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疯狂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一瞬间爆发出极大的力量,求生的欲望让我一下子从刀疤男的手中挣脱出来,破碎的衣服挂在肩膀上,裸露的胳膊擦过粗糙的树皮,火辣辣的疼,可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逃出去,逃出去。
两人猝不及防,竟然被我从手中逃脱了出来,我尖叫着向前跑去,不停地喊着救命,可是,这半夜,孤吊吊的小公园又哪里有人?
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歪,我连忙扶住身边的树干,将身体稳住,待要拔脚,却发现,脚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低头,就看到一只手,青紫色,有些浮肿,沾满了褐色的泥土,手是从地面下面伸出来的,直接扣在了我的脚踝上。
梦里的情境,仿佛再这一刻重现,“鬼啊——”我几乎是仰天尖叫,手抓着树干拼命地蹬腿,从地下伸出来的那只手力气却特别大,我挣了半天,也是纹丝不动。
身后的两人很快追了上来,刀疤男还骂骂咧咧的:“TM的,老子上你的当才怪,看我不弄死你!”说着话,他的手已经捉到了我的胳膊上,将我向后狠狠地一掼。
“鬼,真的有鬼,”我指着地面不住地尖叫,那只手,紧紧地扣住我的脚踝,正一点一点从地面下升上来,青紫色的皮肉,有些地方已经腐烂了,乱蓬蓬的头发,正从地面下一点一点底向上钻上来。
“鬼,我看你才是见鬼!”刀疤男怒了,再次用力将我向后拽去,脚底下蓦然一松,那只手突然放开了我的脚踝,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
“弄死你,弄死你!”刀疤脸暴怒之下对他的同伙打了个手势说:“就这吧,玩过了就弄死,我看你再耍花招。”
四只手都向我抓来,我却被他们身后的情形惊得几乎不能说话,隆起的土堆在扑簌簌地向下掉着土屑,叶子肿胀变形的脸庞逐渐从地下显了出来,青紫色的脸庞,完全看不出她活着的时候眉清目秀的样子;嘴角黑乎乎的,好像是当时沾的血,却让她的脸庞看起来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一样;双目泛着浑浊的白光,没有瞳孔,看上去森冷无比,又似乎在透过缝隙在看着我。
“叶子救我,救我!”我冲着那刚刚爬出地面的叶子狂喊,身体上好几个地方已经遭受狼爪子的袭击,我使劲地挣扎,不停地对着叶子大喊。
“咯咯——咯咯——”叶子整个儿爬出了地面,蹲伏在地上,仿佛一只大蜘蛛,喉咙里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一边慢吞吞地抱着旁边的树干向上爬去。
“叶子,救我啊——”有种不妙的感觉在心中蔓延,我又抓又挠,可能挠破了另一个人的手,那人骂了一句一个耳光甩过来,与此同时,刀疤男已经开始撕扯我的牛仔裤了。
今天我特为穿了一条九分牛仔裤,很紧,就为了万一发生这种情况可以拖拖时间。可是叶子,叶子她在干什么?
叶子爬上了身旁的树干上,双脚如同蝙蝠一样勾住了树枝,身子垂下来,乱蓬蓬地头发散开,遮住了她那张因为腐烂而恐怖的脸,只从头发的缝隙中露出昏白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我,仿佛饶有兴趣,似乎,还带着那么丁点的笑意。
“咯咯——咯咯——”诡异的笑,从倒垂的头发中溢出来,阴森森地,让我的心瞬间凉了,叶子,难道,叶子让我带这两个人过来,是恨我吗,是恨我没有陪她夜跑所以她才死的这么惨吗,所以,她也想让我尝尝,让我跟她一样凄惨地死去。
迦若说我要偿鬼心愿,难道,叶子是想要要我的命吗?
“草,真TM的紧,来帮个忙,把这妞的裤子扒下来。”刀疤男失去了耐性,他的同伙哈哈一笑说:“还脱什么,直接割破了了事,要是不小心割破皮肉流了血,那就算她倒霉,那感觉,岂不是好像在草……”那人猥琐地笑,将刚刚炫耀过的那把锋利的匕首又掏了出来。
我身子猛然向上一抬,用额头狠狠地撞向那人的身体,右手抢过去拉着那人握匕首的手向内一带,左手手腕已经向匕首尖处恶狠狠地送上去,锋利的刀尖扎入手腕,疼得我一个哆嗦,却狠心,咬着牙,使劲一划,刀锋切入肉中的感觉有些渗人,甚至能感觉到尖锐的刀锋突然就划断了大动脉,整个人都忍不住痉挛起来。
鲜血突然喷涌而出,让两个行凶的人猝不及防,我挥舞着切断动脉的手腕,鲜血在空中随着我舞动的轨迹洒落,淋了那两人一脸。
“我草!”刀疤男抹了一把鲜血:“自杀?够烈性,现在这种小辣椒可不多了啊,好,哥喜欢,死了,死了也TM照样玩你——”
我使劲挥舞着手臂,感觉手腕处的鲜血越来越多,疼得我眼前都发起黑来,生命力随着鲜血正飞快地向外流传,我是不是要死了,这就死了?
疼得麻木了,身体都失去了感觉,匕首扎进了裤子里,好像直接扎到了肉里,我的腿哆嗦个不停,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厚,似乎有一道细长的身影慢慢逼近了我。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迦若,你不是说,我现在不会死吗?迦若……
……
有些冷,好像在冬日里站在冰箱前面的感觉,我忍不住要打哆嗦,猛然就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黑乎乎的,耳边却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好像……是男人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我懵懵地抬起身子来,手腕和腿上的伤口都疼得钻心,树林里,两个黑影正没命地逃窜,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似乎,是叶子。
叶子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一样盘踞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双手抓在那人的头上,披散的头发正随着那人的跑动不停地晃动着。
叶子,是在报仇吗?可刚刚为什么……
“迦若——”我看到立在我身边的迦若,眼泪就落了下来,再看看我浑身的狼狈样子,手腕上的血不知道怎么就止住了,但很疼,疼得手指恨不得都不能弯一下,还有腿上,一条腿的裤子已经从裤角那里撕裂上来,撕成两半,裸露着大腿和腿上的伤口,血和泥混在一起沾在身上,真是有多狼狈就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