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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情?”范允承吃了一惊,他急忙问道。
“今日那何将军突然闯进大牢,要将那蕙夫人提走,守在牢中的李忠将军讲是奉了韦将军之命,任何人不得将那蕙夫人带走,要等到会审之际才可带她出去。只是那何将军霸道之极,不顾李忠将军的劝阻,强行将那蕙夫人带出了大牢----”
“什么?那何征为何如此大胆?”范允承心中大急,“快些同我前去,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拦下。”
“范大人,他们起争执之时那韦将军便已经赶到了,韦将军当然不是肯让步的,就在韦将军与何将军二人争论之时,那蕙夫人突然跌倒在地,待将她扶起之时,突然发现她----”张震岳一脸的怪异神情。
“她怎么样了?”
“她突然全身抽搐,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气绝身亡了。”张震岳也是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得了何种绝症,韦将军与何将军此时正赶往皇宫,对皇上禀报此事。”
范允承长吁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对凌霄低声说道:“看来,我也要进宫一趟了。”
凌霄此时脸色有些惨白,她担心的望着范允承,范允承看出了她内心的焦虑之情,他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你也说过,只要王爷不死,我是不会死的。此时王爷好好的在那大牢之中,你我二人还在担心些甚么。”
凌霄没有回答,那当今皇上的心思,岂能是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可以随意猜测得到的,这朝令夕改的事情,这皇上办过又何止一件两件?
范允承转身对张震岳说道:“张大人稍等片刻,我去拿些东西,你我二人即刻启程赶往皇宫,去面见皇上。”
“大人,咱此时还是避开一些的好,您想啊,那可以置王爷死罪的人证突然死了,皇上此时定然是大怒,你我二人此时赶去,不是找死吗?”
范允承轻轻一笑,没有回答他,只是命他随自己一同来到书房,将自己要带的东西随身放好,与他一同匆匆来到了皇宫。
他们二人赶到皇宫之时,正赶上何征率人急急的离开皇宫,范允承微微一怔,这位羽林卫的大统领为何匆匆率人离开?正在他纳闷之时,韦睿自皇宫内慢慢走了出来,他看到宫门外的范允承,也是感到十分的吃惊,他急忙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范大人,想不到在此与您相见!”
“韦将军,下官听闻那重要的犯人蕙夫人,突然身亡,不知出了何事?”
“啊-----此事末将也是很奇怪,不知那蕙夫人原来有重疾在身,带她出来之时突然倒地身亡,那何将军当时便发了狂,韦某到此时还是十分的奇怪,为何那何将军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全民似的,失去常态让人不可理解。”
“不知将军可否见过皇上?”
“皇上并不在宫中,听闻皇上昨日便去了同泰寺,韦某正要赶往同泰寺,范大人可否一同前去?”韦睿试探的问道。
范允承大喜过望,他急忙点头道:“下官也是前来拜见皇上的,如此便有劳韦将军了。”
韦睿请范允承上了自己的马车,二人乘车缓缓的驶向同泰寺。范允承奇怪这位韦将军为何不催促车夫快些走,便问道:“刚刚我看到那何将军往寺中去了,将军为何不急着赶去?”
韦睿用手绺了绺颌下的长须,笑着说道:“让何将军先行一步,去皇上面前禀报此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哦?!”
“范大人您想,我今日阻拦何将军前去提人,那何征并未讲明带那蕙夫人离开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这其中便很是可疑,极有可能是何将军自己的主意,若果真如此,他见到皇上后必然是不会讲明;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皇上命他这么做的,那他先行禀报皇上也不为错。而我也是早些时候奉皇上的命令看管此女,若是有任何的闪失,那皇上也会对我有所不满,若果真的皇上的旨意,那说明皇上先后下了两道截然相反的圣旨,那我与何将军便都没有任何的过错。如此分析过后,那我早些过去与晚些过去,都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山路崎岖颠簸,我们当然是慢慢走些为好。”
听完韦睿的这番分析,范允承由衷的赞赏道:“韦将军确实是才智过人,任何事情经将军之手,便可以迎刃而解。”
韦睿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哪里,依我看来,你那夫人才是我大梁第一聪明人。”
范允承微微一愣:“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并无任何超出众人之处。”
“几日前我听闻尊夫人拿出了一幅《金刚经》全文刺绣,仅凭这幅刺绣,您那夫人便可以说是这世上最聪明之人。”韦睿看了看对面的范允承,“如今看来,那六王爷谋反之事,已成定局,当初一定是逼近尊夫人做那大逆不道之事,夫人为了化解你们范家的灭顶之灾,方才想出了这个方法,若不是有大智慧之人,怎么会想到以绣经文代替绣龙袍之举?”
