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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我走?”郑佳人已然动怒,放下药膏,却还要丝丝隐忍,“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这么快就出来吗?要不是我到处给你打点,我会这么晚才过来?还有谢明权那边,只要我爸一句话,这事儿也可以翻篇了,你真的考虑清楚要赶我走?你知道乔云深现在对你多虎视眈眈,容氏随时都会覆灭,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
容铭远逐渐冷静下来,郑佳人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点头:“这就对了,容铭远,我很喜欢呢。”她上前,跪在chuang上,却伸手,去抚~mo他的脸颊,还以为他就此妥协了,结果,他却打掉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离开她的视线范围,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去:“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他摔门而去,原本想按苏染的门铃,但考虑到郑佳人在,想想就算了。也不知道这郑佳人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像个打不死一样的小强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对容铭远开始死缠烂打踺。
他们在杨清歌那宴会上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见了也只是匆匆一瞥,他当时被乔云深打的胃出血,着急离场了,她根本不应该注意到自己犬。
他站在走廊上胡思乱想,结果苏染自己把门开了。
她背着一个清爽干净的小背包,穿着一件厚实的外套,清爽而不失温暖。
郑佳人也从房里追了出来,容铭远立刻上前拉住苏染的手:“跟我走,我带你去找苏沫。”
这句话阻止了苏染一切的挣扎,只能如木偶般任由容铭远牵着。
郑佳人从房内追出来,只穿了个一件贴身的吊带,傲人的身段一览无余,苏染默默垂着头,容铭远对她说:“走的时候麻烦帮我关上门。”
郑佳人那带刺的凌厉刀眼几乎将苏染给刺穿,但苏染不能出声,只能被容铭远带着进了电梯。
而他按了一层,等到了一层后,却带着她上了另一部VIP专属电梯,直达ding层总统套房。
他用卡重新开了一间房,苏染站在门口不肯进去,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先帮我换了药再说吧。”
这个套房里自带药箱,他从柜子取了后就放在chuang头,自己则趴在chuang上,对她说:“过来吧。”
她的手指紧抓着门框,明显是在天人交战,他刚睡醒,精神还算不错,所以又开口:“帮我换好药,陪我一天,明天我一定让你见到苏沫。”
“你已经骗了我很多次了。”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就算真的狼来了,她也很难相信了。
容铭远淡淡笑了,不置可否:“可是你已经问过所有人了不是吗?除了我,没人知道苏沫葬在了哪里,如果你不想见她,那就算了,哦,对了,还有你母亲的遗物,还在我那呢,你都不想要了吗?”
打蛇打七寸。即使分开这么多年,他还是轻而易举捏中了她的软肋。抓着门框的手,慢慢松开了。
走到chuang边,打开药箱,提醒他:“把衣服脱了吧。”
他嗯了一声,直起身体,一件件脱衣服,她不禁讥诮:“郑佳人在你房里呆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让她上药呢,她应该很乐意才对啊。”
“我不喜欢,没让她上。”
“不喜欢你不也让她进门了吗?”
她的轻嗤没能逃过他的耳,他嘴角漾出无声的笑意:“不是我让她进的,是她自己非得进的。”
“有区别吗?你不让她进她还能强行进来?”
他已经脱完了衣服,趴在了chuang上,说话就有点儿瓮声瓮气的,他身上的伤口颜色变深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越发严重了些,她挤了化瘀消肿的药膏在他背上帮他推拿,他又慢慢开口:“你不是问我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她状似不经意的嗯了一声。
他说:“在里面被人打的。本来我是不出来的,后来是郑佳人找人把我弄出来的。”
原来如此。
那么宋磊应该是没有骗她的,那些衣服确实是送去给他的。
“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吗?对你是不是影响很大?如果我出面认错,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别傻了,没用的,”容铭远的喉间溢出沉沉的叹息,却是真的有化不开的愁绪,“这种事情,你帮不上忙,别放在心上了,跟你
没关系。”
这样的他,似乎就回到了三年前。
那一段平静的岁月中。
他也是这样,从未让她操过心,任何事情都帮她考虑的周全,她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麻痹大意的惨遭滑铁卢。
心尖蓦然翻滚起疼痛,指甲不小心刮过他的肌肤,带出微微的血丝,她压着哽咽说了句抱歉。
容铭远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生离死别,才能体会心爱的人在身边的美好。
对于他来说,苏染能活着,就应该对老天的仁慈表达谢意了。
