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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封景墨。”
宋磊放下了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容铭远。
关于这件事情,容铭远倒是觉得疑惑的很,他跟封景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压根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当初他在法国的问题是乔云深搞的鬼,就算他想整人也整不到他这里,而且,就算当时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苏染,现在也不存在了。
他思考了很久,想了很久,募得笑了,如果他没有猜错,或者是因为宋若初..謦.
“宋磊,把周五的事情都推掉,我有点事情需要确定一下。凡”
宋磊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容铭远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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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走进乔家,院子里已经是繁花盛开。
苏染跟在乔云深的身后,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乔镇远会突然想要见她。
还没到书房,庄清神情奇怪的看着乔云深,给了他一个十分歉意的表情。乔云深问她:“庄姨,怎么了?爷爷在书房里吗?”
庄清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书房里,依旧是一片昏暗的样子,乔镇远坐在书桌后面,身后站着的他的私人律师,那人三十岁左右,带着金丝边的眼睛,西装革履,手中拿着文件袋,见他们进来,冲他们点头微笑了一下。
莫名的,苏染觉得有些紧张,什么事,还需要律师来吗?她和云深并没有结婚,更谈不上什么离婚纠纷吧?
乔云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乔镇远的律师,他只有在乔镇远立遗嘱的时候见过,现在是要重新立吗?
乔镇远转过身来,看着苏染和乔云深都在了,示意他们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
“爷爷,到底是什么事?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情,如果不是很重要,我们改天再说行吗?”
乔云深自然也知道,律师都来了,肯定是非同寻常的事情,他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只要涉及到苏染,他忽然觉得一点把握都没有,总是想往后拖就往后拖。
“这件事不会耽搁你多长时间,耐心听着就好。”
乔镇远直接拒绝了他,示意律师可以开始记录了。
还是遗嘱的问题,“我们乔家对苏染这么做是有些过分,所以,该补偿的,我乔家也不会推辞,我名下对乔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全都转移到苏染名下,也算是对苏染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交代。”
乔镇远一字一句的说着,在场的人,除了律师,脸上都布满了惊讶的神色。
苏染讶异的看着庄清,难道她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告诉乔镇远吗?而且,就算她没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值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如果给了自己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自己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乔镇远怎么还会因为门第问题把自己赶出乔家呢?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苏染的脑海里面,乔云深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阵沉默,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乔镇远看着他们,沉稳的开口:“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异议,那就这么改了。”
“爷爷。”
乔云深忍不住出声。
看样子,乔镇远真的不是跟自己在开玩笑他才出了声。
乔镇远坐在那里,带着自然强大的气场,“云深,你有什么问题吗?”
“爷爷,如果把乔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了染染,那她跟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我就可以把她娶过门了是吗?”
乔镇远摇了摇头,早就料到了乔云深会问这个问题,他冲庄清点了一下头:“叫瞳榄进来。”
苏染和乔云深同时一愣,瞳榄回来了?什么时候?
庄清应了一声,出去将瞳榄叫了进来,看到瞳榄,乔云深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刚才庄清会对自己抱歉的笑。
瞳榄穿着一件水蓝色的上衣,配着白色的裤子,肤色也比之前黑了不少,她走进来,并没有看乔云深,只是冲着苏染微笑了一下。
苏染也略带着尴尬的回了一个微笑。
“瞳榄,你过来。”
乔镇远将瞳榄叫了过去,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跟乔云深说:“你的婚事,我做主了,近日就把瞳榄
给娶过来吧。”
除了庄清和那位律师,其他人都是满脸的惊讶,乔云深不知道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瞳榄更加惊讶,昨天她接到了乔镇远的电话,命令她尽快返回乔家,却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
怎么会忽然让自己嫁给乔云深呢?走之前,他不是已经跟苏染在一起了吗?而且,她也不想自己以后生活在不幸的婚姻里。
“我不同意。”
乔云深和瞳榄异口同声。
乔镇远却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强硬的表示:“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乔家从此没有你这个孙儿。”
他没有说瞳榄什么,毕竟瞳榄是庄清的孩子,就算不娶瞳榄,乔云深也要娶别的女子,随便是哪个女子都好,除了苏染。
乔镇远这么说,算是铁了心了,乔云深脸上蒙上了一层雾,苏染看不清楚,别人更看不清楚。
屋子里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乔云深忽然拉着苏染站起来,他带着满脸的歉意看着乔镇远:“爷爷,如果以乔家来逼迫孙儿,那么,我只能说,原谅孙子的不孝吧。”
他冲乔镇远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就想带着苏染离开。
也许对其他男人来说,一辈子最重要的事业,然而对他乔云深来说,偌大的事业唾手可得,只要他想,依旧可以白手起家,而苏染却不是永远在等着他的。
所以,他宁愿放弃了乔家,也不愿意丢了苏染。
他毕竟是乔家的血脉,日后来日方长,他不信爷爷会真的不要他,这样,也是权宜之计。苏染拉住了乔云深,这个情况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云深因为自己而跟乔镇远闹翻了,毕竟不妥。
乔云深冲她心安的微笑,凑到她的耳边低语:“染染,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弃你。”
他费尽心机,甚至愿意放弃乔家,都只不过是想要娶她过门。
瞳榄眼神暗了暗,过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把乔云深放下了,到了现在,她才明白,说放下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的再骗自己,只要那个高华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还是会心动,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将他牢牢的记在心中。
“你跟苏染不能在一起!”
