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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佳人跳下桌子,一步步的靠近宋磊,直把他逼到了墙角。
宋磊无辜的看着郑佳人,双手举在两侧,不确定的看着她:“郑小姐,你要干什么?”
这位大小姐性子一向不可捉摸,他真吃不准下一刻她会干嘛崾。
郑佳人死死的盯着宋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说,那个镜湖花园是不是你们的楼盘?躏”
宋磊心中一惊,镜湖花园是容铭远吩咐悄悄进行的,十分低调,基本没有人会联想到这个产业是容铭远的,郑佳人怎么知道的?
郑佳人跟宋磊隔开了一步的距离,双手插在胸前,看着宋磊的反应,满意的盯着他:“现在你还想说什么?还说你不知道他在哪里吗?”
宋磊苦笑,干脆坦白:“那个产业确实是容总的,他出来之后,让我打理着那边,不知道郑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郑佳人得意的看着宋磊,脸上的表情自傲,“你以为我在郑家就是什么都不干的千金大小姐?不过,宋磊,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容氏的资金明明都被冻结了,容铭远是从哪里来的资金去投资镜湖花园?”
关于这一点,宋磊其实也觉得奇怪,当初容氏的资金被尽数冻结,把容铭远从监狱里弄出来还是自己掏的腰包,他也想不出来到底他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
凡事有因必有果,他们都不记得,当初在度假村中,容铭远和谢明权打的那个赌。
谢明权虽然是个十足十的小人,但赌桌上的事情一向是说一不二的,谢明文虽然让容铭远送进了医院,但他并没有对自己赌桌上输给容铭远五座酒店的事情进行抵赖。
这些资产全部算在了容铭远的私人账户上面,容铭远又悄悄的将这些资金转移到了他母亲许靖华的名下,这次容氏还能在暗中偷偷的运作,这些钱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个集团,不仅要有孤注一掷的魄力,更要有防患于未然的长远眼光,容铭远步步为营,命运操纵别人,他却轻易的将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
郑佳人逼问宋磊半日,见实在逼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禁垂头丧气的看着他,命令:“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得用苦力来弥补我这半天的时间。”
宋磊苦笑,这位大小姐的思维会不会太奇怪了?他浪费的这半天时间还没说什么呢,还得给她弥补她的损失。
“好吧,郑小姐想要我怎么弥补?”
宋磊认命,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郑佳人看宋磊态度还算不错,满意的点头:“叫我佳人或者佳佳,不要郑小姐郑小姐的喊了。”
“嗯,行。”
郑佳人眼珠子一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宋磊看着她的样子,隐隐觉得不安,她究竟又要干什么?
果然,郑佳人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宋磊瞬间就魂飞天外。
郑大小姐笑眯眯的看着宋磊,勾了勾手指:“听说最近榕城新开了一家鬼屋,还蛮刺激的,宋特助,陪我走一趟吧。”
宋磊天生就害怕鬼神什么的,这一听,吓得急忙摆手:“郑小姐要是有兴趣,还是自己去玩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
说完,宋磊像逃跑一样,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
郑佳人看着宋磊急忙逃走的样子,不禁捂嘴偷笑,哈哈,真是个胆小的男人啊。
宋磊欲哭无泪,摊上一个不负责任又行踪不定的老板,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此刻,这位不负责任的老板优哉游哉的躺在床上,颐指气使的看着苏染,一会儿要吃苹果,一会儿又要喝粥。
苏染忙前忙后的,觉得自己简直不上班还要累。
到后来,苏染也觉得奇怪,容铭远怎么发着烧都生龙活虎的,额头明明烧得像火一样,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而且,从他生病开始,容铭远就毫不客气的霸占了她的床,从此小毛毯和沙发变成了她的地方。苏染觉得头疼,不过才一天时间,好像这个屋子就换主人了似的。
苏染气不过,放下了菜刀,气冲冲的走进卧室里面,朝着容铭远伸手:“容总,你要是不走也行,卧室你住也可以,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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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远摊手:“我一个越狱的逃犯,怎么会有钱啊。而且,貌似你在容氏当秘书,买的那些衣服什么的,好像也没有还钱给我吧?”
