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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睿听到这声剑啸之声,他突然张大了眼睛,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范钧,那范钧宝剑在手,脸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他将那锋利的长剑指向了钟离方向,大喝一声:“走!”
他纵马自那斜铺下来的木板之上,冲向了元英的大营之中,他身后的勇兵们,跟随着他的身后快速的冲杀过去。
此时的韦睿怔怔的站立在船头,他的耳边依旧回响着刚刚范钧拔剑之时发出的啸鸣之音----
他呆呆的望着那已经冲进元英大营的范钧,此时的范钧,正按照韦睿战前的部署,用火箭乱射进魏军大营,那元英的大营,顷刻间变化为一片火海。
元英强打精神与范钧所率的勇军对抗着,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那韦睿会在此时来个防守反击,他从未想过这淮水会在今日开始泛滥,那韦睿会借着泛滥的江水迅速冲破他用心良苦才搭建起来的防线。
此时的元英,在心中将自己不信的那些神佛全都念叨了一遍,此时他真想能有天兵天降下凡,来替自己解了这万古不曾有的危机时刻。他望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梁军不停了杀了过来,心中疑惑不解,那杨大眼与萧宝寅二人,一直在观察着韦睿大军之中的情况,那韦睿所带的军队连二十万都不足,怎么此时突然会有超出两倍的兵力压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元英此时是真的掉入了韦睿的迷魂圈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韦睿会在兵力上与他打了个马虎眼。
“藏兵,哈哈!韦睿他居然藏兵!!”元英气得反而大笑起来,他想不到自己打了不知道多少胜仗了,可是今日却遭遇了生平未有的惨败,此时他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此时他的副将公孙祉正在与范钧对战,那公孙祉是他手下的一员猛将,他与范钧二人在马上大战之时,元英才刚刚将丢失的魂魄找了回来,他回头看到萧宝寅正在钟离城北门严阵以待,心中略微有些安稳,但是当他转头望向淮水北岸之时,心中却是一阵的哀戚:那北岸此时也成了一片火海,想来那杨大眼又要迎敌,又要保护萧综,此时只怕也是左支右绌,难以招架了。
正在奋力杀敌的元湘,转头之时发觉自己休息的大帐已经起火,她突然想起化生留下的那架古琴此时正在帐中,不由得心中大急,若是不将它抢出来,只怕这架蔡琰的名琴,便毁于这大火之中了。她急忙掉转马头往营帐方向奔去,她一路狂奔至营帐内,只见那架古琴此时静静的放置在地上,丝毫没有损伤,元湘庆幸之余,急忙将它放入锦囊之中,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在厮杀之中突然听到了大哥的喊叫,便急忙奔出帐外,向大哥那里奔去。
此时的范钧与公孙祉二人的胜负已分,那公孙祉不敌范钧,手中的弯刀被范钧那柄锋利的宝剑硬生生的削去了一截,那公孙祉气得大叫不止,只是苦于兵器不称手,对于范钧一招紧似一招的攻击,他只得勉强招架。
元英一转眼不见了元湘,气得在那里大声叫喊着她的名字,又看到公孙祉落败,无奈之下他只得催马上前救下了公孙祉。
范钧在马上微一欠身,施了一礼:“在下范钧,领教中山王元英元将军的刀法。”
元英气得双眼通红,他想不到梁军之中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居然打败了自己手下的勇将,那领教二字,说的可是太扎心了。想到此处,他一言不发冲了上去。
就在他们二人厮杀之际,看守钟离城北门的萧宝寅,突然看到一员南梁的猛将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此人正是李忠,他见了萧宝寅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长枪便剌,萧宝寅想不到此人居然如此不要命的扑了上来,只得拿出十二分的力气,与他对打起来。
此时站在船头的韦睿,突然看到那原本应该看守六王爷萧宏的李忠,居然会冲到了魏军的营地,这心中便是一急,这位李忠好是好,就是脾气太过硬气,又特别喜欢上阵打仗,这与魏军面对面的进攻战,那李忠自然是眼馋不已,早已在军中按捺不住了,他吩咐好手下人,定要看好那萧宏与吕僧珍,便飞身赶往钟离。
早已在北门外等候多时的昌义之,听到萧宝寅与李忠对打的声音后,吩咐士兵将北门吊桥放下,带人自钟离城内杀了出来。
元英正与范钧力战之时,听到身后的喊杀之声,转头看后,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直到此时他方才明白韦睿兵法的精妙之处:韦睿心思极为慎密,他早已算准了此时淮水会泛滥,而今日会起东南大风,他借着东南风顺水将战船送到了自己的眼前,事先便已联络好的昌义之自钟离城中杀出,前后夹击,将自己围困在钟离城下,淮水南岸,这是要自己全军覆没的战术啊----
元英想到此处,心神一乱,右臂被范钧的宝剑刺中,他大叫一声,勒马后退。那刚刚奔过来的元湘一见大哥受伤,秀眉一竖,手中弯刀劈向了范钧。
范钧一看是他,想不到自己与他纠缠了数年,此时居然还能再见到,确实是奇事一件,他自是不肯放过这名宿敌。
元英见自己的妹妹拼死护住了自己,手臂上的伤痛倒也不打紧,关键是自己此时遭遇的是生平未有的惨败,真若战死在杀场,倒也死得其所,总比自己回京复命时,遭到百官羞辱要好的多。
那昌义之率领的钟离守军,憋了这么久的怨气,此时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出来了,他们一个比一个勇猛的往前冲,那号称近百万大军的魏军,在前后夹击的进攻之中,溃败而逃,那些原本不识水性的士兵们,此时顾不得别的,着急的往水中跳去,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水是也埋伏着梁军的水军,将他们或杀或俘,不到一个时辰,元英所带的部队,所剩不过三分之一了。
元英看到此情景,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急忙叫过来自己身边的军事甄密,命令道:“甄将军,你带领余下的士兵们,搭建一座浮桥,快带将人马撤离南岸,往北岸的杨将军好远边靠拢。”
“是,将军!”甄密急忙命士兵搭建浮桥,那些士兵们为了能回到北岸,只时打起精神与南梁的士兵们苦苦厮杀,甄密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浮桥搭建完毕后,大声的对元英叫道:“元将军,您先去北岸。”
“胡闹,我怎可先行撤退?”元英大声斥责道,“你马上将人马带离此地,派人通知萧宝寅将军,不可与梁军恋战,立刻撤离!”