乔镇远手中的拐杖“笃”的一声捣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他的声音里甚至已经带了怒气。
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乔云深的性格,看似孝顺听话,一切都听他的意见,其实一直都很有主见,乔镇远微叹口气,看来今天不说,怕是怎么都不行了。
乔云深和苏染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乔镇远的这声喊,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
“云深和苏染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顿了顿,乔镇远开口。
等到书房里只留下三个人,乔镇远才缓缓的开口:“苏染,那金锁你带了吗?”
苏染一愣,乔镇远怎么会忽然问自己这么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问题呢?不过,她还是从脖子上把金锁解了下来,“在这里。”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是不是?”
“嗯。”
苏染回答着,依旧不清楚乔镇远问这些的用意何在。
“金锁上的花纹你注意过没有?可曾见过?”
乔镇远不紧不慢的说着,眉头渐渐皱紧。一直站在苏染旁边的乔云深知道,乔镇远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的,他拿过了苏染手中的金锁,仔细的盯着看了一会儿,那上面的花纹刻得很深,但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擦已经变得模糊了一些,乔云深仔细辨认,半晌才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爷爷,是棋局吗?”
乔镇远点了点头,再问:“这个棋局,你见过没有?”
苏染就着云深的手仔细盯着,两个人仔细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就在乔家的那盘残棋,那盘乔镇远一直都乐此不疲的盯着的残棋,因为曾经仔细研究过那棋盘,乔云深印象很深,很快就确定了,金锁上刻着的花纹正是那局残棋。
可是,乔家的残局怎么会在这个金锁上面呢?
“爷爷,你的意思是,染染跟我们家是
有关系的吗?”
乔云深不确定的问出了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苏染也是一脸凝重,难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真的,母亲真的是乔镇远的女儿?
然而,乔镇远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们彻底的震惊了,现实之所以比想象来的真实,是因为现实永远也不会如想象一样,那么简单。
“如果没有错,苏染,是我的孩子,云深,她是你的姑姑。”
乔镇远平静的说着,多日来放在心中的事情如今说出口了,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一直沉在心底,也总算是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一直反对乔云深和苏染的婚事。
这句话一出,苏染和乔云深都愣住了。
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在他们两的脑子里炸开了一样,苏染愣愣的看着乔镇远,眼前的这个老头子,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母亲那么多年都没有提过他呢?他们曾经那么困难,捉襟见肘,而乔家是榕城有名的企业,母亲为什么不来找他?
乔云深同样惊愕的看着乔镇远,他试着问他:“爷爷,你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和染染分开,对吗?”
毕竟这个事实太大,也太让他难以接受了,一直深爱的姑娘变成了自己的亲姑姑!让他怎么接受?
乔镇远接下来的话,却破灭了他所有的幻想。
“染染是我的孩子,云深,如果你相信,可以去做DNA亲子鉴定,当初苏染的母亲不声不响的离开乔家,是怀有身孕的,这么多年,我以为她早就不要那两个孩子了,没想到,再看见,竟然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当他看到墓碑上那张照片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苏染是自己的孩子无疑,所以才会那么反对云深和苏染的婚事。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跟染染还有话说。”
乔镇远知道,这件事情带给乔云深的冲击有多大,但是如果不说,可能带来更加不可收拾的后果,他已经对不起苏染的母亲,不能再让他的后辈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
乔云深有些失魂的出去了,甚至都没有再看苏染一眼。
等房间里只剩下了乔镇远和苏染,乔镇远浑浊的眼睛里才蕴含了浊泪。
他带着些颤抖的声音说:“染染,你坐吧。”
苏染应言坐到了乔镇远的对面,现实真是跟她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对面坐着的耄耋老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哈哈,真是可笑,从有记忆开始,母亲就从来没有提过父亲是谁,就算她跟苏沫也曾经执着的问过,母亲也是讳莫如深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就在来乔家之前,苏染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儿,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了任何亲人的孤儿,现在,却忽然有人告诉她,他是她的爸爸!
