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光的另一面

“神明大人！”

圣女琴科贝尔到底是年轻，听王业这么一说立刻紧张了起来：“神明大人……我们……”

“神不会亲手救赎谁，只会给予你们指点。”王业一本正经道：“获得胜利需要靠你们自己的双手，而不是把一切压在所谓的祈愿上。你们知道这场战争为什么会打成现在这副样子吗？”

“请大人明示。”伊露丽女人开口道。

“因为最有能力对抗月氏族的人，一直躲在背后以医生自诩。”王业毫不客气道：“精灵氏族深习魔法的奥义，应该知道每一种魔法都有其对立面，各系魔法相生相克，才是完整的自然魔法体系，但是请问，你们可知道自己最熟悉的光魔法对立面是什么呢？”

“据精灵古书记载，由于光魔法并非战斗魔法，所以并无互克魔法一说。”一位年事已高的长老回答道。

“那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判断。”王业沉声道：“或者说，是经验主义带来的错误理解。光始终都有它的对立面，你们低下头便能看见。”

伊露丽女王等人同时低头，目光所及处只有他们在阳光下漆黑的影子。

“暗。”王业继续道：“那便是污染了月氏族的魔法，这种魔法无论是水魔法、冰魔法还是大地魔法都无法与之抗衡。唯一能够照亮黑暗的，只有你们手中的光。”

“可是……”琴科贝尔上前一步：“我们无意向神明大人隐瞒，但我们的魔法诚然只有治愈力，没有伤害力呀。”

“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光可怕的一面，在你们的心中，光永远那么温暖又温柔。”王业几步走过去，一手拉起琴科贝尔的胳膊。

“站起来。”他说。

琴科贝尔诚惶诚恐地站起身。

“看到那边那朵小花了吗？”王业用手指着几米外一颗红色的小花：“用光魔法照耀它。”

“是。”琴科贝尔手指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在这片刻间，王业的真相之眼中立刻闪过一个技能的文字：

光系魔法专精（专家级）：专家级的光系魔法专精。

内置技能——光之沐浴：用治愈之光将目标单位笼罩，加快其机体新陈代谢从而加快伤口恢复速度。

一道柔和的治愈之光从天而降，瞬间把那朵小花笼罩其中。

在温暖的光耀下，那小花的花朵开得格外灿烂，鲜红的花瓣娇艳欲滴，盛放出空前旺盛的生命力。

“是这样吗神明大人？”琴科贝尔不解地道。

王业没回答，只说了两个字：“继续。”

琴科贝尔不敢松懈，治愈之光继续笼罩着那朵小花。

起初，那小花依然在鲜艳地绽放着，可是片刻之后，不同的景象出现了。

只见那圣光之下的花瓣突然开始泛黄枯萎，没过一会儿竟然彻底变成了焦黑色，花瓣连同茎叶干枯为焦炭，最后化为一片飞灰消散。

琴科贝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精灵一族对于植物生命的逝去尤其敏感，她从没想过这朵小花会死于温暖的治愈之光。

王业轻轻瞄了她一眼继续道：“治愈魔法在使用的时候非常轻柔缓慢，所以这个过程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如果加快这个过程呢？”

他说着指了指旁边跪着的一个男精灵：“你，起来。”

男精灵连忙站起。

“将治愈之光的速率强化50倍，让它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照在那朵蓝色的花朵上。”王业手指向一朵蓝花一指。

“好！”男精灵当即摆出同样的手势。

只见一道强光骤然砸在那朵兰花上，还没等他回过神，那蓝花已经彻底枯萎。

“这……”一滴冷汗从男精灵的额头上留下。

这个场景也深深震撼了每一个伊露丽氏族的精灵心。

“如你所见，这就是你们熟悉的光。”王业缓缓踱步，走到男精灵面前：“当光芒和生命太过旺盛，随之而来的便是黑暗与死亡。这是自然的法则，无法改变，也无法逃避。当你们将信仰的魔法元素选择为光的时候，就意味着你们同样选择了驱散黑暗的使命。所以你们要做的不是气球神的救赎，而是自己去终结这次战争。”

王业边说着边将目光扫过这些白色精灵，能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着一种与之前不同的光芒，尤其是一些男性精灵，目光显得格外明亮。

说是热爱和平与自然，但不代表这个种族的心中没有男儿的血性。

“战起来！”王业趁热打铁大吼一声：“让我看看堂堂伊露丽氏族有没有敢于出战的英雄！”

所有精灵们同时一震，片刻之后，一个身材健硕的男精灵率先从地上站起。

“有！”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精灵法杖，让神圣的光芒汇聚在他的杖首。

他的声音就像平静湖面丢入的一颗石子，顿时激起千层浪。

“有！”第二声。

“有！”第三声。

“算我一个！”第四声。

“还有我！”第五声。

……

片刻之间，附近的男性精灵几乎尽数站了起来，一些女性精灵也纷纷起身，她们热爱着平淡的生活，但此时身边这些男儿的斗志却让她们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心潮澎湃。

没过一会儿，就连圣女琴科贝尔也握着光魔法杖站起身，加入了喧腾的队伍之中。

而整个地面上就只剩下一个人还静静地跪着——伊露丽氏族的族长，伊露丽女王。

“女王，你依然保留自己的意见吗？”王业微笑看着她。

“神明大人所说的话，我等怎敢违背，只是身为本氏族的女王，我要为整个氏族想的多一些。”伊露丽女王沉声道：“虽然您刚才向我们展示了光魔法可用于作战的一面，但是多数的族人还缺少利用光魔法作战的经验，就算光魔法的确与污染了月氏族的暗魔法相生相克，暗魔法也显然更擅长杀伤，真的碰上，恐怕被克制的反而是我们。冒然出战带来的结果很可能是无法数计的巨大牺牲，请问神明大人，这样的牺牲如何能防止？”

作为氏族的女王，伊露丽的确比其他人都要想得更多些，她的话顿时像一泼冷水泼在所有人头顶，把刚刚的群情激昂瞬间扑灭。

但王业对这番话却并不反感，因为她说的是实事，而这个事实由她现在说出来，要比到战场上再体现出来要好得多，前者只是让热血冷静，后者可能直接导致败亡。

“防止不了。”王业却是毫不遮掩道：“永远别想不付出任何牺牲就战胜一场灾难。你们只需要想的是，部分牺牲更好，还是被灭族的命运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