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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钧连夜赶往邵阳城,如今邵阳城中,曹景宗的数十万大军正驻扎在此地,他的好友大将韦睿近日频频有捷报传来,曹景宗心中,自然是兴奋不已,两年前因为萧宏的临阵脱逃,令他丢失了梁城,连邵阳也险些丢失。如今他再次来到邵阳城,对于邵阳城周边的地势,较前一次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同时他对韦睿训练勇兵,加强韦、曹、昌三方联系的主意极为赞赏,如今大梁所面临的这场大仗,局面一直是相当被动的,始终处于防守的位置,对于在防守之中取得的那些战绩,便显得格外的珍贵。
“曹将军!”副将言文达自大帐之外呼唤道。
“言将军,请进!”曹景宗此时才抬头看了看案上的沙漏,时辰已近子时,不知言文达此时有何事禀告。
“韦将军给你派过来一队人马,还有这是韦将军写给您的信。”言文达将手中的信递到了曹景宗的面前。
曹景宗心中极为讶异,自出征北伐以来,他与韦睿的来往都是关于战事的战报,这私底下写信给他,还真是头一次,他急忙打开了书信,看过之后心中是又惊又喜,急忙吩咐言文达道:“速速将韦将军派过来的人领到我这里来。”
“曹将军,曹将军!”
门外传来了赵草大嗓门发出的呼叫声,那赵草大踏步闯进了曹景宗的中军大帐:“曹将军,你看这是何人?”
随赵草进入大帐的范钧,急忙跪倒在地:“末将见过曹将军。”
“你……你是范钧?”曹景宗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位三绺长须,英武逼人的少年将军,心想怪不得韦睿拿他当宝贝一般,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一定要重用此人。今夜看到范钧之后,他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难怪怀文兄如此钟爱于你,范钧呐,你可知自己与那韦怀文,在神态之上可是有三分的相似啊。”曹景宗也是个率性直肠之人,一见面便忍不住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
范钧怔了一怔,他跟随韦睿之时,从未听韦睿讲过此话,此时听到曹景宗口无遮拦的讲了出来,才明白韦睿对自己有所偏爱,是有道理的。
“言将军,赵将军,你二人先行退下,今夜我兴致不減,要与他商讨一下战事。”曹景宗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赵草与言文达知趣的退了下去,赵草临走之时用大眼睛瞪了范钧一眼,用手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范钧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曹景宗拉起范钧的手,走到桌案之前,桌案之上放着邵阳城的地形图,曹景宗用手划拉了一下地形图,问范钧道:“范钧,那怀文兄在信中将你夸成了一朵花儿,那今夜我要听一听你对战事的看法。”
范钧仔细的观看了观看邵阳的地形,开口问道:“曹将军,如今离我们最近的魏军,是何人所率领?”
“是北魏大将杨大眼。”曹景宗一提到此人便皱了皱眉头。
那杨大眼是北魏一员勇将,当年因母亲身为侧室,一直不被人看好,自荐到尚书李冲之处,方才施展其过人的才华,此人作战勇猛,而且眼大如环,声名远播,此时据守淮水北岸,那元英领兵占据淮水南岸,与杨大眼相互辉映,此战术一时之间无人能破。【零↑九△小↓說△網】曹景宗想到此处,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说道:“元英与杨大眼两位猛将占据淮水两端,北岸杨大眼,南岸是元英,他们二人搭建了数十架浮桥,来回运送给养,看来是必定要拿下钟离。如今这阵势,我也是没有好办法。”
范钧看过地形之后,心中对元英和杨大眼的阵法也是暗暗点头称赞,此二人率领数十万大军据守淮水两岸,一则可以将钟离牢牢困守在城中,二来淮水北岸的稻谷再过月余便到了成熟季节,到那时北魏大军可以借此充实粮草,而钟离城的给养却只能靠邵阳城中的曹景宗慢慢输送,速度慢且不说,这路途之中的风险又是极大。
“曹将军,末将斗胆问一句,朝中的粮草供给如何?”范钧低声问道。
曹景宗心中一惊,范钧一开口便让他感觉出此人不同凡响,自己并未讲上几句,他便能看到自己军中的问题所在。
曹景宗长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这正是目前我最头疼的事情,唉……皇上建造庙宇之时那可真是舍得大把的花银两,可是往北面运送粮草之时,却是慢之又慢。我数次派人催问粮草事宜,那赵督运更是频频回京催粮,可是朝是筹备粮草的事情,远远滞后,我我数十万大军都在这里等饭吃啊,想想此事我这心便似要蹦出来一般。”
“曹将军,可否想到,月余之后便是淮水北岸稻谷成熟之时?曹将军如果信得过我范钧,范钧愿带领两队人马,前往淮水北岸,想办法收割稻谷回营,充实军饷。”范钧看过地图之后,已有了计较。
曹景宗兴奋的抓住了范钧的双肩:“妙计啊,果真是妙计啊,如此以来,我军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范钧内心并不是十分的高兴,他知道此法可行,但是实际做起来,会遇到太多自己想像不到的困难。
“曹将军,此事如何操作,范钧还需要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范钧急忙说道。
“没问题,我给时间考虑!不过今夜已晚,你一路上也辛苦了,还是早些安歇吧。”曹景宗看到范钧略显疲惫的脸色,心知他一路上也着实辛苦,急忙让他早些回去休息。
“将军,那我……先告辞了,末将还要再去看看赵督运,想我刚到军中之时,便是跟随赵督运……”范钧自然是想去看看当初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赵草,那份情意是要铭记一生,不能忘记的。
“那是自然,你先去吧。”曹景宗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
“末将先行告退了。”范钧退出了曹景宗的中军大帐,急急的赶往赵草的营帐。
那赵草在自己的大帐之中,早已摆好了两坛美酒,只等范钧前来。待看到范钧掀开门帘走进来之时,赵草忍不住走上前,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两行热泪流淌了下来:“范钧呐范钧,早知道你没死,我也就不流那么多的眼泪了。”
范钧眼圈一红,他内心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此时,他不能随着赵草一同流泪,他内心之中,装着太多的未解决的事情,他不能在此地儿女情长。他此时最迫切想知道的,便是家中的情景。
“赵大人,我范钧好好的,一起喝酒罢,今夜我们不醉不归。”范钧安慰他道。
赵草擦去脸上的泪水,哈哈一笑:“也是,来来来,我们坐下,好好喝酒。”
范钧打开眼前的酒坛,与赵草一起,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只是此时的范钧,感觉喝到嘴中的酒,是苦的,那种背井离乡,远离亲人的痛苦,始终在他的心中,无法排遣。
赵草将酒坛重重的放回到桌上,大声叹了口气:“范钧,我知道此时你在想什么。你定是在想你的亲人吧?”
范钧抬起头来,这位赵督运大人,可不止是单单会运送粮草,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他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总归我现在是回不去的。”
“……当初,我遍寻邵阳城周,找不到你和曹放,只得回京去告知你父母……你莫怪我!”赵草低声说道。
“赵大人,此事我听韦将军说起过,这事不能怪你,想我范钧能活下来,都算是大命的了。”范钧眼前,依然能闪过萧宏手中那把剑的寒光,那剑是如此的锋利,只差一点点,自己便命丧那把剑下了,那刻骨的疼痛,至今也无法忘记。
“唉……”赵草长长叹了口气。
“赵大人,可否对我讲一讲,家中的情景。”范钧言辞恳切的问道。
“啊,这个……”赵草一时语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