苏染的身体一直在轻轻的颤抖,她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乔镇远。
“染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想让我怎么补偿你,也尽管开口。”
事到如今,他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在金钱和亲情上多给予她补偿,除了这些,他想不出任何补偿的办法,甚至,他愿意为了她改了遗嘱,足以看出他的歉意。
苏染却并不在乎这些,金钱不过是身外之物,她现在孑然一身,不管怎么样,总是可以活的下去的。
沉默了很久,苏染忽然问:“当初,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小时候,她和苏沫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的父亲,他们被欺负了,总是有父亲在后面保护的,而她和苏沫只能相依为命,有母亲的时候,她和苏沫还是幸福的,最少还有人当他们的保护伞,他们还有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可是母亲走后,苏染不得不挑起了苏家的粱,照顾妹妹苏沫,她强迫自己变得强,更强,因为,没有人会怜悯他们,她和苏沫,只能相依为命,只能依偎着互相取暖。
现在,她只想问一句,乔家这么大的家业,为什么当初会把母亲和他的亲生骨血赶出家门?
听着苏染的诘问,乔镇远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忽然浮现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当初,小苏不是被他赶出乔家,是小苏自己走的。
他曾经找了她好长时间,可是,一个想要躲起来的人,要找到又谈何容易,他也怎么都不会想到,苏染的母亲会就在榕城,甚至与他们乔家就隔了几条街。
“染染,当初你母亲毅然决然的要离开乔家,我找了你们很久,最后...”
乔镇远无奈又带着些悔意的说着,苏染却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说的真是好听啊,母亲当时带着她,还有肚子里的苏沫,她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乔家赶她,她会那么决然的离开吗?甚至恨到都再也不愿意提起他?
“乔老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乔家的财产不必给我,我不需要。”
苏染擦擦脸上的泪珠,她站了起来,无视掉乔镇远在她身后的话,苏染径自跑出了乔家。
庄清见苏染跑出去,敲了敲门,乔镇远背对着门,脸上的表情没有人看到,他沉痛后悔的看着窗外的红~梅树,当初,苏染母亲的离开,说不是乔家逼迫她,赶走她,谁也不会相信,别说苏染,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乔家逼走了她。
当时,乔家的产业正处于上升的阶段,乔镇远虽然已经不是风华正茂,但岁月沉淀在他身上的英气和强大的男性魅力开始无限的散发。
已经忘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总之后来,他竟然真的和苏染的母亲陷入了爱河,隔着长长的岁月的河,他们开始了一段不算浪漫,但绝对算得上轰轰烈烈的忘年之恋。
当时乔镇远被封为了战斗英雄,不朽的功绩是乔家赖以发展的人脉基础,乔穆廷乔颜廷强烈的反对他和苏染的母亲在一起,说他们在一起是丢了乔家的脸。
饶是被所有人不容,他还是和苏染的母亲生了一个女孩,后来,甚至争分夺秒的又怀上了二胎。
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苏染的母亲承受了多少他并不知道,只是她脸上的忧虑越来越多,后来,更是越来越坚定了,要离开他。
乔家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不光彩的女子的存在,饶是她优雅,处事得体,然而,她和乔镇远年龄上的鸿沟就足以盖过她所有的优点,那个时候,舆~论的压力多大啊,苏染的母亲自然也知道如果她继续在乔家带着,会给乔镇远带来多大的影响。
于是,在乔家的人翻来覆去的找她谈话之后,苏染的母亲选择了带她离开。
那个时候,苏染还不到一岁,是完全不会留有记忆的年纪。
她离开后,乔镇远也曾经派人找过她,可是,那个时候,乔家又怎么会允许她被找到呢?饶是只隔了几条街,她不主动出现,他们便永远也不会找到她。
后来,在漫长的岁月中,乔镇远也渐渐的将她搁在了心中,只变成了一个念想,想念的时候,也就只能看看那一盘还没有下完的残局。
苏染的母亲是一个极其有才华的女子,那局残棋便是她和她下的,至今无人能破解,也就是为了讨她欢心,乔镇远才会命人去打了那一个金锁,当成了苏染的满月礼物,送给了她。
那么长长的一段岁月,如今想想,也不过须臾的时间就过去了,他不曾想到,再次看到她会是在冰凉的墓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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