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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慌乱之下,急忙上报。
朱目之听闻燕飞死在狱中,心中有些愕然,这燕飞武功高强,怎会说死便死?燕飞既然已死,那这件案子也算是结了,说心里话他心中还有一丝暗暗的窃喜,燕飞此时死掉,比押往京城处死更让他安心,若这燕飞到得京城突然翻供,对他来说是个大麻烦,若是继续供出幕后主使,也会让他下不来台……他沉吟了半晌,叫来范允承一同商量此事。
“朱大人,既然案犯已死,而此案他又供认不讳,我想你上奏朝廷,将此事原委解释清楚即可。”范允承小心翼翼的说道。
“……也罢,允承啊,此事就交与你办吧。你破此大案,我可要在同僚面前多多褒奖你才是。”朱目之听到范允承如此回答,心中暗暗点头,心想这年轻人终于是开点儿窍了,不似以前那么迂腐耿直,连弯都不会拐。
“允承全要依仗朱大人提携。”范允承拱手致谢。
“这个嘛,你还是要多些历练才好,至于提携那些,说出来可就真是见外了啊,哈哈!”朱目之得意不已,此案一破,他可是有机会去京城做个京官了。
范允承出了府衙便直奔张山家中,燕飞的尸体运出后就由张山悄悄地送到了家中。
“他情况如何?”范允承进门后就问。
“如同死了一般,如何能活?”张山望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燕飞。
“莫急莫急,张山,你去取一碗清水来。”范允承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豆粒大小的药丸来,他将此药丸用清水灌入燕飞口中,约莫过了一刻钟,只听得燕飞腹中咕噜噜作响,他突然坐起身来,吐出一口淤血,范允承急忙走向前来,将他扶住。
燕飞睁开眼来,恍若在梦中一般,他定睛看清了眼前之人,原来就是范允承与张山二人。
“我这是在哪儿?”他腹中剧痛,心知自己并没有死。
“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阎王爷不要你,又要你回来了。”范允承哈哈一笑,“燕飞,你说过,下辈子见面的时候再与我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是否此时相见,便是我们来生相见?”
燕飞此时才明白,范允承为了将自己救出,故意让自己诈死。此时范允承已不需要再多说什么,那燕飞翻身下床,跪倒在范允承面前:“再生之恩,没齿难忘。自今日起燕飞听凭大人差遣。”
“燕壮士请起,范允承无德无能,只是爱惜你是个人才,不想你身首异处,你又何苦做这刀下冤鬼。”
“大人想知道什么,燕飞定知无不言。”燕飞双眼噙泪,自知自此以后,不管刀山火海,他是跟定了范允承。
“吴盈谦之案,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范允承握住他的手,恳切的说道。
“范大人……不知您可否听小人一言。”燕飞犹豫着道。
“燕壮士请讲。”
“大人此案如果查下去的话,非但没有结果,只怕大人……性命难保。”
“哦?”范允承皱起了眉头。
“此事要从一年开始说起,当时在下刚刚到侨州,吴盈谦那时只是个做不法生意的商人。有一天他接到一封神秘的书信,当时的他很是惊慌,似乎这个写信之人是令他十分害怕之人,自那以后他便开始假银锭之事。”
“这么说……他幕后还有黑手?”范允承表情凝重,原来此案非但不止表面这般简单,内中确是暗藏汹涌。
“以后每隔月余,便会有书信送到,吴盈谦利用自己的赌坊将假银充好兑换给前来赌钱的客人,将挣来的银两装箱,偷偷运走。”
“可知他将银两运往何处?”
“这个在下真的不知,只知道每次他都是秘密操作,来往书信他都是看过便烧掉,无人知道是何人给他的信件。”
“所以你说,此案查不下去。”范允承有些怅然地道。
“大人,事已至此,如何还查得下去?所以我劝大人还是放弃此案。”燕飞拱手道。
“……也罢。此案我就先放一放,只是你……先暂时在我的一处外宅里养伤,待你伤好之后便跟随在我左右。不知你……可否愿意?”
