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神魔渊源

龙啸，响彻在黑夜的亡灵遗迹。

在荒郊死地，龙的王者地位是不容动摇的，即便是百鬼聚集的亡灵遗迹，其真正的统治者也是沉睡在黑暗中的君主——幽冥龙。

哪怕是对于这些灵体的鬼魂，龙对他们的震慑同样巨大。

巨龙展翼，两边的毛倡妓和紫藤精下意识地松开束缚，被那翼展的狂风震得连连后退。

“走！小钻！”

王业一拍龙背，钻石龙顿时扇起巨翼，载着王业凌空飞起。蜃気楼似乎也在龙的威严下心生敬畏，幻觉破碎，露出了白虎之月盘踞的真实的天空。

“别怂他，那只是一头幼龙而已，而且只是坐骑！”乔茉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攻击他，他的坐骑自然会消失！”

可虽然她这样喊着，一时间却没有什么鬼怪敢于对龙发起攻击。

“一帮废物！”乔茉莉怒喝一声，手中已掏出那柄猎枪，对着天空中的钻石龙“砰砰”就是两枪。

子弹直接在钻石龙的鳞片上爆炸，可由于王业本人没有受到攻击也没有发动攻击，在酆都城判定上他并不算进入战斗状态。

“该死！”乔茉莉狠狠跺了跺脚，她周围的妖魔鬼怪却还沉浸在对龙的惊恐之中，没有任何一只妖怪发起攻击。

“伊莉丝。”王业同时召唤出伊莉丝，一道治疗的红光覆盖在他的身躯上，开始缓缓愈合他肚子上的伤口。

“居然被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姑娘摆了一道，不像你的作风啊。”伊莉丝一边治疗着一边关心道。

“这丫头骗人技术挺高的，想来没少干类似的事。”王业捂着肚子苦笑笑道：“我会相信她，很重要的一点在于那张藏宝图。”

“藏宝图？”

“虽然整件事都是假的，但是那张藏宝图却是真的。”王业微微皱着眉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之所以愿意跟这些妖魔鬼怪合作，也是因为那张藏宝图上所记载的东西。”

想了想，他突然右手一招，将蕾姆召唤至龙背上。

“业大人。”蕾姆轻轻施了女仆礼。

“先知遗言。”王业看着蕾姆水蓝色的眼睛沉声问：“我翻译的没错，对吗？”

“很正确。”蕾姆诚恳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王业深深吸了口气：“那些文字的确是神氏一族的古文字，而那张藏宝图，也的的确确是古代神氏一族的所有物，没错吧？”

“抱歉业大人，这我并不能确定。”蕾姆摇摇头：“我只能确定，那文字确实是神氏一族的古文字，我想您在记忆里也能想起一些关于那种文字的含义。”

的确，当初王业第一眼看到那张藏宝图上的文字时，他脑海中就莫名浮现出了一些古老的书籍，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站在华贵的宫廷中为他讲解着那些奇怪的文字符号。只是回想中他总是无法看清任何一个人的脸，仿佛被什么力量遮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蕾姆。”王业看着蕾姆的眼睛：“现在四周已经不会再有酆都城的监视了吧？我想有些事，你也是时候告诉我了。关于神氏，关于魔氏，还有……关于你。虽然在那些模糊的梦境中我几乎无法看清人的面容，但从外形来看，魔氏就是如今的死神，对么？”

蕾姆抬起头看了看王业，然后低声回应：“是，大人。”

果然是这样。

“既然如此的话，你现在所做的事却并非与其他死神们在一条路上啊。”王业低声道。

“因为有一点您可能不知。”蕾姆继续道：“魔氏既是当今的死神，也是曾经的神氏。”

“什么？”王业怔了一下。

“魔氏是神氏的分支，据典籍记载，最初的第一个魔氏之祖是一个被神氏放逐的少年，神氏族规，被放逐者无法从转生池获得重生，因此他在临死时诅咒整个神氏，并以堕落之躯重生。那个少年获得了完全不同于神氏的不死之力，并成为了魔氏最早的一员。”蕾姆沉声回答：“也就是说，每一个魔氏的身体里，都流淌着神氏族人的血。”

王业还记得，神氏本身就是第一批进入这片世界的人类，也就是说，在酆都城还没有建立之前，这片大陆上真正的智慧生命其实仍然只有人类一种。

虽然留着同样的血，却最终成为势不两立的族群，这不难理解。仔细想一想人类的历史便明白了，即使是兄弟手足也会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自相残杀，冤冤相报，战争的火焰一旦燃起，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潭。

“我想您在记忆中也应该看到了。”蕾姆低声道：“神魔两氏曾经争斗千万年，最终……”

“最后神氏输了。”王业接道。

蕾姆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有趣的结果。”王业苦笑了笑道：“讽刺的是，在所有神话传说中，凡是提到神魔之战，最后胜利的一方终归是神。没想到在这里的历史中，反倒是相反的结果。不过这倒是符合客观事实，在各种历史中魔总是拥有超过于神的优势力量，最后却总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奇迹而输给神，如今想想，奇迹这种东西毕竟不能当饭吃，如果世上真有神魔，魔的胜利几乎是注定的。”

“不。”蕾姆突然大声道：“不能这么下定论。”

“为什么？”王业好奇问。

“因为……”蕾姆目光幽然地抬起头：“战争，从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