苏染现在才发现,论翻旧账的本领,容铭远也不甘落于人后。
她瞪着他,开始耍赖:“那不管,反正你要是想在这儿住,就得付钱。”
她一个小员工,拿那么点工资,平时一个人花销倒是够了,再加一个容铭远,这几天因为他病了,又是买药又是买菜的,财政出现了巨大的赤字。
容铭远想了想,笑着建议:“要不,你把我送到警察局吧,警察肯定会给你一大笔奖金,你不是恨我吗?正好你也解恨了。”
苏染一脸不解的看着容铭远,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是想要干嘛,越相处越琢磨不透,而且,当初他威胁自己的时候,一威胁一个准,现在当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她怎么感觉自己依旧占不了上风呢?
苏染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容铭远,吼:“你在这里当搬运工,总是有工钱的吧?”
容铭远摇头摇的更欢,“我现在还没有媳妇,要攒钱娶媳妇的,你知道的,现在娶一个媳妇多么困难,尤其是像我这样沦落到这个样子,要不赶紧挣钱,肯定娶不到媳妇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的,像真事一样。
苏染气结,他容铭远想要的女人,还不是信手拈来,只要他一勾勾指头,想要嫁给他的女人估计都能从榕城头一路排到榕城尾。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冲她一笑:“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考虑考虑把血汗钱交给你。”
苏染毫无办法,冲他翻个白眼,转身,“行,你攥着你的血汗钱娶媳妇吧。”
她想出去,却不防被容铭远猛的一拽,陷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什么,容铭远的怀抱滚烫,带的她脸颊也烧起来。
容铭远眼神灼烈的看着苏染,摸着她的脸,顺着眼睛,鼻尖,唇瓣,一路往下。他懂得她每一个敏感的地方,苏染身体轻颤,她摁住了容铭远停留在她脖子上的手。
声音也带着颤抖:“容铭远,你放开我,快点。”
容铭远声音带着沙哑,苦笑着看着苏染,泛着苦涩:“染染,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那么多的伤害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苏染知道,自己心中的那道仇恨筑起来的防线已经快要全线崩溃,容铭远以不可抗拒的姿态进入她的世界,强迫她忘掉那些伤痛。
仇恨的影子虽然在心里渐渐淡去,但她依旧不能忍受,容铭远的身体出轨。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苏染的心瞬间就冷却下来,她声音泛着清冷,脸色瞬间冰冷起来:“放开我,我说真的。”
容铭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松开了手。
他苦笑着紧盯着她:“染染,你妹妹的死确实与我有关,但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还有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你信吗?”
第一次,他放下了男子的尊严,这么可怜的看着苏染,像是急需得到救赎的孩子一般,神色乞求的看着苏染。
苏染沉默了许久,才转过头,她心中的那些伤痕虽然深重,但再深的伤口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愈合,这么长时间,她也明白了,过去的那些事情确实不能都怪罪在他的头上,当初是自己太过激动了,失去了理智,是她对不起那两个孩子。
换个想法,是她杀死了容铭远的孩子。
“铭远,我在乎的不是那些过去的事情,而是现在。不管你怎么想我,我不能接受身体和精神不一致的人,你知道吗?”
容铭远疑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问:“你是什么意思?”
苏染不想说的太白,浅淡笑笑:“郑志远生日那天晚上,宋磊说你胃不舒服,我去了你海边的别墅。”
说完这句话,苏染离开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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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远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宋磊曾经告诉过他,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心存芥蒂。
他苦笑着,却也觉得开心,这么说来,苏
染心中并不是没有他的,在她心里,他还是占有一席之地。
容铭远笑了,最少现在可以确定,染染心中的仇恨已经慢慢散去,这个最大的障碍解除了,其他的,他可以慢慢调查清楚。
他慢慢躺回去,眉头微皱,苏染说那天晚上她曾经看到一个裸背的女人在他的别墅里面,可是他根本就只在客厅里坐了一下,根本就没见到过别人。
那别墅平时除了王姨和苏染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有钥匙,那那个女人会是谁呢?
睡到半夜,苏染忽然听到卧室里有轻微的呻吟声,像是极力隐忍,却因为太痛苦,不得不发出声音。
她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敲门:“容铭远?你怎么了?”
她担心着他,他发烧了那么多天却依旧没有要好的迹象,难道又严重了吗?
敲了一会儿门,没有人应,苏染着急了,着急的找来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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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一室昏暗,窗外的月光朦胧的洒进来些许的微光,苏染开灯,才看到容铭远并不在床上,他靠在床边的角落,右手紧紧的捂在右腹上,脸上冷汗淋漓,眉头紧皱,像是在极力忍受什么痛苦。
苏染吓了一跳,急忙跑到他跟前,蹲下来,焦急的看着他,“容铭远,你咋了?走吧,我们去医院!”