“燕飞誓死跟随大人。”燕飞俯身对着范允承磕头,“多谢大人再造之恩。”
“快起来快起来,你我二人年纪相仿,不知你……”
“在下二十有一,不知大人……”
“我痴长你两岁,以后不可以称呼大人,叫大哥就好。”范允承将他拉起。
“大哥,以后小弟多蒙大哥照顾。”
“以后我们兄弟相称,不必多礼。”
燕飞双眼湿润,漂泊多年,终于可以有个依赖之人。正如他自己所说,在此后的多年里,他和眼前这人渡过了诸多的风风雨雨,刻骨铭心。
萧宏在后宫门口等候了良久,宫门旁的侧门里,才慢慢走出一位内侍,那内侍将手中的书信递与他:“吴淑媛近日身体欠佳,六王爷若是想见她,还是过几天吧。”
“请转告吴淑媛,我自谤木函中取出了一封信,其中……还望公公转告吴淑媛,尽早见一面的好。”萧宏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见到吴淑媛的机会。
“那王爷……随我前来,淑媛那里你可要见机行事,切莫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内侍低声警告他。
“公公放心,我萧宏自然知道分寸。”萧宏低低的声音回答。
内侍将萧宏悄悄的带到了吴淑媛住处,那吴淑媛原本是东昏侯萧宝卷的妃子,这江山被萧衍夺了之后,那吴淑媛便被萧衍收入后宫,自进入后宫后,她整日里心事重重,厌恶萧宏,无一日开心过。对于萧衍的兄弟萧宏,她自见到之日起便厌烦之极,只是不知这萧宏整日里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也听到过萧宏的一些风言风语,知道他是心怀野心之人,只是自己素日与他并无瓜葛,为何今日定要见她不可?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背着萧衍见他一面。
“淑媛娘娘。”萧宏见到她急忙施礼。
“罢了,六王爷,今日这么着急来见我,出了何事?”
“娘娘,此事最好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萧宏看了看她周围的侍女。
“你们下去吧,在外面候着。”吴淑媛吩咐道。
“娘娘,前日我在谤木函里面发现了一封信,信中直指娘娘您和二皇子萧综……”待侍女离开后,萧宏将怀中的信拿了出来。
“哼!我们母子二人又碍谁的事了?”吴淑媛听后有些不耐。
“这个……若说出来,娘娘可不要生我的气。”萧宏一脸的阴险。
“王爷说就是了,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何事不能说?”吴淑媛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个萧宏,拿腔作调搞些什么名堂。
“此人上书说,这二皇子不是当今皇上亲生的……”
“简直是荒谬,我那儿子不是当今皇上所生,是跟何人所生?”吴淑媛听后大怒。
“娘娘先莫生气,此人在信中说,娘娘进后宫七个月便生下皇子,这个……有违常理呀。”
“……胡说,简直就是……胡说。”吴淑媛通红了脸,她突然感觉心有些慌,急忙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想必娘娘能记着二皇子的生辰,此人并未说谎,那二皇子确实是娘娘进后宫七个月生下的,这女人生孩子自然是十月怀胎方能生下,那二皇子生下便是足月,确实让人起疑呀。”
“……王爷,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吴淑媛有些惧怕眼前的这个人。
“我倒是没有什么,这封谤木函中的书信我已经扣下了,娘娘尽管放心,我那皇帝哥哥是看不到了。如此大的事情,您不感谢我吗?”
“……萧宏,你莫以为我一个女人家,就是个傻子。你觊觎你那皇帝哥哥的宝座,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罢。”吴淑媛丝毫没有退让,冷冷地说道。
“娘娘真是个聪明的人,如此你我二人就心照不暄了,今后宫内若有什么动向,还望娘娘告知一二。”
“王爷,我若是不说,你是否就会让皇帝看到你手里的这封信?”
