那小姑娘的话，我倒是见过。”

还没等甄姬回答，一个声音突然从附近传了出来。

王业大惊转头，却见一个衣着随性的潇洒男子正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下，提着个酒葫芦畅快豪饮。

让王业吃惊的是，他敢保证这个男子刚才并不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坐在那儿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否则也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可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要知道王业如今可是强化视力听力以及第六感的，感官非常人能比。

“李白！你又来……”甄姬红着脸瞪着那个玩世不恭的男人。

后半句没说下去，不过王业猜也猜得到，恐怕是来欣赏刚才他看到的同一番美景的……

李白。

王业最初想要召唤的剑仙，没想到会这样突然的出现在这里。

“可别冤枉我，我对昭君可是忠诚的！”李白笑着举起酒葫芦：“来点酒吗？”

“走开。”甄姬一挥衣袖转过身。

“没问你，我问的是这边这位。”李白笑着道。

“我？”王业指着自己问。

李白却摇了摇头，搞得王业一脸尴尬。

“是她。”他突然一个闪身，毫无征兆地从树下消失，出现在了亚瑟的身旁：“美丽的小姐。”

亚瑟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猝不及防。

甄姬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我劝你最好离他远点，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鬼。”

亚瑟也是脸上微红，不知道这个身形如风的男人到底想要干嘛。

王业却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因为他注意到，李白的目光其实根本就不在亚瑟的脸上，而是情不自禁地扫向她手中隐形的剑。

“对好剑有天生的感应，不愧是剑仙李白。”王业微笑开口。

李白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兄弟好眼力，来！”他长袖一舞，突然一把剑凌空飞来，“嗖”的一下横在了王业的脖子前，眼瞧着就要切断他的咽喉。

“王业！”伊莉丝惊叫。

王业却是面不改色地站立不动，静静看着那柄飞剑横到他脖颈前。

只见那剑如同有生命般定格在半空中，而剑身的中央处，放着一个大树叶做成的酒杯，杯子里乘着清冽的酒，一股迷人的酒香扑鼻而来。

“来干来干。”李白大笑着举起酒葫芦，畅快地豪饮起来。

王业轻轻嗅了嗅那酒香，然后一只手托起那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酒。”他抹了把嘴唇。

不是他应和，是那酒确实味道无比甘冽，入口之后酒香四溢，回味无穷，纵然王业平时不长饮酒，这一口也让他浑身舒畅。手中的树叶杯突然散开，化作无数飞叶自行飘落。

“那是自然，这酒是我在这里发现的最大的宝藏，每一口都是超过千年的陈酿。”李白笑着道，随即伸出两根手指凭空一挥，那浮空的剑立刻如光影般飞回树林，消失在一片白雪间。

“刚才你说，在这里发现的最大的宝藏？”王业敏感地注意到这句话：“李公子，您对这里一定非常了解吧。”

与之前见过的骷髅和幽灵不同，李白和甄姬看上去活生生的，像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了解谈不上，只是走过一些地方罢了。”李白脸色微微沉静了下来道：“这个地方，恐怕没人能真正的了解，即使是生活在这里的我们二人也无法说得清楚。”

“别把我说得像跟你生活在一起似的。”甄姬嫌弃地撇了撇嘴。

“别那么冷漠嘛，你不得不承认，这里只有你我。”李白苦笑道。

“你还是去找你的昭君吧。”甄姬冷哼道。

“如果你们说的是王昭君姑娘，我倒是在那边的雪坡有幸见过一面。”王业道。

“恐怕是‘不幸’见过一面吧。”李白犀利的目光轻轻扫过王业的队伍，遗憾地问：“死了几个？”

王业怔了怔，沉声回答：“5个。”

“算少的了。”李白轻轻摇了摇头：“昭君她不喜欢外来者玷污她圣洁的雪原，你们远不是这个地下世界的第一批访客，这数不清的漫长岁月里，有太多人埋葬在那片雪原之中。考古学家，盗墓者，魔道师，教徒，来过这儿的人很少有人能通过那片雪原。我想你们之所以能活下来，也是仰仗了这柄剑吧。”

他目光再次扫了扫亚瑟隐形的剑，神色中不由得流露出迷醉之色。

王业想起，昭君消失的契机正是被亚瑟一剑劈过之后。

“天光荡阴意，圣子无悲篇。神圣的力量会驱散幽怨与黑暗，若不是这把剑，昭君公主的灵魂怕是不会让你们走到这里的。”李白眯了眯眼，情不自禁地问：“有个不情之请，可以让我试试这把剑吗？”

王业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亚瑟。

亚瑟倒是大度，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

“谢谢。”李白脸上露出一阵说不出的喜悦，他十分郑重地伸出双手，像迎接圣旨一样接过亚瑟手中的圣剑，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火焰。

“叮。”

当剑柄落入他手中的一刻，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从他身上迸发出来，懒散颓然的他仿佛一时间变了一个人，年少轻狂，英姿勃发。就连周身的酒气在这一刻也化为了剑意，从那长剑中延伸出来，无数雪松飞叶旋地而起，在他身旁形成一片如诗如画的雾幕。

“哈哈哈哈！好剑！果然好剑！”李白大笑跃起，直接用轻功飞上一颗高大雪松的树梢。单脚点着树尖儿如宿醉般后倒，一手剑，一手酒，那享受的神色好不痛快。

“剑之所至，心之所往。”他随性地大声吟唱，圣剑“唰唰唰唰”地闪过几道光影，顷刻间，方圆百米的雪松同时一震，再看过去，那些雪松的树枝竟被修剪成了一张张人脸的形状，有昭君，有甄姬，甚至还有亚瑟和王业等人。

其行剑之快，完全捕捉不到轨迹。

“何以缘起，何以缘灭，当以剑歌问之！”他手心一舞，剑影“呼呼”闪光王业眼前。

王业定睛看去，只见他面前的树干上顿时多出一个多层嵌套的圆形图案，形态和之前他在宫本和小乔那里看到的如出一辙，只是形态有些许差别。除此之外，在那图案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国文字大写的“玖”。

所有人都被李白出神入化的剑法看呆了，如果说圣剑在亚瑟手中是守卫王国的武器，那么它在李白手中就更像是通了灵的生命，无拘无束，如韵如歌。

“小兄弟！”李白的声音从迷人的剑舞中传来：“刚才你不是问我那小姑娘去哪儿了吗？”

王业连忙点点头。

“那便看好了！”李白轻狂一笑，手中剑悠然一劈。

“大河之剑天上来！”

一股骇人的剑气砰然爆发，径直劈入了一旁的湖水中。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明明的流态的湖水，在这一剑之下竟生生被切成了两半，向两侧张开去，露出了数十米深的湖底。而在那湖底深处，一个如黑洞般的旋转门正蓦然无声地旋转着。

“抽刀断水水更流”，亘古的世间常理，在李白和他的剑面前，如同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