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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与韦睿的想法是不谋而合,韦睿也是因为焦虑此事,这些时日一直放心不下这范府之事,如今这境况他不知要如何应对才好,况且盯着范家的人,不止六王爷一个,还有那阴险狡诈的何征,只怕笼罩在范家头顶之上的乌云,不止是那么小小的一块,而是自己无法想像的巨大。
“沈大人,刚刚何征何将军,突然自城门外回来,不知他今日为何出城?”韦睿突然想起了何征的事情,他急忙问道。
“韦将军感觉很准确啊,那何将军今日前来问我,范允承的夫人是否出了城?还有她是自哪个门出的城?我如今已经是连降数极,那何征统领羽林卫,他想问甚么我只能回答甚么------”
韦睿焦急的问道:“您告诉他了?”
沈约呵呵一笑:“我知道那何征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轻易告诉他呢?”他小声的说道,“那范夫人是从我这西门出的城,我骗他讲是从南门出的城------让他往南面去追吧,追破天他也追不上夫人了。”
“沈大人,你可真是------一只老狐狸。”韦睿赞叹着说道。
“哈-----我若真是一只老狐狸反而好了,只是这些年我根本没有斗得过那些坏人们,我也罢,张元知也罢,包括将军你,只怕我们都没有和他们相斗的资本。”
韦睿此时内心正在纠结之中,他突然意识到范允承目前的处境,真的是极其危险,他必须与这位范大人好好谈上一谈。
“沈大人,天色已晚,我韦睿想去大理寺,找范大人谈些事情------”
“不,韦将军,大理寺你是万万不能去的。”沈约急忙阻止道。
韦睿怔了一怔,他不明白这位沈大人为何变得如此谨慎,那沈约悄悄的对他讲道:“大理寺之中有耳目,你可千万不要进去,否则还没等到你明白,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便会强加到你的头上了。”
韦睿恍然大悟,那大理寺不能进,若是到那范府之中,只怕也不会太安全,他开始犯起愁来,如今这里也不行,那里也不行,不知那哪里能与范允承见上一面。
“韦将军,有一人可以帮上你们。”沈约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让韦睿附耳上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韦睿听后连连点头:“沈大人,那我韦怀文便麻烦二位大人了。”
范允承自凌霄离开之后,每日里是度日如年,他在心里默算着妻子何时才能回来,如今他将能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齐了,可是心中的不安一点也没有减退,如今这大梁的上空是阴晴不定,那皇上在同泰寺里面,不知道在忙些甚么,而六王爷萧宏,这几日倒也算消停,没有继续找范允承的麻烦,只不过在他回家之时,总能发觉身后有人要盯梢,他与张震岳二人,只能是视而不见,装作没有看到一般。
那跟随在他左右的张震岳,比那范允承还要紧张,自大理寺外范允承遭到剌杀之后,他就格外的注意周边的陌生人,一旦有些不熟悉的人出现在范大人的身边,他就会瞪大眼睛盯住他们,生怕再出现上次的事情。
范允承在屋内收拾东西之际,他心中便有些焦急,刚刚朱大人府中差人给范允承送了一封便笺,说朱老大人近日身体不适,想见一见范允承,将大理寺之中未了之事交待清楚。那张震岳一想起朱目之如今住在郊外的宅院之中,那里地处荒凉,若是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想要找些麻烦,那地方可是伏击的绝佳之地,张震岳思来想去,今日之事他确实是不放心让范允承前去,只是他心中焦急,脑中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出来。
他看到范允承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之时,还是忍不住阻止道:“大人,您一定要去朱大人那里吗?”
范允承看到他一脸的关切之情,知道他为何如此的焦虑,只是朱大人若身体真的有恙,莫管有多大的困难,他还是要赶过去看一看自己的这位老上司的。
“震岳,我知道你担心甚么------不妨事,若那些人真的要杀我,我躲是躲不过去的。”
“要不要我回家去,把范钧一起叫过来,我们二人一同保护你前去?”张震岳心想多一个人自己便踏实一些。
范允承摇了摇头,此时他并不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跟随自己多年的那几个家人,如今燕飞已经不在家中了,家里若是再没有个可以保护他们的人,只怕真的会出事情。
张震岳毫无办法,只得跟着他走了出去。这位范允承大人一直喜欢步行,张震岳这几年跟随在他的左右,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出行的方法。
直到巳时他们方才走到朱目之在郊外的宅院,那所宅院外面,种着两排高大的柳树,此时正值春风和暖之时,那柳枝垂拂下来,随风摆动着,若是心中没有那些烦心之事,此时坐在这些柳树下面,自己与那朱大人温上一壶酒,两只小酒杯,二人斟酒相饮,倒也是十分的自在,只是此时的范允承,心里面的大石头压的太重,他有时都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这种清心悠闲的生活,他是无福享受了。
待进到朱目之的庭院之中时,范允承看到院内停放着一辆马车,那马车虽然只有一匹马,但是此马精神抖擞,极为健硕,连范允承这样的文人,一看也知是匹上好的良驹。
那朱目之听到院内有动静,便急忙走了出来。他见到范允承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允承,这一路上没有别的事情吧。”
范允承看到朱目之此时精神状态,心中一愣,那便笺之上讲朱大人身体欠安,可是今日看来朱大人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好的呢。
朱目之察觉到了范允承心中的疑虑,他淡淡笑了一笑:“我邀你前来,若是不拿我这把老骨头说事情,只怕你也不会过来吧。”
范允承老实的回答道:“朱大人什么时候要我过来,我就会什么时候过来,一直没有前来,是怕给老大人惹上麻烦。”
“唉------你此话讲的不错,如今不是我们要惹麻烦,是那麻烦来找我们。”朱目之叹了口气,“进屋内讲话吧,今日不止是你一人前来,还有一位重要人物,也来到我这里了。”
重要人物?范允承心中又是一愣,他随即想到了庭院之中的马车,看来此人是乘坐马车前来的,他跟随朱目之,急急的进到了屋内。
房间之内的那人,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正慢慢转过身来,范允承望着眼前此人,微微一呆,此人自己有些印象,却是不知他究竟是谁,就在这时,他身边的张震岳却是失口叫道:“韦将军,您怎么也在这里?”