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后背上mo着,像一只猫爪子轻轻的挠着,挠着挠着,他就有些心猿意马了,翻身,拉过她的手,让她毫无准备的扑到了他的身上。
她急忙用手撑在他的xiong膛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那里也都是伤痕,一按,就疼的他面色都变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她也就没松开,一直持续按着,按着,还不停加重手上的力道,两人似乎在相互较劲,谁也不肯先放弃,苏染就选了个伤的特别厉害的部位,一按,他冷汗涔涔,仍是没有丝毫的放松,只是紧咬着压根,显示出他的痛苦。
当初她的伤口被他硬生生的扯开,其实比这个要痛上千倍,百倍,而今,只是历史重演,看到他惨白着脸加重了呼吸,她到底是于心不忍,一松手,就被他紧按着匍伏在他身上了,呼吸痴缠在耳边,她心跳微微加快,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快放手。”
他却伸出手,宽厚的手掌抚~mo着她秀气的面庞,这是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以来他日日夜夜最想做的事情,他真的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么一天,他还能实现如此真实而触mo她的体温,
“染染,我好想你。”他深情的呢喃,带出无数的忏悔与思念。
苏染的心一战,差点迷失在他那褐色的深邃眼眸中:“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你,请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冷漠而疏离,目光冰冷,“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嫁给你,离开你,是我觉得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起身,她说,“可以带我我看苏沫了吗?那是我们永远也解不了的死结。”
容铭远的心,狠狠震颤着。
绝望如潮水向他涌来,顷刻没ding,他面色惨白,呼吸急促,苏染背过身去,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个落地的阴影,她站在阴影处,浑身散发着疏离的冷意,她在告诉他,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容铭远的心情沉重到谷底,但还是起身,穿衣。
一个个扣子扣子,穿上外套,掩盖住所有的伤痕,正色:“走吧,我带你去找苏沫。”
苏染的心一抖,转身看着他,就知道他真的没有开玩笑。
扣好最后一个西装扣子,他的面容沉静如水,无论遭受过多少非议和痛苦的责难,都被他深深的掩藏了。
不过在出发前,他先带她去餐厅吃了点东西。
她没胃口,他还是强迫她吃了:“路途有点远,不吃东西是ding不住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饿晕在半路上,我可不会救你。”
话已至此,她只好要了一盘蔬菜沙拉,一份意大利炒面,容铭远又另外帮她点了一份鸡汤。
她挑挑眉,两人在餐厅内安静的用餐。
其实此刻根本不是用餐时间,餐厅并不对外开放,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整个厨房也只为他们服务。
这种包场的感觉,真的,很有范儿啊。
脑子乱哄哄的,吃饭也就心不在焉,胡乱吃了几口,她就放下刀子:“我吃饱了。”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也结束用餐,站起来:“那走吧。”
他是自己开车的,她被安排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去看苏沫的这条路,终于变得可以丈量,她的心,却紧张不安起来。
度假屋在郊区,开了半小时从外围绕到高速路口,收费站口子上却排起了长队。
车子混在队伍中,行进十分缓慢。
容铭远看苏染不停的搅动着手指,剥手指甲,就拿了瓶水给她,他也没说话,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收音机里正好讲着一个关于两姐妹争一
夫的故事,听得苏染脸立刻沉了下来,直接动手换频道。
结果这频道正好在评说容氏负责人容铭远在度假屋打人事件。
据说那个度假屋搜索量已经远超同行业竞争无数,生意非但没有一落千丈,反而有人每天络绎不绝。
可此次事件被谢明权找人做了策划,事态也不停在扩大中,最关键的,是谢明权找律师告了容铭远。
这律师还大有来头,如果容铭远不能争取跟谢明权庭外和解,肯定会被告到坐牢的。
可是要他去跟谢明权和解,又怎么可能呢。就算他想,谢明权也不会同意的。当然也有可能同意,但代价绝对是大的容铭远也想不到。
苏染想继续调频,容铭远却阻止她:“别动,就听这个吧,ting好。”
沉沉叹了一口气,苏染知道错在自己,可又觉得他得到这样的下场其实也是老天给的报应。
很多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现在他真的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了这样无话可说的边缘,接下来知道了苏沫的所在和拿回母亲的遗物,他们应该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吧。
两人各怀心思,胡思乱想的随着车流前进,上了告诉,可开出没多久,就发现后面有警车在提速跟随,苏染惊讶:“他们是在追我们吗?”
容铭远微微蹙眉,就听到后面的警车里前来喊话:“前面车牌为XXX的车辆,马上靠边停车!”
