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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无心听下去,因为那颗心,早已跟着那个走了。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要干什么。
于是往回走的时候他就侧面打听了一下,结果村长巨细无遗的告诉了他:“小初啊,她是回来给她外婆上坟的,还打算给她外婆修坟修房子,小初现在可出息了,变成了有钱人,还能回来看看,真是不容易啊。妗”
“她真的是这里人?跬”
容铭远提问,村长一怔,又飞快回答:“当然是啊,她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只不过后来出去了,听说还嫁了个非常有钱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真是不简单呐。”
容铭远的心,却因为村长的这句话硬生生又低沉几分,宋磊同情的看着他骤变的脸色,暗自感慨,这下好了,彻底坐实了宋若初的身份。容铭远该死心了吧。
死心的同时,难免带着巨~大的悲伤。
那么大的希望落空,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失落。
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今天的考察就到此结束,山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可村长还是花了大力气为他们置办了一场接风宴,欢迎他们的远道而来。
容铭远没有拒绝,其他人自然也不能拒绝。
接风宴就设在村委会大院里,这里的村委会,是村子里唯一一处建设的比较好的地方,且与村里的每家每户隔得也不算远。
菜色虽然简单,不过胜在食材新鲜,而且都是山里的野货,就连酒,都是自家酿造的纯高粱酒,味道正宗,辣劲十足,喝的这些喝惯了洋酒的大老爷们也直呼过瘾。
自然酒劲也十足。
宋磊心惊肉跳的看着容铭远眼都不眨的一杯杯喝下去,好几次出言阻止,可容铭远置若罔闻,不知情的那些人还拼命劝酒,宋磊实在没办法,知道他心里苦,喝酒,不过是为了发泄。
容铭远也是这么想的,喝醉了,就可以不去想那个女人,他也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跑去找那个女人,如今已经明确知道她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女人,可要是看着,他仍会忍不住心痛,所以,醉了好,醉了好啊。
最后,容铭远不负众望,喝的烂醉如泥。
现场除了宋磊和酒量极好的村长外,其余人都醉了。
村长叫人把这些人抬进去,安置在村委会收拾干净的房间内。
宋磊又叹了一口气,安置好容铭远之后,独自往外走。
路过宋若初外婆家那间破败的房子,不由放慢了脚步,眉头也皱的死紧死紧,这破的,简直是不堪入目啊。
宋若初在打电话联系帮外婆修坟事宜,屋内信号差,只好到外面来。
结果屋外的信号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话简直是要靠吼的,等她好不容易口干舌燥的讲解完,对方也表示听懂了,她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的宋磊。
吓的连喝一声:“吓死我了!”
宋磊莞尔,道歉:“抱歉,吓到你。”
宋若初放下手,平复了一下心情,点点头:“没事。”随后进屋去,宋磊却叫住了她:“宋小姐,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聊一下?”
“嗯?”宋若初奇怪的扭头,“宋助理,我们有什么可聊的吗?”
明明一身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衣衫,可她一回头,那眼中清冷的光华还是叫宋磊愣了下,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气质,与苏染迥然不同,她明明很和善,可眼神里的疏离却是真切的将自己隔绝了开来。
宋磊诚挚道:“我想跟你谈一谈我的老板和他前妻的故事。”
宋若初蹙了眉,流露出淡淡的反感:“我不是知心姐姐,更不是垃圾桶,实在不想听别人的故事,如果你有倾诉的欲~望,就打电话去电台吧,我要休息了,晚安。”她轻轻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转身进了屋。
留下宋磊孤零零站在漆黑的房屋前,铩羽而归。
宋磊mo了mo自己的鼻子,好像,自己是真的管的有些宽了。
哎,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啊。他也不是知心大哥哥,就做的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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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初躺在chuang上,却发现今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推开窗,冷风飞速灌进来,于是赶紧把窗关上,只留下一条细缝,正好可以看到窗外明亮的星光。
她托腮,不知为何,此刻就是无法静心,明明那么万籁俱寂的时刻,她的心头却是乱糟糟的,像是千万草泥马在咆哮。
想给封先生打电话,号码都输入好了,最后又一个一个删除,因为,不知从何说起才好,徒叫人白白担心而已。
这一切的混乱和不安好像都是从见了那个叫容铭远的男人开始的。
该死的,为什么在这里还要让她遇上呢。哎哎哎,她连叹三声,只差拿头去撞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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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远躺下待宋磊一走,就醒了。
其实他根本没醉,是那种想醉却怎么也醉不了的难受。
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的痛,胃药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但他就是什么都不做,任何这么痛着。
痛,可以让他保持最清醒的状态。
到了这个时候,山里就格外寂静,真的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越静,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他睡不着,就起身披了衣,到外面透透气。
村委会的院子里放着一架梯子,可以爬到屋ding的平台上,他拾级而上,发现屋ding空旷辽远,应该是夏日里众人乘凉的好地方。
他见平台宽敞,干脆四仰八叉躺了下来,对月出神,没多久,他就听到不远处有咿呀的开门声。
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星光,好似看到宋若初的身影融入了夜色。
这个时候,她要去哪里?
