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怜的送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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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迟到了两个小时！”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楼道中响起。

一个身着正装的青年男人在门口大声的喊叫着，这男人看着人高马大，一表人才，没想到说声音却是尖声尖气。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了出了交通事故，所以才耽误了。”李凡一面道歉着，一面拿出订餐想要递给男人。

男人却并不接下，尖着声音说到：“不要跟我讲理由，迟到了就是迟到，你知道我时间有多宝贵吗？等你等了这么久，浪费了我多少时间，你知道这段时间我可以创造多少财富吗？”

李凡看着蜗居在这五十平的小公寓里的男人，身后室内杂乱的摆放着一些旧家具，和他口中所谓的创造巨大财富财富的男人丝毫不相符合。

李凡皱了皱眉头，倒是没去和他争论这种东西，又说道：“很抱歉先生，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影响到了您，这样，我们免费给您送餐三天这样可以吧？”不知道老板能不能同意，但现在只能这样了。现在是网络时代，某宝上的卖家天天为了那几个差评都得较劲脑汁去消除掉，李凡这送餐也是网络平台上的，一个好评与差评也是有很大影响的，公司有规定，一个差评就要扣一个月奖金，相比扣掉这一个月几百块奖金，这三天的订餐即便是自己掏了也好上许多。

这男人转了眼珠，说道：“你们耽误了我的时间，这是必须的。”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呢，本来我是要出去谈一笔生意的，结果你耽误了我这么久，所以这摊生意也就黄了，这个损失你要怎么赔偿我呢？”

李凡听这男人这样说话，不禁有些生气，没听说过等一份快餐黄了一个生意，这明摆的就是在敲诈。

可是别说自己一个送餐员了，就是公司也不会这样去赔偿他的损失吧。

想到这里，李凡有些明白了，这男人只是在吓唬自己，方便狮子大开口而已，便说道：“对不起，我只是送餐员，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来赔偿您的生意，您如果有这方面的要求就请向公司提出吧。”

男人见李凡并没有被自己吓到，倒是不以为意，看来也是见多了这种情况，随即又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这样吧，看你们送餐员也不容易，这件事情我就不去投诉你们了。”男人倒是很大度，不过李凡知道，没这么容易，否则，刚才这男人也不会和自己计较这么多了。

果然，这男人又继续说道：“虽然你耽误了我谈生意，不过呢在我的努力之下，那个客户还是理解了我，愿意跟我再谈谈，我现在正要赶过去，这样吧，你给我两百块我打个车过去就好了。”

听到这里，李凡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图，只是想借机敲诈自己二百块钱而已，居然绕了这么大一圈。

李凡想了想老板暴怒起来的神情，又想了想那份奖金。算了，只能自认倒霉了，比起无良老板的责骂和奖金，这两百掏了就掏了吧。

李凡掏出两张毛爷爷递给男人：“这样可以了吧。”

男人接过票子，用大拇指搓了两下，弹了弹，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以了，我可以去谈我的生意了，把订餐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李凡面无表情的说道。

待走到楼下，李凡狠狠挥舞了几下拳头：“妈的，一天工资就这么没了，看来晚上又得去兼职了。”

“阿强，晚上记得早点回家吃饭，今天你生日，妈妈给你煮长寿面吃。”

这时，一个窗户打开来，一位中年女人对着向外跑去的孩子说道，眼神中满带慈爱。

“知道啦，妈妈我还要吃蛋糕。”孩子回道。

李凡看着这对母子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那些不快的情绪散去了不少。

“生日快乐！”李凡对那孩子欢快的背影默默的祝福了一声，“也祝我自己！”今天也是李凡的生日。

这一天注定是个不一样的的日子，经历了交通事故，医院见鬼，又被敲诈这一系列事情，在这个七月半的下午，李凡总算是开始自己了自己送餐的本职工作。

时间随着李凡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一逝而过，待李凡送完最后一单，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即时是七月半，这时候的城市依然是热闹无比，没有几个年轻人会去在意这些事情。相比之下，那难得的悠闲时光才是更为重要的，可以释放压力，尽情挥洒着精力，这也是一种放松。