苏染惊讶的看着容铭远:“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得罪他们了”他们所报的车牌正是容铭远的车子。
容铭远面色凝重,前面亦有路障,看样子他是不可能开过去,只好放慢车速停在路边,马上就有警员走向他,示意他下车。
容铭远听话开车门,那警员便亮出手铐:“你是容铭远吧,现在我们以畏罪潜逃罪将你拘捕,这是检察院的拘捕令。”
他真的出示了一张拘捕令,看到容铭远的双手被带上手铐,苏染觉得相当意外和不舒服,连忙下车,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警员说他们只是接到上级命令,按规章制度办事,具体的情况要等去了检察院才知道。
苏染就有些急了:“那你们有证据吗?怎么可以胡乱抓人呢。”
“我们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也早就告诉过他不能出这个城市,如果必须要出城,就要先去派出所打报告得到批准后才能离开。可现在他的车子已经开上高速,而且没有跟派出所打过任何的招呼,这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所以,马上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容铭远的眉头皱的死紧,苏染看着他,心生难过。
他说:“对不起,这次恐怕不能带你去找苏沫了。”
“废话什么,快走吧。”警员压着他像警车走去,他将钥匙留给她,“车子,你帮我开回去吧,另外回去告诉宋磊,我没事。”
苏染是有驾照,不过拿了好多年都没mo过车,现在哪敢开。
看到容铭远被押上车,她的担忧之情还是溢出嘴角:“你真的没事吗?”
他最后朝她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警车带着他呼啸而去。
留她一人一车站在高速上,想哭也哭不出来。
上车,发动车子,动作却相当陌生而且笨拙。她根本就不敢踩油门,身边车子来来去去,都是速度飞快,她颓然的坐在车内,高速路上也不准掉头,她要一直往前开吗?这样就回到榕城去了。
她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时,有人在外面瞧她车窗。
她扭头一看,居然是白元修。
江一寒到现在也没消息,白元修真的已经急疯了,而现在他居然出现在这里,苏染赶紧摇下车窗:“白元修,你怎么在这儿呢。”
白元修对她招招手,示意她下车,她下来了,他就上了车,又叫苏染也上车:“容铭远打电话给我的,她不放心你开车,叫我过来看看,你还真的在这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苏染上了后座,车子如离弦的箭飞出去。
原来,容铭远连这个都
考虑到了,苏染忍不住问:“一寒有消息了吗?”
白元修摇头,却比过去镇定许多:“至少臧雨诺不会伤害她的,再等等吧。”
“嗯,那周悦然呢,你们,没事儿吧。”周悦然那小兔子般纯净的眼神一直留在苏染的脑海里,她是真的爱白元修的。
结果白元修却说:“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她现在也另外有了喜欢的人。”
“什么?”苏染真的没想到,“这么快?”明明之前还爱的死去非君不嫁的,怎么这会儿这么快就琵琶别抱了。
白元修倒是并不介意,甚至还带着玩笑的口吻:“对方长得比我俊俏,也不缺钱,又会讨女孩子欢心,自然是容易喜欢的。”
不过平心而论,苏染说:“如果她真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就祝福她吧。”爱上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即使现在如愿嫁给他,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不断介入他们的婚姻,最后只能以惨淡收场。
她像是过尽千帆,似乎看透很多事情。
“对了,容铭远的事情,你知道吗?”苏染忍不住打听。
白元修专注着开车,但还是抽空回答了她:“知道,但无能为力。”
“为什么?难道连你都没有办法可想吗?”
“看不出来,你还ting关心他的吗?”当年合~欢的事情,白元修亦有份参与,自然知道容铭远加之在苏染身上的什么样的痛苦。
苏染闻言,面色一僵,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抿着唇不说话了。
白元修自知失言,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道歉:“算我说错话,不过我也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乔云深在背后推波助澜,容铭远不落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恐怕不能完。”
她全身一震,真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将她送回了度假屋,白元修就告辞了。
那是闹事者已经被警察赶走,可容铭远被捕的消息上了今天的晚间新闻后,苏染第二天就发现这个度假屋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
向晚过来找她,问她什么时候走。
封景墨给她的半个月其实也要到期了,这个时候走,最合适不过了。
她开始慢腾腾的收拾东西:“今天就走吧。”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向晚嗯了一声,也无精打采的:“那我也走吧,这里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两人收拾完东西下楼去退房,结果在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苏染听到旁边有人说:“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着急走啊。”
转头,发现原来是穿着一身白衣黑裤的郑佳人戴着墨镜出现在柜台前,她不是来办理退房手续的,而是来续房的,她推高了墨镜,看着苏染的眼神中充满鄙夷:“要走就赶紧走吧,看了就心烦。”
向晚不喜欢郑佳人的趾高气昂,更加明白她与容铭远的关系,所以忍不住出声:“郑小姐真是好修养,替人抱不平呢,也好,酒店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客人就好了,那祝你住的愉快,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