“刚刚夸完娘娘很聪明,果然如此。娘娘,今后我们就拴在一起了,你好我好,我们大家都好。”萧宏冷笑道。
吴淑媛也冷冷一笑:“六王爷此招够阴险,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今后还不是要靠王爷。”
“娘娘此话,萧宏可是万万不敢当,这往后互通有无的事情,可就拜托娘娘了。”
“王爷客气了,以后我这弱女子才是要好好仰仗王爷才是。”
“萧宏告辞!”
“王爷走好,不送!”
萧宏出了宫门,心中洋洋得意之极,他的手口,又多了一个可以掌控之人,离他的目标可谓是又进了一步。
他回到王府之中,宇文都早早的等候在厅堂之上,萧宏望着这位他手下最得力的杀手,眉头微微一皱,这些年来,他仰仗这位冷血杀手铲除异己,确实收获颇丰,而且他的得意徒弟何征,近几年更是深得皇上的宠爱,这何征若是对自己忠心耿耿,那皇上身边便有了自己的策应,到了起兵谋反的那一天,那何征便是自己刺向皇帝的一把利刃。
只是这宇文都不是个简单人物,自他到自己身边来,萧宏便知道此人绝非一个普通的杀手,他师从古逸山,自那异人处习得了众多常人所没有的技能,尤其是铸剑术,那宇文都堪称一绝,同样是铸造兵器,他所铸造出的兵器,要比普通的铁匠锋利耐用,他数次讨要铸造之法,均被宇文都婉言拒绝。如今这宇文都经常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说离开就离开,说回来就回来,也太不把他这位王爷当回事了。
“宇文都,你此次又是从何处而来啊?”萧宏冷冷地问道。
“王爷,在下此次自雍州而来。”宇文都急忙回答。
“雍州?那可是我那皇帝哥哥起势的地方,宇文都,你是否从雍州带了好的物事给我啊?”萧宏睁了睁眼,看到宇文都一脸的兴奋之色。
“王爷真是太聪明了,此次雍州之行,属下确实为王爷带来了一件好的物事。”
“呵呵……在哪里呀,可否让本王看上一看。”
“此物在后花园之中,王爷随我前来。”宇文都示意萧宏跟随自己前往。
萧宏不知道宇文都此举是何用意,为何搞得如此神秘?他随着宇文都慢慢来到后花园,后花园的荷花池旁,有着一顶小小的凉亭,在凉亭里面,萧宏惊奇的看到有一位绝色的美女正托腮坐在那里,那女子双目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王爷请看,这位就是我自雍州带回来的物事。”
“啊……此女子?”
“此女父母双亡,孤苦无依之时遇到了属下,她聪慧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王爷前些年一直想找一位美丽的女子陪伴左右,不知眼前这位王爷可是满意?”
“宇文都啊,想不到你对本王可谓是忠心耿耿啊,只是此女断不能住在府中,你看……”
“王爷,属下在京城有一处宅院,可以安置此女,只是不知王爷对她……”
“嗯嗯,此女深得我心,宇文都,你今日可是大功一件,本王先给你记下,日后定有厚赏。”萧宏心中大乐,眉角眼梢均是笑意。
“那属下多谢王爷!”宇文都急忙跪下道谢,他的嘴角掠过一丝阴冷的笑容。
萧宏慢慢走近那绝美的女子身旁,那女子拭掉腮边的泪水,对着萧宏深施一礼:“王爷万福。”
“刚刚宇文都对我说起过,你家中遭遇不幸,才流落至此,此事是否属实。”
“小女名蕙,家父年前遭遇歹人劫持,不幸遇害身亡,家母气病交加,于数月前离世,如今这世上,只留下蕙儿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那蕙儿神情悲切,珠泪不停的流了下来,萧宏看到她心碎的模样,心中确实不忍:“如此说来,你也是个可怜之人,那自今日起,你便到那宅院之中去罢,我萧宏贵为本朝皇帝的兄弟,自会照顾你。”
“……多谢王爷!蕙儿此生,全靠王爷了。”那蕙儿哭着跪地磕头。
“唉……起来罢,这苦命的人儿,本王自会好好疼你。”萧宏此话倒是出自真心,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娶这位蕙儿,这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了。
自那日以后,京城之中便多了一位蕙夫人,是王爷的外室,那王爷倒也是个痴情之人,分外照料自己的这位外室,对她是无比的宠爱,甚至朝廷中的一些事情,他也会交与这位蕙夫人处理,那些州县之中想做官之人,都趋之若鹜的去巴结这位蕙夫人,希望她能替自己在王爷面前说句好话,好某个京官做做。
宇文都一直冷眼在旁观察着蕙夫人的一举一动,而那蕙夫人,自来到王爷身边后,对自己明显冷淡了许多,这日他来到了蕙夫人的宅院,看到她正坐在琴桌旁,一边抚琴一边流泪,连他来到自己身边了也没察觉。
“夫人为何事伤心?”宇文都冷冷地问道。
蕙夫人抬起泪眼望着他,望着这个让她堕入万丈深渊的恶人,她嘴角带出一丝冷笑:“宇文大侠,你纵横江湖数十载,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小女子心中的这点心思,你不是早就了然于胸了吗?”