李凡悠然的走在小巷子里，这里难得的安静，路边飘过阵阵青烟，卷起些许烧尽纸钱的灰烬。

很显然，李凡与这条巷子，并不属于那喧闹的生活。

回到巷子里自己的小房子，这套简单的两居室是那李凡早逝的父母留给李凡唯一的财产，也是李凡对父母唯一的回忆。

热锅，放水，盖上锅盖，只待水开便可放下面条。

李凡一面又打开手里的袋子，里面有一只烧鸡，路口熟食店买的，已经切好了。洗出一个盘子装好，李凡便没有事情做了，静静的盯着锅盖，等水烧开。

不一会儿，水咕咚咕咚的翻滚起来了，李凡揭开锅盖，把面条下了进去。

“然后呢？”李凡突然有些愣了，自己好像不会做饭煮面条这些吧。

只想着中午听那位母亲说过生日要吃长寿面，心血来潮却忘了自己根本就不会下厨。

李凡赶紧手忙脚乱的翻起手机来，寻找着面条做法。

“这个好，先把面条过水，然后猪肉切丁，胡萝卜切丁......呃，没有猪肉胡萝卜，换一个。”

“西红柿鸡蛋面，把西红柿洗净......没有西红柿。得了，再换吧。”

“等等。”

李凡望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好像我这就没有材料吧。”

“哈哈，我真是个傻子。”李凡哈哈一笑，眼睛里却是闪起了一颗泪花。

还是清汤面吧，还有烧鸡，面熟了伴着烧鸡吃应该还不错。

这时一阵糊味传来，李凡抹了把眼睛，赶紧向锅里看去。

因为没有及时搅动，锅里水也不够，一不留神，沉底的面条已经粘在锅底，散发出阵阵糊味。

一阵叮铃咣啷，李凡黑着脸盛起了这碗面条，李凡皱着眉头夹起一根面条送进了嘴里。

“啊呸，真难吃，”一入口，李凡就吐了出来。清汤面也能煮成这样，看来自己在厨艺上是真的没有天分。

“幸好还有这只烧鸡。”李凡有些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咚咚”

敲门声传来，“小凡在家吧，我是黄大妈。”李凡赶紧跑去开门，“黄大妈，怎么了，有事吗？”

闻着空气中那一缕糊味，“果然，这孩子生日也没好饭吃。”黄大妈笑了笑：“今天是你二十岁生日，大妈记着呢，上大妈家吃饭去，大妈做了长寿面给你吃。”

“大妈！”李凡有些感动，又有些惊讶，虽然是邻居，不过李凡自小便没了父母，小时候邻居们还经常喊自己去他们家吃饭，但是随着自己长大，这条老巷子里的人们都渐渐搬走，和邻居之间的交往便渐渐少了，加上自己这奇怪的眼睛，小时候不懂事什么都说，让人们看自己是个怪人，所以到如今邻里之间见面也只是点个头，已经有几年没有邻居喊过自己去吃饭了。

黄大妈是这条老巷子为数不多的原住民之一了，也是看着李凡长大，虽然交往少了，但毕竟还有一份邻居情分在，想着李凡二十岁生日，还是下了碗面条喊李凡过去吃。

“想啥呢，走，上大妈家吃长寿面去。”黄大妈见李凡有些愣神，便拍拍李凡的脑袋，拉起李凡的手就往自己家去。

“谢谢黄大妈。”李凡郑重的感谢道。

“呵，这孩子，谢啥，走，吃饭去。”黄大妈笑骂道。

黄大妈家里也是和李凡一样的小两居室，二三十年前的房子差不多都是这样，有些夸张的一家几代人都得这样蜗居。

不过现在条件好了，黄大妈老伴早逝，儿女们也早已成家搬了出去。

老屋只剩黄大妈一人独居，不过却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窗台门口都还摆放着各种绿色盆栽。在黄大妈的精心打理下

也是生机勃勃。

今天是烧纸钱的日子，黄大妈的女儿黄惠兰也是回到了家中。

看着李凡进门，黄惠兰见李凡进门，只是瞟了一眼，没有打招呼。李凡冲着她咧嘴一笑，黄惠兰却是没再理会，走进了房里。

“来来来，快来吃面条。”黄大妈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窝着三个荷包蛋。虽然简单，但是香气扑鼻，显示着黄大妈几十年的厨艺。

“饿坏了吧，天天忙到这么晚回来，累坏了身子可不行，快吃吧！”黄大妈递上一双筷子。“对了，生日快乐，小凡！”

李凡鼻子有些发酸：“谢谢黄大妈！”

“你这孩子，又说谢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快趁热吃面条。”黄大妈敦促着李凡。

闻着窜入鼻孔的香气，李凡也是食欲大开，大口的吃起了面条来。

“慢点，慢点。”黄大妈端过一杯水来，“别光吃面条，吃鸡蛋呀。”黄大妈见李凡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满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