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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怀文兄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吗?”曹景宗奇怪的问道。
“想当年火烧赤壁之时,那诸葛孔明还为借东风筹措良久,我韦睿可没有诸葛孔明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深学问,这东风可是借不来的,不过我还是要等老天爷开眼,给我想要的东西。”韦睿叹息了一声,若到了那时辰没有这天时相助,只怕此事也是难成。
“怀文兄你这人----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我欣赏不来:遇事你太能沉住气了。我这火都上来了,你那里倒好,烟都不冒----”曹景宗不满的说道。
韦睿微微笑了笑:“景宗莫急,你我二人此时,一定要等一个人回来,待他回来之后,自然会替我安排好一切。”
曹景宗脸上带出一丝坏笑:“你是在等范钧吧?”
韦睿想不到曹景宗居然一猜便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不禁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我正是在等范钧的到来。”
“听冯太守提及,那范钧此时在南梁守城,要他前来只怕还要等些时日吧。”
韦睿摇了摇头:“他昨日便已经离开了南梁,司马胡略此时已经在南梁驻守了。”
曹景宗不解的问道:“那范钧现在哪里?”
“我派他去了合肥。”
“去了合肥?那岂不是更远了,那---那他如何才能及时赶过来?”
韦睿此时心中也是有些担心,若范钧不能及时从合肥赶过来,只怕真的会耽误时辰了。
“算来,再过两个时辰他便可以赶到这里。”韦睿的话音未落,那李忠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将军,范钧自合肥带来的那数十艘大船,已经在军营南边的洪河之中停放整齐。”
韦睿闻言大喜过望,他想不到范钧居然提前了两个时辰来到了军中,这可真是万幸之事啊。
他高兴归高兴,这才想起他派李忠看守王爷的,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万一这六王爷还想着逃跑,那如何是好?
“你怎么不好好看着王爷,来我这里做甚么?”韦睿沉下脸来问道。
“这个----将军,我一看到船便高兴的不得了,急忙跑过来了,将军放心,这仗不打完,我绝对不会离开王爷半步。”李忠也意识到自己在玩忽职守,急忙转身快步跑远了。
这时范钧正好踏步走进中军大帐,与李忠差点儿撞在了一起,他望着猴急猴急往外跑的李忠,不知道这位将军犯了什么错儿,拼命的往外跑,生怕韦睿会将他叫回去兴师问罪。
“韦将军、曹将军,末将回来了。”范钧看到二位将军都站在大帐之内,一脸的企盼神情,他急忙回禀道。
“范钧,你可是将合肥之中的所有战船全部带来?”韦睿不放心的问道。
“回禀韦将军,末将已经将所有的船只带来,只等将军安排好,我们好前去解救钟离之危。”范钧连日来不停的奔波,此时神情极为疲惫,但是他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战,心中又是兴奋不已。
韦睿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到时我会派人通知你。”
范钧与二位将军告别后,便离开了中军大帐,韦睿目送他离开后,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在一旁的曹景宗看到他们二人对话之时的神情,心中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怀文兄----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事情?”曹景宗问道。
韦睿轻轻点了点头:“这孩子离家数载,家中的信息他均不知情,这大战来临之际,我断不会告诉他这些事情的,只是一旦他得知了家中情景,只怕会埋怨于我。”
曹景宗想到范家这些年遭遇的事情,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来真是奇怪,那范允承自皇上钦点做官之后,一直以清正廉洁著称,为人那是好的没话说,怎么会无缘无故遭遇这些不幸之事呢?”
韦睿沉默了半天才回答他:“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之事?想那范允承,定是遇到了极大的事情,才会全家遭此不幸。唉----希望战争结束后,这孩子能回到父母身边,替他们分忧解难。景宗----我与这孩子相处久了,一想到他要离开我,这心中便十分的难过,他若真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
“嗨!怀文兄真是的,您可是不缺儿子的,这话应该这么说,若是有个女儿就好喽,可以将这范钧招为东床贵婿----哈哈哈哈!”曹景宗听后忍不住取笑韦睿。
韦睿温和一笑,想来这曹景宗说的也不错,自己若是真有个女儿,这范钧他是绝对不会放手,定要他做自己的女婿不可。
韦睿一整夜没有合眼,他担心自己计算的不够准确,那自己需要的东西不能按时到来。他一个人在营帐之内焦急的等待着,那曹景宗困极了眼,跑去别的营帐歇息去了,韦睿一个人在大帐之内不停的走来走去,只想那个时刻快些到来。
四更时分,那司夜的本家侄儿韦黯,此时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将军,将军,东南风起了,东南风真的起了。”
韦睿听到后神情平静的说道:“我需要的是水,你观测淮水现在是何等情况了?”