范允承知道此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韦睿的,他只得点了点头,此时韦睿越是夸奖凌霄,范允承心中便越是沉重不已,如今凌霄所做的事情,在这韦睿的面前是越来越清晰起来,若此时换作别人,定然看不破凌霄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在这韦睿面前,只怕凌霄的心思他已然猜的通透。
范允承感到极为庆幸的是,眼前的韦睿是他们范家的福将,大儿子范钧跟随在他的身边,性命才得能保全,他身兼雍州刺史之职,对张元知大人一案也是极为关心,他比别人更早一步想到了六王爷萧宏的阴谋,派张震岳来自己身边保护自己,这些细微之至的做法,让范允承才得以有时间调查清楚张大人的惨案,能做这些事情之人,断然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范大人,若有机会,韦某希望大人能早些脱身,带着全家离开京城!”韦睿言辞恳切的说道,“这京城绝对不是你们范家的福地,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范允承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他当然想带着全家离开京城,只是此时他想全身而退,真的是太难了,如今盯上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心狠手辣的何征,此人性情极其残忍,连自己的授业恩师都可以杀死,那他什么人不敢杀?自己全家能否逃脱他的毒手,真的是不可知的事情。
“韦将军答应过范某,到时一定想办法帮助我的夫人及儿子,逃离那何征的毒手,大人可千万要记住,到他们危难之时-----”
“范大人,为何是我出手相帮,你才是那个最应该带着全家脱离危难之人。”韦睿不解的说道。
此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同泰寺山门已到,范允承与韦睿只得停下了这个话题,他们一同慢慢走进了同泰寺。
萧衍的禅房外,随侍的宦官见到他们二们,便急忙迎上前去:“二位大人,皇上正要派小的前去传唤二位大人,想不到二位大人已经到了。”
他急急的将他们两位带到了禅房之内,禅房内的何征,此时面色铁青的站立在一旁,坐在上首的萧衍看到范、韦二人进来时,便伸手示意二位站起身来讲话:“在寺内便不必行全礼了,起来讲话吧。”
“谢皇上!”
韦睿站起身来,他眼睛的余光微微扫视了一下身旁的何征,此时的何征阴冷的目光正恶狠狠的盯向韦睿,若不是韦睿派那李忠守护在张绮凤的牢房门外,他原本是可以顺顺利利的将张绮凤带出,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杀死后,悄悄的掩埋,再回头上报皇上,就说王爷谋反一案的人证突然不知所踪,若皇上追查他便可以栽赃到范允承的身上,诬告那范允承将人放走,不追查他便可以救王爷一命,皇上当然是要感激他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以前做的那些丑事,便可以随着张绮凤的死,永远的埋于尘埃之中,再也无人知晓。
可是韦睿的突然出现,将他的如意算盘全部打消,他当然恨眼前这位聪明的韦将军了,这韦睿平日里身体一直不好,时常称病不上朝,自己与他打交道极少,对韦睿的为人一直不甚了解,从未将此人放在眼中,想不到此人的聪明机智远胜于自己,还未真正打照面自己便处于败势。
“怀文,今日那蕙夫人一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萧衍开口问道。
韦睿听到皇上的口吻极为平静,没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他在听到皇上所讲的这句话时,便已经猜到了皇上对于王爷谋反一事的真正想法:皇上根本不想治自己这位爱惹事的六弟谋反之罪,对于此案关键证人的死,那萧衍内心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喜悦之感。
猜透皇上心思的韦睿,此时反而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他是在为大梁的前途担忧,为眼前这位皇上的昏庸无知担忧,他不明白当初建立大梁的那个萧衍到哪里去了,那位英气逼人,运筹帷幄的梁王萧衍,如今变成了一位为了维护家人而极端自私与偏执的怪人。
“回皇上,那蕙夫人是此案的关键证人,为防止意外状况的发生,末将特派手下严加看管,没想到今日何将军突然带人强行闯进牢房,将那蕙夫人带出,那女子身体本就虚弱,突然遭受如此突然而来的刺激,想必是旧疾复发,不治身亡。”韦睿一边讲一边仔细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确定事情叙述准确无误。
“如今此案人证已死,该如何处置?”萧衍淡淡的问道。
“皇上,末将斗胆进言,望皇上拖后一段时日,待寻找到证据之后再行处置,皇上您看如何?”韦睿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此提议甚好,联就准你所奏,待寻找到证据之后再行处置。”萧衍痛快的说道,“既然此事已经处置好了,你们都退下罢。”
何征想不到皇上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便放过了韦睿,他心中有气没有撒出,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他大声的问道:“皇上,那韦睿手下若不是强行阻拦,那蕙夫人根本不会出此意外,皇上为何轻易放过韦将军及其手下,应当给予重处才是。”
萧衍此时心乱如麻,他正不知如何处置自己的这位六弟才是,只想在寺中安静几天,想不到这位何征居然私底下要替自己处置人证,他只得睁一眼闭一眼任由他去做,更想不到会被韦睿强行阻拦,那蕙夫人突然身亡,倒是让他暗暗惊喜,他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便不想继续深究,想不到这何征死咬住韦睿不放,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何将军为何总是与他人为敌?皇上是一国之君,他要如何处置,岂能是你一位统领可以左右的?”范允承突然冷冷的说道。
“范大人,此事与你无关,我劝你还是少开口为妙。”何征低声威胁道。
“何将军是怕你做的那些丑事,被皇上知晓吧。”范允承依然是不依不饶道。
“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杀了你!”何征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