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诈尸了……”
我一句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吐出来的,双目圆睁,看着男医生身后的尸体如同僵尸一样笔直地起身,身上盖着的白色尸布还挂在尸体的头上,隔绝了尸体的面容,可即便这样,在这遍布尸体的停尸间也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若这停尸间里的尸体全部都跳起来可就不是逃不逃走的问题了。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男医生已经逼近到我的面前,他一脸凶相骂骂咧咧道:“你都看到了还想走?未免太天真了吧!”他是伸手向我抓来,我的注意力却还是停留在男医生身后的尸体上,只觉得那覆盖在尸布之下的尸体即将露出狰狞的面目来。
“啊——”
猝不及防之间,已经被男医生抓住了手腕,与此同时,尸布后面也出现了一只手,准确无误地向着男医生的脖颈勒去。
那条手臂上是穿着衣服的,白色的,好像是医生的衣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胳膊绕到男医生的脖颈前,顺势一勒——
“诈尸了!诈尸了!”我突然指着后面的尸体大声尖叫起来,男医生本来就被勒住了脖子的脸庞终于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他顾不得再来抓我,双手去扯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头颅使劲后仰向后转动,大约总算是看到了身后那一角白布,再结合我的喊叫和他身体靠着的停尸床……
“鬼啊——鬼啊——”我惊声尖叫,终于看到男医生两眼翻白,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就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男医生这一倒地,将尸床上“尸体”的遮盖白布给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干净俊秀的脸庞,那脸上还带着有点戏谑的笑容。
我大口地喘着气,心头如释重负,赌对了,竟然真的是莫微凉。
在这个医院里,也就只能是莫微凉会帮我一把了吧,莫微凉也是可以随意出入停尸房的,幸好,幸好不是真的诈尸。
这时候,那个已经陷入疯疯癫癫的女人才追了上来,她的眼中我和莫微凉就跟周边的尸体尸床大概没有什么两样,她直接扑到了男医生的身上又哭又叫:“儿子,儿子,你怎么了?儿子,你不是说好了要来陪妈妈吗?儿子——”
女人的声音足够哀怨,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让我非常的难受,说不上是恶心还是痛恨,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叹,总之,我不想再跟他们待在一个地方。
“他们怎么办?”
我让开,尽量遮挡着那个女人的身体,虽然是半老徐娘,可毕竟衣衫半解,我怕莫微凉会长针眼。
莫微凉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噗嗤”一声笑了说:“没关系,咱们赶快走,过会儿就好了。”莫微凉快速地向vip停尸间跑去,我跟着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莫微凉直接进了vip停尸房里面的小间里去了。
大约用了一分多钟,莫微凉就冲了出来,拽着我的手说:“快走,一会儿这个女人清醒过来,不一定会作出什么事来,赶快离开这里。”
我早就想离开了,跟着莫微凉冲出了停尸房,果真是之前我来过的那个地方,在医院的地下室。
我身上就穿了一套病号服,刚刚在大冰柜里冻了半天,又加上跟男医生搏斗,浑身上下出了一层冷汗,冲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遍体冰凉,莫微凉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将身上的医生白大褂脱下来递给了我:“穿病号服太显眼,把这个穿上吧。”
等楼梯上了楼,我跟莫微凉分开走的。莫微凉在医院只需要刷脸就行了,可他受到女医生、女护士和女病人过分关注,我若跟他走在一起,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记住我这样一个人。
大概隔了七八分钟,幸好现在天还没亮,是医院里人最少的地方,莫微凉让我去他的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发现莫微凉正在摆弄电脑,见我完好无损地进来,忍不住调侃道:“苏落,你喜欢看动画片吗?”
我愣住了,这个时候这个问题,合适吗?
可我还是回答道:“小时候看过。”
莫微凉道:“日本的动画片《圣斗士星矢》看过吧?青铜圣斗士,明明是圣斗士等级中排名倒数的,可是在面对白银圣斗士、黄金圣斗士、冥斗士、神斗士那些圣斗士中的大咖的时候,即便被打得口吐鲜血几百升,在对手都觉得这家伙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时候,他都能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对方会说一句——”
“纳尼?”
我和莫微凉几乎同时出声,话说在这部动画片里,或许说在很多日本动画片里,我也只是学会了这样一句不停重复的日语,纳尼!
说完了,我苦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是啊,面对鬼怪的时候,你就是段数很低的青铜圣斗士,甚至连青铜的级别都够不上,可每次你都能大难不死,而你的对手却……”
“你的对手?”莫微凉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仿佛在等着我接上一句他们的去处,我这次没有想当然地接上去,而是转换了话题:“你怎么会出现在停尸房还在那装神弄鬼?不知道我现在最害怕鬼吗?!”
“你反应很快,竟然那么快就猜出了是人,还大喊大叫,把那家伙给吓晕了。”莫微凉微微笑了,好像是有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样的感觉。
“不是医院里的医生吗,怎么胆子那么小。”想到那个一个回合就晕倒了的男医生,我突然为自己骄傲起来,虽然每次我都吓得要死,可却是一直清醒着,只不过,清醒的滋味也不好受。
“有句俗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对了,那个女人,是周公子的妈妈吧,她也是医院里的医生吗?我住院是因为,因为她不想让她儿子死后名声还被人破坏,所以是,想要杀我灭口?”
真是个疯女人!
“不错,她不仅是我们医院的医生,还是我们的副院长,只不过,她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