“我观察的这部分水位,较昨日又上涨了几分,其他两个观测点还没有前来禀报,想必目前还不是太明显。”韦黯回禀道。
“马上再去查探,我需要淮水的水位。”韦睿吩咐道。
“是,将军,我这就前去。”韦黯匆匆离开了。
“起风了,终于起风了。”韦睿突然想起一事,他急忙大声叫道:“来人,速速将范钧请过来。”
他话音刚落,范钧自帐外踏步走了进来:“将军,末将已经在帐外等候多时了。”
韦睿赞赏的点了点头:“想不到你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等将军的吩咐了。”
“到战时你一定要听从我的命令,不得违抗。”
“是!”范钧急忙答应道。
“对了,我要送你一样兵器。”韦睿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急忙拉着范钧的手,来到自己的桌案前。
韦睿将放置在桌案之上的那把剑拿了起来,递到了范钧的面前:“你亲手刻了一根竹如意给了我,我倒是不客气的收下了,我今日将此剑赠与你,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回礼吧。”
范钧看到此剑后大吃一惊,此剑正是当今皇上萧衍赠给韦睿的那把宝剑,范钧愣怔了一下,急忙推辞道:“将军,此剑是皇上的御用宝剑,是皇上赐与您的,我怎么敢----怎么敢收?”
韦睿淡淡一笑说道:“有何不敢收的,此剑是皇上送与我的,那便是我的了,我想给谁便给谁,何人敢阻拦我?”
“只是皇上赐给您的兵器,如此贵重之物,范钧害怕用它之时多有闪失----”
“怎么你今日这么啰嗦?”韦睿打断了范钧的话头,“平日里挺痛快的一个人,怎么今日会为了一把宝剑在这里犹豫来犹豫去的。我说给你了就给你了,痛快的拿着。”
范钧颤抖着双手将那宝剑接了过来,此剑他为了阻拦萧宏曾经拔出过一次,如今这把举世无双的宝剑再次来到自己的手上,他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韦睿轻轻叹息了一声:“自你我二人相识以来,我就有这个想法,想把此剑送给你----想当初我们刚刚见面之时,你用的是一柄长戟,你身材瘦弱却拿着那柄长戟,看起来是越加的弱不禁风,此剑与你的身形相合,想必你用起来,比我更加趁手。若是战时你用着它,更方便近战。”
范钧手握着宝剑,低垂下的眼睛里,滴落出几滴泪水,算来自己从军已是第五个年头了,家中之事他不敢问,也不能问,自己在军中拼杀,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数十处,这其中所受的苦他也无处诉说----如今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他明白韦睿送他此剑的真正用意:希望它能带给自己好运气,让自己立下赫赫战功,得胜回朝之后,便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父母身边。
韦睿看到范钧的泪水,眼眶也是一红,这孩子极少流泪,哪怕是受到再大的委屈,哪怕是受了多重的伤,他都不愿将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今日自己对他的关切之情,想必他已经猜测出来了,他有太多次想把范家之事告知于他,可是告诉他之后有何用?他依然不能赶回家中,所有已经成为事实的结局,他范钧一介平民,依然是无法更改。
“钧儿,此剑是异人古逸山所铸,当年他与竟陵八友之中的竟陵王萧子良交好,结识当今皇上萧衍之后便将此剑送与了皇上,我一直猜想不透皇上为何要把此剑赐与我,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此剑既不属于我也不属于皇上,它命中注定应该是你的!”韦睿想起了每每看到此剑时的奇怪想法,今日看到范钧握着这把剑,是如此的熟悉与自然,这才猛然警醒过来,眼前的人与剑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贴切,看来范钧注定要与它在一起。
“义父,此剑我收下了!”范钧抬起红肿的双眼:“义父对范钧的恩情,范钧当以死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