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他们是谁？

人们常常认为，漫长的黑暗会让人忘记时间。

却忽略了，白昼也可以。

白色爆炸没有造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冲击波，也没有震得天崩地裂，却带来了漫长的刺目强光。

白光像一座太阳降落在了酆都城一样，把整个城池都包裹了起来，没人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久多久，只觉得好像无比漫长，仿佛度过了无数个世纪一般。

待到那白光消去时，明明是从白转入昏暗，所有人却觉得仿佛睡了漫长的一觉刚刚迎来黎明一样。

强光像白雾一样渐渐消失，直到最后，众人眼前出现了——他。

魔祖神肆！

不是那个狂躁的神肆，也不是那个双目空洞的神肆。

此时此刻的他，两眼炯炯有神，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瞳孔轻轻扫视过众人，还有那些心情激动的死神们。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紧紧地盯着他，不知他是否已经恢复了意识。

直到他的目光停在了王业的身上，嘴角微微露出微笑，开口道：

“谢谢，我回来了。”

“哇哦！！！”

一时间，死神们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魔祖神肆的苏醒是他们这么久以来唯一的期愿，那种感情不因为什么，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只因为他是创造了所有魔氏的生身父母，就好比任何一个孩子都希望能和父母团员一样。

“祖上！”

死神十魔将更是拖着负伤的身躯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成圆形将神肆围在当中，情不自禁地跪扑在他脚边，明明是一个个凶猛可怕的死神，这会儿竟“呜哇呜哇”地哭得像个泪人儿……

围观的众人尴尬地看着这个画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啦好啦，乖。”神肆像母亲一样慈爱地摸了摸了死神十魔将的头，一股温润的光晕顺着他的手流淌到每一位死神的身上。

转眼间，他们受的伤竟全部恢复了。

这种熟悉的强大，让十魔将心潮难平，激动地哭得更厉害了。

神肆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缓缓抬起头，目光重新与王业相遇。

十魔将非常懂事，立刻察觉出神肆似乎有话相对王业说，连忙起身让出一条路来。

神肆顺着那条路缓缓走出几步，径直来到王业面前，他微笑着看着王业，时隔了漫长的时空，他的笑容竟还是像当初那样纯真而亲切。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把我叫醒的，大哥哥。”他略有得意地看着王业，一双眼睛竟还带着几分当初的顽皮。

“当年你救过我一次，这一次轮到我了。”王业微笑回应。

“你唤醒我的速度让我惊讶，我以为按照酆都城的体系，你走到这一步还需要至少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就算是规则也奈何不了你，但凡有一丁点的空子，你就会毫不放松地抓紧，让它成为关键的踏板，不愧是我认识的大哥哥。”神肆看着这座无比熟悉的王城，那眼神就像是一个画家在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你早就知道我会唤醒你？”王业好奇道。

“不是知道，而是听得到，也看得到。”神肆笑道：“这段时间我虽然在沉睡，但我的精神却能够看到酆都城的一切，这座城池就是以我大脑中的构思影像物化而成的，发生的所有事都会传入到我的脑海之中。”

“全部？”王业问。

“全部。”神肆回答。

这答案让人惊愕，因为酆都城的人口巨大，所有人的所有事都进入一个人的脑海，这意味着一个量级大到恐怖的信息量，一般人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

不过当然，神肆也不是一般人……

“这也是我向天界人提议建设酆都城的一大核心目的，我希望能够通过这种大数据的收集，来真真正正地分析明白你曾经和我提起过的那两个字——”神肆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命运。”

命运，当年王业向神肆指出的他研究中缺少的核心参数，也是解开天界密码最关键的钥匙。

“看你的样子，研究已经有成果了，对吗？”王业凑近过去问。

“当然！只要方向对了，没有什么是我研究不出来的。”神肆脸上露着一种不含一丝杂质的兴奋和满足感，那是只有天才才拥有的纯净的好奇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八王厅！”神肆大手一挥。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百鬼夜行、诸神战队、王城众王以及死神十魔将，四个阵营的人脚下同时亮起一个黑色的魔法阵。

眨眼的功夫，人们只觉得一恍惚，眼前的景象已经回到了八王厅中。

事实上，从一开始王业就对八王厅的保密性心存忧虑，毕竟八王厅的谈话不会被任何外界知道的说法只是一个传言罢了。

可如今，就连神肆也来这里，这让他终于可以对八王厅放心。

“当年酆都城在设计的时候，专门建造了这间八王厅。”神肆仿佛看出了王业所想，微笑道：“事实上，这件厅堂不是有什么风水庇佑，而是天界人俯瞰酆都城时视线的盲点罢了，死神们不会窃听这里是因为我设下的酆都城规则，天界人无法看到这里才是这座厅堂的关键。”

“天界人也有盲点！？”吴涯等人好奇道。

“何止是盲点，凡是人类有的东西，他们都有。”神肆平淡地道：“就像大哥哥刚才告诉你们的那样，天界人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体，他们就是人类，与你与我，都没有本质的区别。”

如果说王业提出这个说法还只是依靠一系列的推测的话，神肆说的话则显得肯定得多。

“看来，你已经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了？”王业问道。

“托大哥哥的福，这千年来依靠与天界人的接触，和对整座酆都城所有人‘命运’的大数据分析，答案终于让我弄清楚了。”神肆两眼放光。

“快说说看！”

“是啊！”

“不愧是祖上大人！”

“弄清楚天界人的真身了？”

“厉害！快说说看！”

周遭一行人忍不住叽叽喳喳起来。

神肆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问道：“问一下，你们谁会画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