“遵命,将军!”甄密只得答应道。
他立刻派人前往钟离城下,命萧宝寅马上撤离,那萧宝寅正与昌义之等人杀得天昏地暗,忽然接到元英的命令,他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此时最想杀进建康城的便是他萧宝寅,想当年东昏侯萧宝卷被萧衍拿下之时,他自雍州千辛万苦的逃了出来,那萧宝卷死后,他那幼弟萧宝融被萧衍辅佐继位,原以为这位幼弟可以将大齐的江山坐稳了,岂料想萧宝融被迫禅位给了萧衍,还被萧衍派人将全家都杀了,想想自己十几个亲兄弟,就这样被萧衍一个一个的诛杀待尽,如今只剩下了他萧宝寅,这些年来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便是杀进建康,将那皇帝萧衍五马分尸,方解自己心头之恨。
原本他是想拼了自己一死,也要血战钟离,可是元英军令一下,他也只得收身后退。他深知元英的性情,他不到危急时刻,是不会说出撤退的军令来。
韦睿此时已从战船之上走了下来,他镇定的踏上了战车,手中的竹如意一挥,命战车前行。
元英看到逃至北岸的军队,已不足五分之一了,可是总算是逃出去了,他心中一疼,转身架住了范钧的宝剑,命令元湘快走:“元湘快走!”
元湘与大哥一并,和范钧厮打在一起,她大声的回答道:“不,我不会离开你,你不走我也不走!”
范钧听到此话后心中一怔,他心中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眼前的情形过于紧张,他无瑕分身,只能是力战他们二人。
“你必须到北岸去通知杨将军,要他务必保护好萧大帅!”元英大声讲道。
“我在这里断后,你去通知杨将军!”元湘一直不肯舍弃与范钧正面交锋的机会。
“真是糊涂,我是一军之中的主将,阵地在我在,阵地亡我亡!如今这是般境况,我如何能先走?”元英大声回答她。
“那我更不能走,我会陪着你,就是死也陪着你一起死!”元湘大声的说道。
“你怎么如此倔强?”元英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元湘手上的弯刀此时更加的凶狠,她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章法了,她只要眼前的范钧,立时便死在自己的手中。
就在他们三人苦苦缠斗之时,自北魏方向的淮水之上,正快速的驶过来十数艘战船,韦睿将手搭在额前,仔细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些战船,船上插着的战旗之上,写着大大的邢字,韦睿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这北魏的大行台邢峦,可真的是名不虚传,居然也会有战船参加战斗,想必他对自己的兵法,也是多有研究的了。
那战船来到元英与元湘的身边停了下来,自船上的甲板之上纵马跃下之人,正是察布,那察布快马来到元英的面前,大声叫道:“奉邢大人之命,要二位将军快些撤离钟离,与北岸的杨将军汇合!”
元英看到自己的援军到来,顿时心中大喜,他与元湘二人跳离了范钧的攻击圈后,迅速撤离。那察布飞马拦住了范钧,他们兄弟二人,此时四目相望,一时之间都停住了手。
他刚刚离开钟离城之时,便在江面上看到了邢峦的水军,他在南梁军营之中呆过一段时间,对战船还算是了解,便当仁不让的请命自己带领水军前来。
范钧望着这位曾经与自己惺惺相惜的好兄弟,终于和自己在战场之上以这种方式相见了,他的心中难过之极,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兄弟二人各为其主,战场拼杀----
“范钧,我们又见面了!”察布低声说道。
“察布----”范钧握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说过,若再见我们不再是兄弟,我会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察布抽出背后的长刀,强压住内心激荡的情感,此时他必须要将兄弟之情深深的隐藏起来,这一天注定是要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