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顾诗吃饱喝足，和顾懿的事情也谈完了,眼看着顾懿和南枫影都急吼拉吼的要把自己赶走的样子,自己再留在这里好像也太厚脸皮了,她顾诗可是小清新,怎么会做这种高瓦电灯泡的事情,何况她家小孟孟还在地底三千里的地方等着她回去。

“咕咕咕”厨房里,孟婆汤早已经滚了千百遍,泛出的热气已经把整个厨房弄得和天宫一般,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

孟婆撑着脑袋，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明明老早就打定主意不再理会顾诗的,可偏偏自己不争气，经不起顾诗的引诱，又上了她的床。孟婆一阵忏悔，内心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就算是顾诗脱光了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一定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孟婆”就在孟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孟婆的回忆。

“忘川？”孟婆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人，在雾气下，竟像仙人一般。

“汤都要煮糊了，怎么还在烧柴？”忘川轻笑着，拂去孟婆脸上沾到的灰。手指触碰到孟婆脸颊的时候，孟婆竟然莫名的脸红了，那股类似曼珠沙华的香气顺着忘川的指尖慢慢飘进鼻腔里的时候，孟婆的脸就跟猴子屁股差不多了。

“孟婆是太热吗？”忘川看着孟婆的脸慢慢转红，知道孟婆害羞，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揶揄。

“呵呵”孟婆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和忘川朝夕相对几千年，偶尔忘川心情好的时候便从忘川河里出来，到她这里来小坐片刻，喝上一壶她泡的茶。她们乃萍水之交，来往不多，可是偏偏好像命运总是被牵绊到一起。

她的忘川河从奈何桥下穿过，一潭黑水，死寂、深不见底。

看到忘川，孟婆想起了那句“出淤泥而不染”的诗，大抵说的就是像忘川这样的人吧！

孟婆提了水壶，放上阎王爷送给她的茶叶，在奈何桥边支起一个架子，放上两张椅子。茶香伴随着水温的升高而不断的变浓，忘川半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孟婆在忘川的杯子注入刚刚煮好的茶，一股子的浓香随着茶汤的流出而越发的浓郁。

“孟婆煮的茶就是与众不同”忘川冰凉的手指搭上孟婆的手腕，孟婆一惊，手里的水壶差点掉在地上。就在孟婆愣神的功夫，忘川居然把手搭上了孟婆的腰，猛一用力，把孟婆揽进了怀里。孟婆刚想挣扎，就听到忘川在她耳边低语：“要是她来看到这样一幕会怎么想？”

孟婆当然知道忘川口中的“她”是谁，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就听到顾诗的声音，“好你个孟婆，我才走了一会会，你居然就到别人怀里去了。”

忘川低笑着，笑声尽数落到了孟婆的耳朵里，孟婆想起来，却被忘川抱的更紧，“急什么？这几天晚上也没见你们急着结束，嗯嗯啊啊的叫了一宿又一宿，我连个觉都睡不好。”

忘川的话让孟婆羞红了脸，可是在顾诗看来分明是两个人在*，一个在耳边暧昧的低语，一个却在听到低语后脸红，这就是□□！

女人的报复心太重，这是孟婆的出来的结论，可是她忘记了她也是女人。

顾诗步步紧逼过来，忘川却带起孟婆一同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忘川在孟婆耳际轻轻一吻，“亲爱的，我先走了。”

孟婆眼睁睁的看着忘川一步步踏上奈何桥，最后在桥的那一头消失。

“你怎么解释？”顾诗红着眼睛，一把揪住孟婆的衣领，“你和她什么关系？”

孟婆想解释，只是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开口，明知道自己和顾诗没有未来，何不趁眼前这个大好时机一刀两断呢！

“就是你看到的关系。”

仿佛晴天霹雳，前一秒还被幸福包围的顾诗，此刻却犹如跌入万丈深渊，“为什么？”

“朝夕相对千年，情愫就这样产生了。”

顾诗没有再问下去，是啊，千年，相伴千年，这生何等的感情基础，何况当年是自己负了孟婆。一切都太晚、太晚了。可是顾诗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即便过了千年，也忘记不了。

顾诗走了，在孟婆的面前，倔强的没有流一滴泪，只是转身之后那些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差点把狐狸窝都给淹了。

马玉成第三百次从山顶往下看，看到山脚那个蚂蚁般大小的身影，马玉成停下手里的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没经历过感情的马玉成自然不会明白此刻顾诗的心情。

山脚虽然没有雪，可是已经到了九月，山上不比山下，吹来的风冷的有点刺骨，顾诗抱紧了双臂，试图让阻止冷风的灌入。

三生石前，孟婆紧皱着眉头，看着小脸被吹的通红的顾诗，好想冲过去把她拥入怀中。“干嘛不去？”忘川的出现孟婆并不意外，她经常性的这样神出鬼没。

孟婆挥了挥手，隐去了三生石上的画面，听到忘川轻笑起来，“原本我以为我利用了你，却不曾想是你利用了我。”

“不过将计就计罢了”孟婆和往常一样，支起一个炉子，煮上茶水，只是却乱了步骤。

“去找她吧！千年来，你根本放不下她。还记得有一年你生病吗？你昏迷中一直喊着‘诗诗，诗诗’，所以我特意去找了阎王。”

“他那张大嘴巴，唯恐天下不乱。”忘川听到孟婆的话一愣，也许整个地府也只有孟婆敢这么说阎王。不过孟婆说的到是实情，阎王他确实是个大嘴巴，什么事情只要给他知道了，基本上整个地府上下都知道了。

忘川取下已经沸腾的茶水，斟了一杯到自己的碗里，同样的茶叶同样的水，却让忘川头一次吃出了不同，苦涩而难以下咽。

“去找她吧！”忘川站起来，倒掉碗里的水，“何必对往事耿耿于怀？”

孟婆吞下嘴里发苦的茶，不吭一声。忘川就是看不惯她这副死样子，要死不活的。其实忘川是不知道孟婆心里的苦，那种苦蔓延了千百年，慢慢沉淀成了一种放手。

“爱一个人是占有还是放手？”孟婆的话一出忘川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叫忘川却让人不要忘，何其的讽刺。

“那你就这样让她误会下去？可是我们明明没有□□的，你这么说让人家情何以堪？让人家背上一个小三的罪名，我的脸放哪里？”

孟婆嘴角抽了抽，你还要脸？要脸就不会明知道顾诗来了还那般的猥琐了。

在忘川的喋喋不休和孟婆的沉默中，这场讨论注定没有什么结果。孟婆依旧每日煮着她的孟婆汤，分发给那些要去投胎的鬼，日子看上去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孟婆知道，自己的心依旧不复千年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