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天又折腾过了午时,直到季婉疲累不已,连连求饶之际,凤天才半餍足地放了她一马,一边吩咐白云楼准备午膳,一边将更衣完毕的少女牵到靠窗的长桌前坐下。
缠纟帛过后的少女脸蛋嫩的好像能掐出水一样,又似三月里娇艳的桃花,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潮,衬着一头如墨瀑一般倾泻而下的长发,纯真之余还透着淡淡妖娆的气息,让人仿佛只要看了一眼,就再也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他家丫头真是个小妖孽!
凤天有些无奈地想,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一个女子痴迷流连到如斯地步,连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定力到了她面前,都什么都不剩了!
特别是在确实地尝到了甜头之后,就更是如此,只要她一个不经意的撩拨,哪怕是她自己都毫无自觉的情况下,他都会忍不住彻底化身饿狼想要将她吃干抹净。
“你想什么时候去季家?!”
凤天一边问,一边探手将窗子打开,屋子里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当然他没忘记顺手布下个小型隔绝阵法,这样虽然里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街景,外面的人却无法窥见里面的事物。
然后他又在季婉面前支起一面铜镜,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少女精致的容颜在镜中倒映出来,接着走到她身后,以掌代梳,开始替她绾发。
“今天暂时不……”
季婉开口,她之前在桃花岛的时候已经见过了他的技艺,此刻只见镜中男子的身影沐浴在阳光当中,轮廓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边,俊颜透着淡淡的认真,动作又轻又柔,如同在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少女心底不由一暖,笑靥在唇边浮现出来,停了一会,继续说道:“一会我要写一本秘籍出来,准备给季家家主,为了逼真一点,你来帮我执笔吧。”
她毕竟在现代待的时间长了,用惯了钢笔,虽然现在已经证实了原本的季三小姐也是她自己,但到底还是不习惯用毛笔写字,想到之前所见过凤天那一手漂亮苍劲的蝇头小字,她就觉得这件事非他莫属了。
这可不算人情债!
毕竟是她未来的夫君嘛,瞧他平时都毫不客气地把娘子挂在嘴边上了,这么看来她“压榨”一下他的劳动力也是无伤大雅吧?!
而凤天自然也是心甘情愿,为他家丫头办事,他求之不得呢,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用完了午膳后,便让人送了笔墨纸砚进来,然后在长桌上将纸张铺开,研好了墨,拿起毛笔饱蘸墨汁,抬眼看着季婉笑道:“开始吧,你说,我写。”
季婉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脑海里又整理了一会思路,将自己要呈现给季家家主的秘籍内容由浅入深疏通了一下脉络,这才张口娓娓道来。
而随着她的话音,男子手中的笔尖也同时落于纸上,瞬间笔走龙蛇,如行云流水一般迅速书写下去——
他落笔的节奏完全与少女的语速相一致,她慢,他就慢;她快,他就快!
两人就这样坐在一处,一说、一写,配合默契。
她说话似幽兰空谷,刚柔并济,他挥腕就如高峰坠石,峻宕雄伟、遒媚劲健;她言谈若莺啼婉转、似水如歌,他下笔便似千里阵云,气韵生动、自然天成!
……
直到晚间戌时,最后一个字才落定于纸面。凤天将毛笔放回到笔架上:“等晾上一晚,明日墨迹干透了,就可以裁剪了装成册子!”
归元大陆的书籍都是线装书,这份自制的“秘籍”自然也不例外,季婉“嗯”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动作娇憨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猛然间眉头一皱,连忙按住自己的肚子。
凤天见她表情有异,不禁担忧地问道:“怎么?不舒服?!”
话音刚落,一串“咕噜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饿了!”
少女忽地莞尔一笑,精致的眉眼全然舒展开来,如子夜星辰一般光华潋滟的水眸里还带着淡淡的揶揄。男子微微怔了一下,也无奈地勾了唇,跟着站起来,温柔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走吧,到外屋去,我让人准备晚膳!”
……
片刻功夫之后,侍女又鱼贯将饭菜送了进来。
和午膳一样,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份量倒不像昨天那么多,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谁让季婉不仅爱吃,还很能吃呢?!
在吃这种事情上,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作收敛,或者什么叫作形象。更何况今天还没有别人在场,譬如昨天那种类似接风洗尘宴的情况,她还稍微能控制一下!这会儿菜刚一摆上桌,她就立刻拿起筷子风卷残云,一眨眼的时间就扫荡了大半个桌子。
凤天舀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抬手捋开她额前散下来的一缕发丝,眸光宠溺至极——
他不会叮嘱她吃慢一点或者怎么样!
嗯,与其让她小心注意,还不如他来替她把关!任何事儿都只要她高兴就好,反正天塌了还有他在后面顶着!
“今天写的秘籍,我要拿给季家家主。”
季婉一边喝汤一边说道:“不过我不准备去季家送给他,所以你还要帮我个忙,派人给他送个信,约他出来见面。”
从她以往的认知中,她很清楚季家家主季源这个人对自己的修炼重视程度,要远远超过他的妻妾儿女,毕竟季家是在他这一代没落下来的!
所以他才会和苏梦做下交易,甘心让她这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成为季家三小姐生活十四年;所以才会在三年前她和二小姐季清发生矛盾,并知晓她恢复了灵力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掌掴亲生女儿——
她会让季夫人在不知不觉中,彻底失去夫家的靠山!
只要想想现在季书文兄妹的情况,她就忍不住恶劣地冷笑起来,而后将喝完的碗缓缓放回桌上,唇角挑起一丝讥诮:“说真的,这落井下石的事情,做起来也挺有几分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