范允承经张震岳这一声叫喊,突然想起了,眼前此人正是时任雍州刺史的韦睿韦怀文。
那张震岳上前行礼,韦睿急忙拦住他道:“张大人,这几年辛苦你了。”
张震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军您可别这么讲,我这几年也没做甚么了不得的事情。”
韦睿笑着说道:“你功劳大着呢,这几年你将范大人保护的这么好,这就是你最大的功劳。”
范允承感激的望着韦睿,此人才思敏捷,且聪明机智无人能比,原来自己这些年可以相安无事,都是因为这位韦将军思虑周全,自己才侥幸保住性命。
“韦将军,允承在这里------多谢将军了。”范允承躬身长揖,感谢韦睿。
韦睿急忙将范允承扶住,不肯受他的大礼:“范大人莫要如此,你我二人之间,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朱目之望着眼前的两位朝中大员,绺着胡须微笑着,他想起这二位大人还有正事要谈,便拉住了张震岳的手,对他说道:“张大人去隔壁房间,陪老夫下两盘棋如何?”
“这个------我这棋艺可是太一般了。”张震岳咧了咧嘴,“朱大人您可真人挑人,和下官下棋,您一定是盘盘都赢。”
“那你就让老夫多赢几盘吧。”朱目之不由分说拉着他走了出去。
韦睿示意范允承坐下,他们二人心中都是极不平静,范允承更是想不到自己能在朱大人的家中,见到韦将军,自范钧回家之后,时常提及这位韦将军,在军中对他多有照顾,更是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想自己那长子能平安回到家中,必定是多亏了这位将军的全力保护。
“韦将军------范某要多谢您对犬儿的照顾,若是没有您,只怕他早就------”范允承一想起儿子所受的苦楚,便讲不下去了。
韦睿知道他这做父亲的,看到儿子一身的伤痛,这心中的悲伤与难过,他温言安慰道:“范大人,范钧之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在军中也并未如何偏爱于他,因他才智极高,且勇猛过人,于兵法阵法以及侦查之术,能学以致用,我韦睿之所以能取得钟离大捷,也是多亏有了范钧在身边协助。我只是有太多的遗憾,未能替他在军中讨要个官职------唉,我大梁这样的人才不用,将来如何与外敌相抗?”
范允承知道眼前的韦睿爱惜儿子的才华,只是这大梁之中的官职,要与不要都不重要了,即使是那官儿做的再大,那皇上一句话,便可以将他身上所有的官职拿了去,到那时与平头百姓,又有何区别?
“将军,为何您今日也到了朱大人的府上?”范允承奇怪的问道。
韦睿笑了笑:“范大人,今日之约,是我请朱大人给范大人去的信。”
范允承不解的望着韦睿,那韦将军若想见自己,那是太容易了,为何还要大费周章,来此相见呢?
“在大理寺之中,有太多的话不好讲------范大人想必是明白我这些话的意思,今日来到朱大人的府上,皆是因我韦睿,有重要的事情要与范大人相谈。”韦睿脸上的神色有些沉重,他不知道此时的范允承,手中究竟掌握了些什么物证。
范允承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问道:“韦将军所指,是张元知大人的案子吧。”
“正是!”韦睿点了点头,“皇上已经对末将口传圣旨,要我会同大理寺及刑部,共同审理此案。”
“韦将军为何不直接将此事放在明面上去处理,而是要私底下与我相谈此事呢?”范允承不解的问道。
“范大人,如今我韦睿想知道的是,您手中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可以找到杀害张大人全家的凶手?”韦睿诚恳的问道。
范允承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他不知道如何对韦睿讲述这些事情,这些事情讲起来也太过离奇了,也不是一言半语所能讲解明白的。
“韦将军,此事要从二十多年前的一桩旧案讲起,您要不要听我讲下去。”范允承问道。
韦睿绺了绺自己颌下的长须,微笑着说道:“既然是有故事可以听,我当然是愿意听上一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