这个情况她绝对处理不了。
容铭远脸上汗如雨下,他右手捂着腹部,左手却抓住了苏染的胳膊,“没,没事,不,不用去医院。”
苏染急了,他都疼的脸色苍白了,还说没事!
不管他说什么,苏染把他扶了起来,容铭远右腹处疼的像是万千条虫子在那里撕咬。
容铭远身材高大,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苏染身上,苏染吃力的架着他一条胳膊,咬着牙,艰难的往前挪动。
痛觉神经主宰了他所有的思绪,但容铭远还是停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压在苏染身上的重量已经快要把她压垮了。
“染染,我没事,不用,不用管我。”
苏染咬着牙,根本没有力气跟他说话,走了几步,苏染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才说:“你给我闭嘴,不要跟我说话。”
好不容易连扶带拖的总算是把容铭远给弄上了车,他们还算运气不错,刚好厂子里有车要去市区里送货,可以带他们一段。
苏染和容铭远坐在车子的后座,外面漆黑成一片,如同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光亮。
她擦着他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汗水,焦急的喊他:“喂,你撑着点啊,就快到医院了,就快到了,你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就好。”
她重复的说着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容铭远还是在安慰自己。
苏染后悔着,她早就应该带容铭远去医院,不该听他的,放任他的病情加重。容铭远的手被她紧紧的握着,连她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多么害怕和紧张。
容铭远皱着眉头,他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已经不再清晰的苏染,其实对她的说的话,并不能够听真切,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好像她...在哭?
他伸出手,替她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轻声安慰她:“染染,我没事儿,你别哭,我没事儿。”
苏染却因为他这句话,眼泪掉的更凶,他一定要让她担上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吗?
他一定要拿自己的生命这样开玩笑吗?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苏染又担心又气,忍不住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身上。
容铭远咳嗽一声,腹部的痛楚渐渐放大成无可忽略的模样,好像快要麻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抓住了苏染的手掌:“染染,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们婚姻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苏染握着他的手,一叠声的回应:“我相信,我都相信,你别说话了,等会儿就到医院。”
容铭远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略微摇摇头:“不,我怕再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染染,我爱你...”
路被无限的拉长,苏染一路催促司机:“师傅,麻烦你开快点,再快
一点啊,求求你了。”
她从来不知道,这一刻的失去感会这么强烈,苏染握着他的手,她想看清楚他的样子,眼睛里的泪珠却总也抹不赶紧,一遍遍的模糊她的视线。
到了医院,容铭远被送去急诊,他已经没有意识,手却紧紧的攥着苏染的,苏染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半夜,医院走廊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苏染坐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她太紧张和害怕了,害怕到丝毫也没有顾及到周围的人和事。
一双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肩膀上,接着传来一声熟悉而温润的嗓音:“染染?”
苏染诧异的扭回头,身后,乔云深神情疑惑,带着一丝不解和欣喜:“真的是你,染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医院里呢?”
苏染擦擦眼角的泪,反问他:“云深?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乔云深捏捏鼻梁,脸上有疲倦之色:“乔家的一处工程出了问题,伤了几个工人,家属在医院,要讨个说法。”
苏染点点头。
乔云深甩去了那些纷繁的事情,疑惑的问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医院呢?哪里不舒服吗?”
他关切的看着她,丝毫不掩饰他的关心。
苏染下意识的扭过头,云深跟容铭远一向水火不容,如果告诉他,容铭远在里面急救呢,还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苏染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没事儿,一个朋友忽然得了急病,我是陪着他来的。”
“哦。”
乔云深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再问下去,也许连苏染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习惯性的往右上角看,他知道她撒谎了,却没有拆穿。
“那你饿吗?我还没吃饭,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些东西?”
乔云深故意换了一个话题,他也想知道苏染最近过的怎么样,虽然他知道她是在一个建材工厂打工,但他还是想要亲口听她说,过的如何。
苏染却婉言拒绝了他,容铭远还在里面,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呢,她绝对不可能走开的,只能拒绝乔云深。
“哦,这样啊,那需要我在这里陪着你吗?”
“不不不,不用的,云深,你去吃饭吧。”
苏染下意识的摆手,那副急切的样子,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让他走似的。
乔云深眼神暗淡了下去,她竟然这么不希望自己呆在她身边!
他勉强的笑笑,跟她告别:“那我先去吃饭,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不用了,云深,你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我。”
乔云深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从来不曾对他这么绝情过,乔云深眼底的阴鸷加深,他要知道,那个在急救室里急救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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