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到客人没事,哪怕她发火,至少这心他是放下来了,大不了给那姑娘赔个不是,再免她几天的房钱,也好过他这样每天挂念着心里不安!
结果他刚走到二楼走廊上,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不速之客”正在那最后一间上房门外徘徊——
“大哥,你说这门怎么这么奇怪,我怎么就是抓不住它的门把手呢?!”
“哎去去去,一边儿去,天天饭吃的比谁都多,让你做点事情都做不好!我来!”
……
“看吧,我没说错不是?!肯定是这门邪乎,不然怎么咱们几个都试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能碰到它的?!”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没出息!这里面的人一个多月没出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能出双倍价钱包下云天居上房两个月的人,那油水一定……啧啧,捞了这一票以后,咱哥们几个说不定大半年都不需要出来走动了!”
“但是,这门……”
“急什么,你瞧不是有人来了么?!”
随着话音,七八双视线齐刷刷地向走廊的另一头看去。
迎着他们的目光,客栈老板只觉得眼皮一跳,想遁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哎哟这不是超爷么,你们怎么上来的?!这天都黑了,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客栈里来做什么?!”
出现在走廊里的这群人都是城里有名的小混混,臭味相投,整日里不学无术,靠偷蒙拐骗,外加霸凌弱小为生。
虽说本身没什么能耐,甚至连修炼者都不是,但他们当中的老大,也就是刚刚被客栈老板称作超爷的那个,大名蒋超,却是“黑云”组织副首领的远房侄子,据说还是关系蛮好的那种。
就因为这一层原因,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城镇上的人也不得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就是骂上两句,而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忍气吞声,对他们的行为视而不见。
客栈老板一边脸上打着哈哈,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早上起床时忘记烧香了,你说他开这客栈也有十几二十年了,从来都是勤勤恳恳不做亏心事,怎么这倒霉催的事儿就让他给遇到了呢?!
蒋超嘿嘿笑了两声,对旁边一个男子努了努嘴,那男子立刻心领神会,慢悠悠踱到客栈老板身后,接着突然发难,手腕一抖,一把短刀便从后面架在了客栈老板的脖子上:“陈老板,当心着点儿,这刀子可没长眼睛,若是伤到了您,您可千万别怪我!”
客栈老板顿时慌了神,急忙赔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几位小兄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就是!”
说话间目光落在蒋超身上:“超爷,您给发句话呗,让小兄弟把刀子拿下来……”
“少废话!”
蒋超打断了他的声音,又冷笑起来:“超爷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一句话,你把这门给我打开,我就让我弟兄放了你,怎么样,你是这客栈的老板,这事儿不难办吧?!”
“不行!”
客栈老板瞠圆了眼睛脱口而出,在感到脖子上的利器又收紧了些许之后,态度慌忙软化下来,改口笑道:“……这样不好吧,哪能在客人不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开门的,况且这钥匙在客人手上,我也开不了门啊……”
“你,开不了门?!”
蒋超重复了一句,围着客栈老板来回走了两圈。
啪!
陡然一巴掌重重甩在客栈老板脸上,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扯到眼前:“少给你超爷装蒜!当你超爷是三岁娃娃好骗呢,说什么开不了门,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开客栈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备用钥匙的?!今天你开也得给我开,不开也得给我开!这屋子,超爷我今天是进定了!!”
“……”
客栈老板不禁有点儿欲哭无泪:“超爷,您大人大量,别为难我呀,您说这哪有擅自开客人屋子的门的,我这一开的话,这事儿一传出去,您说我这客栈今后还要不要开了。况且话又说回来,万一这屋子里的客人是个不好说话的,等会起了冲突可怎么办……”
“少特么废话,别以为你超爷我不知道,这屋子里只住了个小姑娘,一介娘们罢了,能有什么不好说话的?!”
蒋超边说边转头看了其他人一眼:“你们说说看,难道一个娘们还能把咱们怎么样么?!”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哈哈笑着起哄起来:“能怎么样,不能怎么样呗!”
“哈哈哈,我记得当时看的那姑娘长的还挺够味道的,若是还活着的话,不如大哥你把她给收了吧,钱和人,咱们一个都不放过!”
……
蒋超很受用地眯了眯眼睛,又揪着客栈老板的衣领把他拉近:“怎么样,你也听到了!别给你超爷我耍滑头,赶紧的,给我把门打开,今天就算了。否则的话……”
贴在客栈老板脖子上的短刀又会意地紧了紧,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痕迹,伴着蒋超的声音继续响起:“等我杀了你,照样也能自个儿开门!话我是说到这里了,就看你够不够聪明,是打算怎么选择了!”
言下之意很明了,就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拿到钥匙,你若是主动拿钥匙把这屋子门打开,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不仅小命丢了,门也依样会被打开——
可问题是,钥匙交出去容易,但他问心有愧啊!
客栈老板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份上,更没想到入住这间上房的客人一个半月不出门的事儿竟然会引起蒋超这帮小混混的注意!
“我……”
客栈老板一边斟酌着说辞,一边苦着脸开口。
不料刚说出一个字,耳边便传来门闩被拉起的声音,随后,紧闭了整整一个半月的门吱呀一声,缓缓从里面拉开。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