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三世重逢

空旷的大厅，空无一物，白色的地面，白色的穹顶，白色的四壁，以及大厅中央一个白发少年正静静坐着。

“我们又见面了，大哥哥。”少年缓缓回过身，露出了一张王业无比熟悉的脸。

“神肆……”

“准确的说，这是我的一个碎片。”少年咧嘴笑了笑，手轻轻一挥，一个白色的椅子悄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坐。”

王业回头看了看，静静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传来阿黄的通讯：

“喂！小子！七公主和九公主都醒了，她们到处找你，你到底去哪儿了？”

“没你的事，好好送她们回新都。告诉唐王，先以整顿国情优先，暂时不必向劳伦西亚大陆派兵，有些事我会处理。”王业说完“啪”地一声关闭了通讯。

“看样子，你已经看到那封信，而且做出选择了。”少年微笑地抬起头。

“那信是你留给我的？”王业说。

“不。”少年两手一摊：“是你自己留给你的，包括那扇远古之门，那门里锁着的影夜蝶，还有门中之剑，都是你自己留下的东西，它们静静呆在那里，等待着与你重逢。”

“所以这也是你在这里的原因么？”王业沉声问：“还是说，因为这里是小生诞生的世界。”

“两个原因都有，因为这是唐姑娘诞生的世界，所以我确信你会来到这里，因为你会来到这里与唐姑娘相遇，所以这个世界将与众不同，而我……”神肆笑了笑道：“正需要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来做一个新的实验。”

“实验？你还有什么实验没完成吗？”王业沉声问。

虽然在大门后时间旋流中，他仍不曾亲眼看到四皇子的一生。但是那之后发生的事，他记忆深处的一切已经为他补完。

在转生池，他转生为了神氏的四皇子，小生转生为了神玥公主。而神肆一手缔造了魔氏，与神氏展开了漫长的战斗，四皇子作为神氏皇子中的精英，自然是与魔氏交战最多的一位。

但是最后，神氏仍然败了。

或许如神肆所说，那是因为神氏的腐朽，又或许压根就是因为神肆一个人的才能过于强大。无论如何，神氏的确是败了，即使是四皇子与神玥公主也未能挽救神氏灭亡的结局。

只是无论是王业的记忆，还是大门后展现的历史，王业都只看到他与神玥公主大婚那一天的场景。

而那之后的命运，却始终不曾清晰。

王业如今只能按照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做一些猜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创造了魔氏，从神氏手里彻底得到了世界。你重新定义了神，将魔氏作为新的神，并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为它们取名为——死神。你的成就成功得到了‘他们’的接见，那些你口中创造了世界的主宰们，于是有了这酆都城，对吗？”

王业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基本正确。”神肆回答。

“这不就是你所一心追求的事吗？既然已经达成，你又在实验些什么呢？”王业问。

“追求是不会有尽头的。”神肆摇了摇头道：“你所说的过程也并非完全正确，里面最关键的一点错了。”

“哪一点？”王业好奇。

“关于‘他们’。”神肆道：“我最终也未能得到他们的接见，他们只是看到了我写的书。”

“那这酆都城和无数分世界又是如何建立起来的。”王业不解。

“一瞬之间。”神肆直接回答：“一瞬之间，便有了酆都城，和这无限世界。”

“一……”王业怔在原地。

一瞬之间……

他对酆都城的建立做过无数猜想，但是从没想过它竟会在一瞬之间建立起来。如果事实真是那样，那除了真正无上的神，没有什么能够做得到。

“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被一件事所震惊。”神肆道：“这无限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影，不是游戏，更不是数据的堆叠。每一个存在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个独立的人，一个个真正的生命。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模板，我不相信任何存在能够一瞬间缔造这无限个真实世界。好在，这个问题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因为在这无限个世界之外，我找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生界。”王业与神肆异口同声道。

“没错，就是生界。我所构想的酆都城不存在那么具体的分世界体系，所以主宰缔造这一切也一定是有模板而为之，后来我终于发现，这所有世界的模板都是生界，生界是创造之源，是生界创造的一切被那无上的主宰取用并生成了一个个真实的世界。我对生界有了无限的猜想，但是很可惜，生界是唯一一个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涉足的世界。”神肆郁闷地道。

“为什么？”王业不解，毕竟他曾经亲眼见过死神从空间洞卷进生界的事。

“我不知道……我所创造出的死神甚至这些分世界中的生命都可以步入生界，但是唯独我不行，每当我面向通往生界的空间之门，我的浑身都会被无法形容的恐惧所支配，无论如何也迈不出那一步。因此，我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神肆顿了顿，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向王业。

“你听说过‘梵天神’的传说吗？”他突然道：“印度神话认为，整个世界只是梵天神的一个梦，梵天一醒，世界就会不复存在。”

“那只是一种唯心主义理论吧，你信这个？”王业问。

“任何一种理论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也许它更加正确也说不定。”神肆道：“这也是我会将一个碎片分身放在这里的原因。为了一个‘逆推’的实验。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酆都城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所生存的世界，如果以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能够逆向推翻酆都城，那么我就有可能站在酆都城逆向找到‘他’的足迹，那个创造了整个死界的‘梵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