他皱了眉头,快速下梯,朝她离去的方向大步追去。
没多久,就追上了这个女人。
漆黑的夜晚,一个独自赶路的女人,简直像一部惊悚的鬼片。
容铭远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如果一回头,转过来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他还被吓到,女人的尖叫声先响了起来。
“啊——”宋若初凄厉的喊着,声音都在颤抖了。这大半夜的突然被人搭肩膀,难道真是遇到鬼打墙了吗?“啊——”
她的嘴巴快速被人捂住,又被人强行拖到了一边,无数不好的念头自心底冒出,她浑身都出了白汗,差点没吓晕过去。
身子被人拖着,所以只能用双脚不停踢蹬。结果到了旁边,有人在她的耳边没好气的说:“是我,别叫了,你想让人知道你在这里被人强~暴了吗?”
那两声尖叫已经引得村子里的人纷纷亮起了灯光,出来一探究竟。
熟悉的声音钻入耳膜,依然难以平复宋若初的受惊,她不断用力挣扎着,容铭远告诉她:“我放开你,但你别叫了知不知道,这大半夜的都要把人吓出心脏病来了。”
她用力点头,他甫一松手,虎口处就被她狠狠咬住了!
痛的他呲牙咧嘴,差点也骂出声来,宋若初一再的用力,又用力,简直要借着这牙齿的狠劲来宣泄心中的压抑与害怕,直到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她才松嘴。
容铭远真的呲牙咧嘴的低吼骂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干什么!谋杀吗?”
“谁让你吓我的?”她依然心有余悸,毫不掩饰自己的惧意,“我问你打算干什么才对,这大半夜的,你居心不~良吗?”
“我居心不~良?”容铭远真要被气死了,“要不是看你一个人跑出来,我才懒得管你。”
宋若初更气:“我跑出来用得着你管吗?我出来方便,你这是在保护我吗?”她简直要气疯了,“我才要被你吓出心脏病知不知道,靠,哪有你这样的?”宋若初几乎暴走,现在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她真以为自己遇上鬼了,呼吸都急促不已。
“你只是出来方便?”容铭远甩着剧痛的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然呢。”宋若初没好气的瞪着他。
都是老房子,厕所都在屋外,这么晚出来又没有路灯,她当然也害怕。
本来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先上一个,可是今晚她忘了,半夜又闹的急,实在挨不到早上啊,她只能大着胆子mo黑出来,结果还遇上这样的事情,真的要疯了!
容铭远突然呵呵笑了两声,原来只是闹了个误会而已。
宋若初咬牙,他却问:“那你现在还要上吗?”
“……”他问的云淡风轻,宋若初却脸色都变了。当然要上!
容铭远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答案,点头:“你去吧,我帮你守着,万一掉下去了也好有个人救你。”
“!滚!”宋若初简直是用吼得。
结局是又引起了那些刚刚准备再回去睡觉的村民的注意,而且这次有了方向感,他们纷纷朝容铭远和宋若初所在的地方走来。
宋若初一惊,容铭远则抱着她的身体往暗处一躲,两人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以防被人发现。
其实她出来起夜方便,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正大光明的要躲起来,可现在如果再出去,被人看到了,只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所以只能继续恼怒的与容铭远蜷缩在一起,紧挨着彼此的身体,甚至还能清晰的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出来。
那么热,那么热……
那些查看的村民已经到了眼前,只要用手一拨就能发现他们,她都屏住了呼吸,万一被人发现……
结果,那些村民窃窃私语着:“是不是遇到鬼了?好久没听到这些声音了,难道是我们听错了吗?”
“不会吧,这么多人听到了,难道是又有什么冤屈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明天来烧点纸钱拜拜吧,赶紧回去吧,真的ting阴森ting吓人的。”
“嗯,快点回去吧。”于是这些村民一溜烟跑回了家,灯光很快被熄灭,村子瞬间又陷入了黑暗的寂静中。
宋若初确认没危险后,xiong上传来的异样感觉就特别清楚,尤其是他用力的紧捏两下,令她浑身僵硬,陡然将他推开,又暴怒:“无耻!”
