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赫连文轩扫了一圈众人,开口问道,“你们都看见了?!”
众人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会问他们问题,又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一时都面面相觑,只有那名小队长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答道:“太子殿下,是这样的——”
他倒是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还原了出来,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整件事情的叙述没有参杂丝毫的个人情感,相当公正。
赫连文轩又转脸看向季婉:“他说的对吗?!”
“嗯,是这样没错!”季婉点了点头,很干脆地答道。
围观的人也纷纷点头表示附和。
“这样说的话……”赫连文轩将视线重新投在程四小姐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她让战宠攻击你们,也只是正常防卫,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而已。”
“……”程四小姐觉得今天的情景简直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
为什么堂堂太子殿下会三番两次地帮着一个外地来的小丫头说话啊!?
难道也是因为这丫头的脸长的比较美……
可恨!
但她程素茹自认为长的也不差,也有十里八街的公子少爷等着排队上门提亲,如果能有幸让太子殿下驻足流连,那她以后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到这里,她急忙又挤出两滴眼泪,更是显出几分楚楚动人来,张口亦是言辞恳切:“可是,太子殿下,她偷了素茹的东西,那是素茹的爹送给娘的礼物,非常重要……”
“呵——”不待她说完,赫连文轩忽然轻笑一声,随后一字一句开口:“程素茹,说实话,本太子也无法理解,你,还有你们程家有什么东西,能值得她去偷的!”
这句话一出口,除了季婉之外,几乎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带有几分玩笑性质的偏袒之意,现在赫连太子就已经很明确地表现了自己的立场。
他是站在季婉那边的。
刚刚站队在程四小姐和余校尉这边的人顿时有了几丝不好的预感,而程四小姐更是僵了脸色:“太子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说……”
难道说太子殿下真的看上这丫头了?!
程四小姐忧心忡忡地想着,却没有想到事实会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不这么说,你希望我怎么说?!”赫连文轩淡淡道,表情里倒是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又瞥了余校尉一眼:“看你的打扮,是个校尉吧?!”
“是是是!属下姓余!”余校尉一惊,连忙单膝跪地,颤着声音答道。
天啊!
他不是在做梦吧?!太子殿下在跟他搭话?!
难道说他平步青云的机会就要来了……
余校尉正喜滋滋地想着,然而落入耳畔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这个校尉你也不用当了,现在就脱了这身衣服吧。”
不,不用当了?!
余校尉慌忙抬起头来:“太子殿下,属下何处做错了,求太子殿下给个明示!!”
然而赫连文轩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子,又岂会真像表面上那般不愠不火,还耐心给人做解释的?!
只见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余校尉一眼,便立刻有两名贴身侍卫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剥去了余校尉的官衣官帽,随后又向赫连文轩行了一礼,沉默地退到他身后。
程四小姐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就撤了余校尉的官职,顿时害怕起来,隐约起了想走的意图,侧目一看,却发现又有几名皇室侍卫面无表情地堵在了她的去路上,不由更是心中一紧,连忙对着赫连文轩哀哀祈求:“太子殿下,素茹知道错了,不该与这位姑娘纠缠,那簪子,素茹就当是送给这位姑娘了……”
然而赫连文轩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反而扭头对着季婉温润一笑:“妹妹你看,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程四小姐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更是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妹……妹妹?!
这个妹妹,该不会是……
程四小姐小心地翕动着嘴唇,将这句浮现在所有人心头的话问了出来:“太子殿下,这位姑娘是?!”
听到提问,赫连文轩眯了眸子,转脸目光从在场人脸上逡巡而过,随后清晰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那不断开合的薄唇中吐出:“她是本太子过去失散的妹妹,你们觉得,她还能是谁?!”
本太子过去失散的妹妹!
本太子过去失散的妹妹!
……
这几个字仿佛带了无限的回声一般,重重地敲在所有人的耳膜上,哪怕是再笨的人,也能听出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这姑娘,是他们龙骧国的公主啊!!
程四小姐更是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两步!
怪不得,这丫头一直有恃无恐;怪不得,她说他们受不住她的道歉……
原来是这样!
“怎么处置嘛……”季婉忽然开口了,清脆若银铃般的声音让众人一瞬间回过神来,一个个都惶恐不已地看着少女灵动的星眸,特别是那些刚刚站在程四小姐这边的人,此刻心里更是不断求爷爷告奶奶地祈祷着,希望这姑娘不要太过记仇。
季婉看着程四小姐,微微一笑:“我听说程四小姐备受程都尉宠爱?!”
不等程四小姐反应,周围人群便立刻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代替她承认了这一事实。
“既然这样,那我倒想看看,程都尉如果知道自己是因为程四小姐的缘故而贬官降职,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如此宠爱程四小姐呢?!”少女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话音虽说平静无波,却让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程四小姐则直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喃喃道:“你,你不能这样做……”
季婉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反应,而是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转而环视起适才包围过她的人来,一时看的人心惶惶,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