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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看到的东西让卞若萱吓了一跳,这哪里是墨滴,分明就是两个重叠的符文。
如果她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这位作者长时间以来一直研究的那个减细比划后效果依然稳定的火球符。
卞若萱有心对这个符文进行一番验证,不过这里实在不是地方,所以也只能按下心中的跃跃之感,强自镇定地合上这本书,准备将其借阅回家仔细阅读。
第一本书就有了收获,卞若萱对于看书的兴趣更加浓厚了,将这本书放在一边后,又从书架里取出了另一本。
前人所著的书籍,是前人将自己的感悟付诸文字或者少量图画,隔着漫长岁月与后人进行神交。
他们的观点或许与你一致,或许与你相悖,你们并没有当面争论,只是前人在将他的经历与你倾诉。
卞若萱后取出的这本却是许多人翻过的,书页有些旧了。
从内容来看,这位作者大抵在低阶符道上颇有体悟,有几处给卞若萱以茅塞顿开之感。
比如他所提到的,符文并非只是符文,而是天地道法的显现形式,因此,在绘制符文之时,不能仅仅追求将符文绘制得标准规范,而是应该融入自己对符文的感悟,这样绘制出的符箓往往会有出人意料之效。
卞若萱在仔细体悟后,发现此言非虚。
虽然大家绘制符箓时都是同一个符文,但即使是同一品阶的相同符文,不同人所绘制的效果都会存在一定的差异。
就拿火球符来说,她也使用过家族下发的,也使用过自己绘制的,还使用过那位老板友情赠送的,这三者在火球的大小,温度,释放时间等方面就不尽相同。
而且,就算只拿她个人来做比,在修炼功法之前和之后,所绘制火球符效果都不尽相同。
在修行功法之前,她的火球符燃着的速度快,是中心集中的瞬间高温。而在修行功法,灵力转换完全后,她再使用自己的火球符,会发现火球的中心温度有所下降,但中心的范围却有所增加,且整个火球的平均温度有所上升。
不过这只是细微的差异而已,不然符文的评级就没有意义了。在怎么说,之后画出的下品火球符,也脱不开火球符的范围。
关于符文的起源部分,这位作者所描写的内容倒是和卞若萱以前在小晨界时了解到的想同。
传言符文与阵纹同出一源,都是修界天地法则在未发育完全时外露的结果,远古大能在发现了这些外露的法则后,为了更好的利用,就将其通过特殊的方法记载下来。
而这些被远古大能记载下俩的东西,又最终演化成了三种不同的产物。
一为早期的文字,一为早期的阵纹,一为早期的符文。
天地法则最终内敛,再难观其真貌,文字、阵纹、符文经过多年的开发和改进,也早已不是最初的样子。
但是,归根究底,符文依旧是天地法则的一种表现形式,与其他的表现形式是一样的,没有高下之分。
符文不止能通过调配好的符液,绘制在符纸上,它应该有更多的表现形式。就像阵法不止能通过一个个阵盘来布置,也能通过特殊的环境,以天地为阵,以己为阵。
这本书的最后,撰写者对符修的式微赶到惋惜。
符修的准入门槛很低,如果条件允许,其实所有人都能和卞若萱一样,在修炼出灵力的最初就进行符箓的绘制。
但是,在此界的大修中,符修的的数量是最少的。
很多人在斗法时都会扔出那么一两张符纸作为奇袭,但纯粹的符修却弱得如空白符纸一般,在没来得及使用符箓或者符箓用完时,基本没什么战斗力。
因为,绝大部分的符箓都是一次性的,高阶的符箓需要珍惜的符液,调配成功后绘制的成功率暂且不提,就说一大堆的珍惜材料只能用一次,就远不如刻录完成后几乎可以无限使用的阵盘。
不过,按卞若萱现有的对碧澜界的了解来看,此界的符道存在一定的断层,有许多种类的符文都已经失传了,对符文的应用也十分的单调。
在各大秘境中发现的文献来看,远古时期符修是和其他修士不相上下的存在,高阶符修个个都是恐怖的存在。
文绍域西面的领域鸿远域,其命名由来的那位大能,就是一位鼎鼎有名的符修。
传言这位当时是凭借一张符箓,成功抵挡了三重雷劫的强人。
有机会的话,倒可以去这鸿远域走一遭,对于这位一张符箓硬抗三重雷劫的强人,卞若萱说自己不好奇那是骗人的。
这本书的看起来倒更像个科普读物,里面没有提到任何一种具体的符文绘制,像是这位作者在给所有看这本书的人讲自己画符多年的各种零碎感悟。
虽然内容不太系统,但却很全面,里面的观点也给了卞若萱启发,读来也算颇有收获,没有浪费时间。
第三本随意抽出的书倒和第一本的状况有些像,都是前几页被翻动的痕迹比较明显,后面部分崭新如初。
有了第一本的经验,卞若萱对这本倒也有了些期待,说不定这也是一本内藏乾坤的沧海遗珠呢。
但当她真正翻开以后,她就发觉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沧海遗珠要是到处都是,那还能算作沧海遗珠吗?
这本书只有前几页被翻动的原因,可能和之前她去寻找功法时拿到的那个名字取得霸气无比,但内容宛如扯淡的功法是一样的。甚至这本书比那个功法还扯。
毕竟那个功法还勉强能修炼,这本书写的内容大部分都是错的。
谁要是真按这人所说的方法去画符,最终得到的不会是符箓,而是废纸,或者是被烧完的房子,被淹没的自己。
不过这人能把一本书全写错,完美避开所有的正确方法,倒也是哥特别能耐的人。
秉承着‘我倒要看看你能错得多离谱’的原则,卞若萱坚持着把这本书看完了。
若不是怕自己的笑声太大会吵醒正在打盹的长老,卞若萱在中途大概就已经笑得背过气去了。
在出错的方式上,这位实在是太有创意了。写这本书的人,说不定是个在符道颇有造诣的人,故意拿看书的后人开玩笑呢。
把这本放回原位,揉了揉因为憋笑而有些疼的肚子,卞若萱收了凳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时间也不早了,她也该回家吃饭了。
去长老那借书的时候,卞若萱提了一嘴自己明天还来。
长老原本困得睁不开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你若是明天还来,就帮我把这一层的架子给擦了,顺便再把书重新整理一遍。”
见她不说话,长老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从来不让人白干活,也不催活。”
卞若萱想了想,答应了。这一楼的架子并没有多脏,她擦一回用不了多久。至于整理书籍,长老也没说让她干多久,她要在这里呆的时间还长,完全可以慢慢干嘛。
在她答应的当时,长老又垂下眼睑,转换成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了。
对于长老的这一功力,卞若萱是钦佩的。也不管这位能不能看到,照例冲这位行了个礼,卞若萱拿着刚借的那本书,往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