刚才情急之中,他急着拉她的身体,没注意把手放在了那里,原来是放在他的xiong上的。他也是下意识的去感受一下柔~软度,如今被发现,呲牙笑了笑:“我救了你,你不谢我就算了,还口出恶言,难怪你的xiong那么小。”
“你说什么?”她听得脸色丕变。
他毫不避讳的又重复了一次:“你的xiong,真小。”不过刚好可以让他一手掌握,而且弹性十足,手感不错,mo起来舒服极了,但他拒绝自己继续往下想。
他那揶揄的语气,听得她一口血差点呕出来,再次亮出自己铮亮的牙齿:“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咬死你,咬死你!”
“嗯,我相信,你本来就是只小野猫呢。”
他的调侃让宋若初怒火高涨,可继续这样的耍嘴皮子没有任何意义,再者,她是真的很急!
所以,她飞奔着朝不远处的简易厕所跑去。
拖了这么长时间才上的厕所,那滋味,一般人应该都体会过,对宋若初而言,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舒服吧。”
好不容易舒服了捂着肚子出门,结果从暗处走出来一个身影,又说着这样的话,又吓了她一跳。
待看清眼前人后,她已经没力气表达自己的惊魂未定了,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你变~态吗?我上厕所你就在外面守着?”这样的安静,岂不是连嘘嘘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于是更加的恼怒。
然而容铭远却道:“我怕你掉下去,所以一直帮你守着啊,你难道不是应该谢谢我?”
她无力抚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吼:“你真是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吓人还有理了是不是,我还应该对你千恩万谢感恩戴德是不是?哦,真是疯了,让开,你要当孤魂野鬼瞎晃是你的事情,别扯上我行不行!”
她强势推开他往前走,他不由分说追上去,结果确实一阵胃
痉~挛,令他痛苦的抽搐着蹲下了身。
宋若初听到背后的shen~yin声,不得已停下脚步转了头,看到容铭远按着肚子蹲在地上,不由很是反感:“喂,容铭远,你可不可以不要耍这么多花样啊,我没时间陪你玩儿,你也别演戏了行不行。”
容铭远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吭声,宋若初真的翻了个白眼,不为所动的跺脚:“随便你,想演戏就继续演吧,我回去睡觉了。”
她回到了张婶儿家的住处,进屋,关门时却看到容铭远仍蹲在地上,如果要演戏,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了,可万一不是呢……
宋若初懊恼的咒骂一声,到底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理,快步朝他走去:“喂,容铭远,你到底想怎么样,赶快起来啊。”她的话语中透着不耐,见容铭远仍是没动作,于是用脚踢了踢他的膝盖,结果,他整个人就往后倒去,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借着微弱的星光她看到他额头前布满细汗,又脸色煞白。
微弱的shen~yin也不停自嘴里流泻出,看样子真的不是作假的。她当即蹲到他身边,询问:“喂,容铭远,搞什么,怎么突然这样啊,你没事吧。”
她觉得手忙脚乱,还有些束手无策,但没有办法,她只得将容铭远用力往前拖去,一路拖到了张婶儿家门口。
可容铭远却道:“再往前走一些,去我住的房间,药在那里。”
没办法,宋若初只得咬牙继续支撑着他往前走,将他送回村委会大院的房间里。
人都睡熟了,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就连宋磊也不知去了哪里,宋若初简直要哭了,把头发拨到脑后就问:“你的药呢,放哪里了?”
容铭远指了指旁边的黑色大衣,宋若初哦了一声,急忙跑过去翻找,把外面的口袋都翻出来没有,于是翻里面的口袋,同药瓶一起滚出来的还有他的钱包,钱包掉落在地,她来不及捡起,以最快的速度将药片先让他服下,然后看着药瓶上面的文字解说。
原来是胃药,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很严重的胃病才是。
“胃不好还拼命喝酒,活该痛死你。”她絮叨着抱怨,又反身去捡地上的钱包。
钱包开了,她帮忙合上,但是,却看到了钱包里放着的照片。
照片,是她的!
不,不是她的,应该是他的前妻的。因为她不可能拍过这样背景的照片,可是,真的长得跟她一模一样呢。
别人说的时候她都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没想到真的一模一样,才会被人认错吧。
“是一样吧。”容铭远稍微缓了过来,用低沉的语气盯着她的背影道。
宋若初合上钱包,帮他放回原处,嗯了一声:“是ting像的,不过,还是你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她,别认错了才好。”
是的,他也知道她不是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他居然主动下了逐客令,越是看着,越不容易忘怀。
她原本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现在可好,无事一身轻,她点点头:“嗯,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不带一丝留恋,甚至是,决然的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离去了。
容铭远按着发疼的胃部,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那么想逃避,偏偏还要一再碰上,简直就是在不停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