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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闲今年只有三十岁,却早已踏入了修气二步的境界!此刻,他依旧身着一身玄色铠甲,手握一柄长枪,骑在一匹黑色灵马之上,缓缓地从战场中走了出来。
白国同样走出了一位年轻人。此人一身白色铠甲,腰别一把锋利长剑,骑着灵马走到了易闲近前。
白国年轻人开口说道:“本将欧阳信。早已听闻谢国第一武将易闲之名!看阁下器宇轩昂,想必便是易闲易将军吧?”
易闲眼神一凝,开口道:“欧阳信?你是欧阳家的?可是那欧阳宏阔的儿子?”
欧阳信笑着道:“欧阳宏阔正是家父名讳。看来阁下果真是易将军。易将军请放心,本将军在此发誓,本将军来此一事绝对与欧阳家无半分关系!将军不必介意。”
易闲点点头,冷酷地说道:“国难将赴!我不在乎什么欧阳家。若是开战,那便开战!”
“哈哈哈,好!易将军果然好气魄!那,便战吧!”欧阳信满面严肃地回道。
两人均退回了阵营之内。欧阳信身旁之人问道:“将军,我们为何不用计?”
欧阳信坐在灵马之上,听闻此话,头也不转,颇有气势地回道:“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的战场之上,除了战法,从来都不需要任何阴谋诡计!因为那些诡计在开战后根本毫无用处!这里,需要的是武力!只是武力!”
欧阳信身旁之人闻言浑身一震,只觉心中一股豪气冲天而起!他看了看身边被激励地将领们,又看着自己身旁的年轻人,暗暗赞叹道:「不愧是欧阳家的少爷!」
忽然,欧阳信与易闲同时大声吼道:“开战!”两人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战场顿时沸腾了!万马齐鸣!各种灵兽一齐发出可怖地吼叫之声!所有人顿时无畏地大吼着向前奔去!
大地在不停地颤抖着,很快,双方人马便战在了一起!
又是一声巨大地雷声响彻整个战场!却依旧掩盖不住千万马蹄击打在地的声音!磅礴大雨瞬间便狠狠地砸落在地面!
只是一瞬间!双方仅仅刚刚接触!便有无数鲜血喷溅而出!在这雨水地冲刷之下,渐渐地汇成一条血河!
无数人在这里厮杀着!鲜血几乎染红了所有的人!他们疯狂地大吼着!不顾一切地举刀砍向身边的敌人!一刀又一刀!他们早已杀红了双眼!即便身边是自己军队的人,一个不慎,砍了便是砍了!此时谁能分清除了自己眼前之外的人?!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了震耳欲聋地吼声!他们自己同样怒吼出声,向着眼前的敌人砍去!
一个人的左臂被瞬间砍下!大雨丝毫不留情地击打在他的伤口之上!他却依旧怒吼着举起右臂,悍不畏死地朝着面前的敌人砍去!一颗正在怒吼地头颅冲天而起!鲜血从其颈中喷溅而出!像血雨般洒落在四周!但四周没有一人在意这血腥地一幕!他们只是怒吼着与面前的敌人战斗而已!
还没来得及喘息,独臂男便惊讶的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又一个依旧年轻地小伙子怒吼出声,迅速地补上空缺,继续拼杀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出刀,便被前方的豹形灵兽一口咬掉了半身!
整个沙场顿时碎肉乱飞!磅礴大雨不断地冲刷着这一切!红白之物、头盔以及断剑等等均随着这血河漂流而渐渐远去!没有人在意这一切!他们眼前只有那敌人!那倒下一个还有一个的敌人!他们互相并不相识,却要于此相互厮杀!一切,只因战争!
他们不断地嘶喊着!不断地举着刀!一旦力竭,一旦犹豫,便会被立刻分尸!所以他们不会犹豫!不敢犹豫!只能举刀相迎!
地上的尸体越堆越多!于是他们的战场,便变成了由无数尸体垒成的战台!但他们,毫无感觉!他们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此刻站在那里!只要他们还站着!
大雨依旧在不停地冲刷着!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永恒…白谢双方先后敲响了退兵的‘战鼓’!
但没有人停下!
易闲和欧阳信用出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气,出声喊道:“退兵!”