“你……现在说话可是不比以前了,大胆多了。”宇文都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变化。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是你教会我这些的。”那蕙夫人自琴旁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突然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你把我的孩子抱到哪里去了。”
宇文都没有闪躲,他心中自然知道这女人为何会如此的恨自己,她自己所生的孩儿,她自己连抱都没抱过,便被自己抱走了,这份恨她如何能忘记,打一巴掌就打一巴掌罢,反正这女人会被自己永远握在手心中的。
“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宇文都,你对我的折磨与控制,究竟为了什么?为何要拿我的孩子做筹码?”
“你若没有经历骨肉分离之痛,那六王爷会相信你吗?”宇文都阴险的笑道,“王爷之所以能纳你为外室,那要多亏你的眼泪,你的真情实感让他相信了你的身世,蕙夫人,你为何不好好想想,我所做的事情,确实是为了你好。”
“……我那孩子,你何时还与我?”蕙夫人一想起那自己抱都没抱过的孩子,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到时候自然就会还与你,只是夫人可要听好了,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要首先听我的,否则……不止是你的孩儿,就连你的性命,我要拿就能拿走。”
“宇文都,你若想我死,我早就死了,如今你让我活了过来,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蕙夫人恨恨的望着他。
“夫人这话说的有些大了罢。”宇文都想不到蕙夫人跟随王爷才这么短的时间,便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你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夫人好大的口气,我宇文都的宏图大志,岂是你这等人可以知晓的。”宇文都一想到此,心中便有不甘,多年来自己谋图的大业,无法对外人言说,自己心中的痛苦一点都不比蕙夫人少。
“你……就等着罢,我张绮凤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蕙夫人恨不能将银牙咬碎。
“你充其量不过是我宇文都手中的一粒棋子,哼,只怕你未动手,我会先杀了你!”
“未来之事,我一女流之辈想不了那么远,但有一件事我是非常明白的,你现在……不会杀我。”蕙夫人哈哈一笑,拂袖而去。
那宇文都自她身后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宝剑,那蕙夫人听闻剑啸之声,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杀得了我吗?”
“我自然可以杀掉你!”宇文都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你就是一个贱女人,随时都可以为我去死。”
“宇文大侠,你错了,我不会为你去死,我那孩儿在你手上不假,但你的宏图大业可是在我手上,你真的不怕我会告诉王爷吗?”蕙夫人哂笑着讲道。
“哼,你若死了,王爷又怎么会知道?”宇文都冷笑着道。
“我已经将你的图谋放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若我真的死在你的手里,自然会有人替我递交至王爷手中。”蕙夫人根本不去看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到时候,你和我一样,也会人头落地。”
“你……居然敢要挟我?”宇文都此时才发觉,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眼线,在渐渐的脱离自己的掌控。
“宇文都,此时你还不明白吗?”蕙夫人嘴角轻牵,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