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天道轮回

时限终止，魔王落幕。

莫问孤零零地倒在大道中央，鲜血从他的额头心散流到四周的地面上，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想起，纵然他曾经头顶着魔王的称号，他也终究只是个凡人。

“大哥，我们该走了。”笑面虎出现在他身边，笑眯眯的眼睛关切地看着他。

“阿……阿虎……你打赢了……”魔王莫问虚弱地问。

“当然，我们群魔，何时输过？”笑面虎肯定地道。

“干得……好……”莫问露出欣慰的笑，他向笑面虎伸出一只手，可不知为何却抓不到。

“老大，别乱动，我为您治疗。”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扭过头，却见漂亮的七色鹿水岸花正俯身在他身旁。

“水儿，你还活着！？”莫问惊喜道。

“身为群魔的治疗师，怎么会被人杀死呢？”水岸花温柔地道，小手一招，治愈之光覆盖了莫问的身体。

“水儿，你活着真好……鹰子为了你，差点没疯了。”莫问满足地笑了笑。

“难道就不想我吗？”另一个女声传来，伴随着一位妖美的女子婷婷挪出。

“美儿！太好了！你也没事！”莫问虚弱地道。

“哼，就知道想水儿，你都不想我的。”蚊娘余美儿嘟着嘴抱起胳膊。

“怎么会呢，当然也想你……美儿……”莫问喘息着，一流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大哥，你身上有伤，还是别说话了，静静休息会儿。”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豺犬卡里尔佝偻的身体慢慢走来。

“哎，狗子，你也好好的，猴子呢？”莫问连忙问。

“大哥！”钢猴子齐达金属的身躯俯身蹲下：“您找我。”

“哈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莫问终于舒了口气：“怎么样，独角、小蛇和鹰子他们应该也解决战斗了吧？”

“当然，大哥。”独角兽，刺蛇，天鹰三人一齐走来。

“呵哈哈……”莫问大笑了几声：“好……好……”

可话刚说完，嘴里却又是吐出一口鲜血，血流洒在地上，殷红一片。

“奇怪了……”他虚弱地呼吸着：“明明水儿在治疗，怎么伤势不见好呢……”

“别担心，大哥。”笑面虎笑眯眯地道：“很快……你就能跟我们一样好了。”

“跟你们一样好……”莫问茫然地望着笑面虎：“这话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笑面虎微笑道。

话音方落，莫问只觉得眼前的笑面虎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虎子！”他伸手向虎子抓去，可无论怎么抓，他面前的虎子就像一个虚影，越来……越虚……

“大哥……抱歉……我可能治不了您了……”水岸花突然轻轻放开手，治愈之光黯然消散：“死者，又如何能治愈生者呢……”

“你在说什么水儿！？”莫问慌乱叫道，他扭头向水岸花时，却见水岸花美丽的面容开始变得狰狞恐怖起来，皮肤从她的脸上一片片脱落下来，露出一块又一块血淋淋的白骨。

“水儿！？”莫问惊恐大叫，再看向其他兄弟，却见每一个人都变得不正常起来。钢猴子钢铁的身躯开始融化为一摊钢水，蚊娘四周的吸血蚊开始吞噬她自己的身躯，豺犬彻底变成了一只年迈的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鹰子双目失神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刺蛇两臂从身体上脱落，留下光秃秃的躯干，独角兽站在一片白色火焰里，任由火苗吞噬自己的身躯。

“不！”莫问近乎崩溃地把紧了自己的头嘶声大叫：“不！不！”

“砰！”四周的一切突然像被打碎的玻璃，化为无数碎片散落消逝。

他身边站着五个人，正看着他的窘态发出冰冷的笑声，而在那五个人身后，笑面虎、独角兽、天鹰、刺蛇，四个人都已经倒在血泊中。

“系统提示：黑道方编号Y1001293李轲阵亡、编号Y12569877查阵亡、编号Y1992084斯蒂尔阵亡、编号Y1887729伊森阵亡。”

冷冷的提示浮现在他的念戒里，犹如一道道刺目的针芒。

“怎……怎么可能……”莫问近乎抓狂地吼道：“我的……我的群魔……怎么会……怎么会输给……一群这等货色！”

“当你用不变的眼光看变化的敌人时，就已经注定了败局。”王业冰冷地道。

“我……”魔王怔了一下，的确，别说是他，就连智慧过人的笑面虎也没曾想到，短短这些天里，敌人的实力竟会变化得如此之大。他始终相信，只要他找到敌人就是敌人的忌日。可没想到他找到敌人的一天，却是他一切的终止。

“呵哈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

一阵阵笑声在四面八方响起，四顾看去，数不清地吸血鬼正戏谑地看着他，冷冷地讥笑着。那笑声此起彼伏，一阵又一阵，不知为何，他明明不曾见过这个场面，却觉得这一切如此眼熟。

他隐隐间恍然觉得自己曾经也这样和其他人围成圈嘲笑过王业，只是那记忆事实上却并没有发生过，或许只是幻觉吧。

他有些茫然地摇着头，可记忆之中，那本应不存在的记忆却越发清晰。如今的一切仿佛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看来你似乎想起些什么来了。”王业冷冷走了过来：“在一个不同结局的世界，那个不同结局的你。”

“王！业！”莫问想要扑起身，却一丝力气都使不出，动也不能动。

“别白费力气了，你身上筋脉尽段，在绝望咒下，已经没有了恢复的可能。”王业冷冷地走过去，手中提着血刃，缓缓走近。

“真没想到，我居然会输给你这种货色。”莫问咬牙切齿道，随即看着王业的刀子逼近了他几分。

“你要干什么！？”他下意识地道。

“原来谁都会恐惧死亡，就连魔王也是一样。”王业轻轻把刀子比在魔王莫问的脖子上：“你现在有一个选择，一是交出你们战队所有的道具，然后我放你一条生路，二是……死。我的时间不多，我只给你三秒钟考虑。”

王业冷笑一声，沉声道：“三，二……”

还没说完，莫问突然把脖子向前一顶，整个喉咙直接断了开来。

“系统提示：黑道方编号Y1000032号莫问阵亡。”

王业看着那满刀的血，不禁摇了摇头：“还算是有骨气。”

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一刻，一栋残破的民宅后响起了一声声孤零零的掌声。

“谁！？”胡八警觉道。

“不用问了，猜也能猜到。”王业冷哼一声：“一群等着渔翁得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