此令一下,人们均反应了过来,慢慢地停下了手中动作,行尸走肉一般地退回了原地。
欧阳信看着眼前受了重伤的年轻男孩,说道:“去治疗一下吧,我们先撤。”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男孩时,男孩突然如发疯一般,大吼着劈出了一刀!欧阳信没想到他会如此做,猝不及防下结结实实地中了一刀!幸好他肉身坚硬,否则这一刀便会要了他的命!
欧阳信捂住胸前的鲜血,止住了副手要杀死这男孩的举动,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伤他。还不快带他们去治疗!”
副手沉声应了一声,疾速地安排着。
面无表情不代表冷酷,而是他在尽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他作为万军之首,绝不能在此刻怒吼出声!亲眼目睹了这毁灭人性的战争,能忍住不发泄出来,欧阳信的确不愧为少年英杰!
此战结束之后,他便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至于谢国,则同样伤亡惨重!这几乎是谢国所有的精英呐!居然仅仅在对方的试探战中便伤亡如此惨重!易闲愁眉不展,苦苦思索着。
智能从开战时便站在了易闲身旁。从头至尾,他都静静地站在那里默念往生经,没有任何表情。
当一个人凄惨地死于自己面前,那么自己可能会颤抖,会愤怒。当一百人死于自己面前时,那么自己可能会流泪,可能会怨天道不公。但,当千万人死于自己身前时,自己就只能感到一种沉痛的悲哀。
怒到极致反平静,伤到极致则悲哀。
智能没有随着易闲退出战场。他盘坐于此,任由大雨冲刷,任由鲜血淋漓!
夜晚终究来临了。大雨依旧磅礴如匹。有着乌云的天空显得异常黑暗。
整片战场中只有静坐的智能与拍打着翅膀的乌鸦。
一个挺拔地身影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着战场走来。此人一袭黑衣随风鼓荡,清澈地眼神望着这片战场,显得波澜不惊。此人肩上有一只极为可爱的小黑猫——可爱到似乎根本不属于这片土地!可爱到,连可怖地战场都仿佛透着一股柔情。
此人正是消失许久的步休。
当日他独自一人默默地离开了谢国。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都去了哪里。
步休依旧缓慢地走在这片战场中。无数地断臂、断耳、以及许多已经认不出模样的零件、断剑、断盔……散乱地堆在战场之中。步休仔细地打量着这一切,眼神无悲无喜。
小心地绕过一堆屎,步休行走的步伐忽地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个无头男子手中攥着的一张纸。
纸早被血雨打湿,但纸上的字却依旧清晰地出现在上面。
步休缓缓念到:“爸爸,这是我亲手做的饼,你可一定要吃掉呦。还有妈妈又流泪了,我一定会成为一个男子汉,好好保护妈妈地!”
步休随手将信扔在了一旁,眼神依旧无悲无喜,拿起男子怀中的半个饼,淡淡说道:“你的儿子真无聊,我已经两天都没有吃饭了,不要浪费了。”
说着,步休轻轻拍了拍饼上的泥土和血肉,便慢慢地吃了起来。“老兄你应该没有艾滋吧,谢了。”
步休轻轻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去。
战场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大半,尽管有雨水的冲刷,但依旧异常粘稠。步休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多用一些力气才能再次抬起。
他看似毫不在意地继续向前走着,却在走了十步后一弯身,猛地吐了出来!
步休止住了呕吐,重新挺胸抬头,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去。
“老兄,你这饼不会已经馊了吧。”步休的眼神依旧无喜无悲,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饼,说道:“恩,还没馊。”说着,便继续吃了起来。
“各位老兄、老弟,我真的很想为你们做一首诗。但我的文采实在不好,就不作诗了。”步休轻轻地开口,漫无目的地说道。
“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们聊些什么…要不,我为你们唱首歌吧。”步休依旧轻声说道,随即,便轻轻地开口唱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棵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唱了多久,步休终于再次停下了脚步,略带羞涩地说道:“我喜欢听歌,但总是唱不好。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你们可不要嫌弃呀。”
“怎么会嫌弃,这首歌非常好听。”一道淡淡地声音回答道。
步休大惊,一不小心踩到了某位男人最重要的部件之一。步休满面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老兄,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个秃驴吧。”
说完后,步休抬起头向着远方说道:“秃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要超度么?怎么没见你和电灯泡似的发光?”
智能淡淡地说道:“步兄。贫僧最佩服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开玩笑的本事。我诚心超度,自然要返璞归真,不可使用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