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场景,染雪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太大而反映,“我来找你谈谈洛兰的事情。”
厉爵先是一阵沉默,既然过了许久之后才问道,“谈什么?”
染雪做到一旁,先是叹了一口气,“关于洛兰的事情凭你厉氏当家人的本事应该知道的差不多了吧。我……”
“有话直说。”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听她在这里说过多的废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作为当事人我想你有资格知道一些真相,你也知道我是洛兰的姑姑,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走的近一些,对于当初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人。当初你们两个是那样的郎才女貌,但是可惜啊……在你出国没多久之后她也因为你二伯的原因被迫远离。但是也许你不知道——当初她为你挡下的那一刀,对她的伤害是一辈子的。撄”
厉爵的神情没有多余的变化,这样染雪心中有些没底,但是不管如何今天她来的任务是将当初的事情全盘说出,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了。
“当年洛兰替你当挡下的那一刀,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受孕,她因为那一刀失去了一个成为一个完整女人的机会。偿”
始终沉默着的厉爵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健硕高大的身体站在书房偌大的落地窗前,挺然屹立的身姿就像是亘古的寒石。
商界在最初有这样一个形容,厉爵的冷带着君临天下的无上威严,他的沉默是世间最锋利的冰刃,冷——直达肺腑。
对于强者,特别是对于金字塔顶端的强者,人总会产生一种发自心底的怯弱。染雪也不例外,她可以对着赵东冶那样平常的男人吆五喝六,在厉爵面前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狠狠的咽了几下口水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当初洛兰的父母并不同意她跟你总是搅在一起,但是那丫头就是死脑筋认定了你之后,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当你被国外的名牌大学破格录取的时候,洛兰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她总是说你那么优秀总有一天会站在世界的顶端,而她却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有一点时间她一直给你打电话,但是得到的消息永远都是你在忙学业上的事情,渐渐地她就开始怀疑你在躲着她,于是胡思乱想的她听信了父母关于你在外面有了新欢的消息。
而就在这个时候,家里又出现了资金方面的问题,厉二伯派人来到家里开出条件,以替洛家摆平债务相威胁,逼迫洛兰远走他国。这期间她不止一次的逃跑,但你也知道厉二伯的手段,她一个柔弱的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
这时间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心灰意冷的她跟一个外国男人结了婚,又离了婚。等她有了能力可以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结婚了。神情恍惚的洛兰在开车的时候一个分神就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虽然幸运的抱住了一条命,但是却也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清楚的记得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染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这丫头啊,就是一个死心眼的,就念在她曾经为你挡过一刀,有念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多多关心她一些吧,这女人啊,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些东西。”
“好了……我今天来呢,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傻侄女闷声不吭的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如果以后洛兰有什么问题的话,劳烦厉总给我打个电话。”从包中掏出一张名片递了上去。
染雪肃然站起,厉爵却是站在落地窗前没有任何的动静。染雪识趣的知道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点头打过招呼后,推开门走了出去,当门阖上的那一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书房的半个小时她几乎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那个男人,那个站在顶端的男人,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无声的就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虽然不知道的今天自己的这一番话的效果如何,但足够给身为当事人他一定的冲击了吧,对于这个侄女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以后能不能留住这个男人,就看她自己了。
如果洛兰能在厉爵身边长久的待下去,即使当不成厉氏的主母,对于他们这些亲戚来说都是不小的一笔助力,这年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永恒的利益才是货真价实的,这也是她答应来世家公爵将当初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说出来的原因。
染雪跟洛兰打个招呼之后没有多留便匆匆离开了。而洛兰有些待不住的对着伊依长吁短叹,伊依拿着手机打着游戏,对于她的惺惺作态毫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今天染雪来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爵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姑姑跟他说了什么吗?”洛兰“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语”。
热火朝天的打着游戏,并没有打算接话,厉先生说了呐,不需要委屈自己跟不喜欢的人交流呢。
洛兰对于伊依这一副冷漠的模样,恨不能咬碎了银牙,但是即使心中再愤怒也不能表现出任何蛛丝马迹,谁让她是客人呢?总有一天她会挺胸抬头的成为这栋别墅的女主人。
亲昵的上前挽着伊依的胳膊,“我们去……”
“哎呀……”低头玩着游戏的伊依因为她的打断,惊呼一声,“哎呀,死掉了……好可惜,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到这一关的。”盈盈的水眸幽怨的望着她,似乎在说——都是你不好。
对于她这种小女孩的稚幼行为,洛兰心中很是不屑,这种没脑子的女人她早晚会把她从厉太太的位置上拉下来。
“以后再玩吧……伊依,爵现在还没有出来……我们去看看吧,不知道是不是姑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如何因为我让爵担心的话,我会心里不安的。”很是苦恼的紧皱着眉头,却在无形中透露出很多的信息。
比如,染雪在书房跟厉爵谈论的事情是关于洛兰的。
比如,这件事情涉及到洛兰的事情与厉爵密切相关。
总之一句话,这是她与厉爵之间的事情,而没有伊依什么事情。这是在公然下战书了?
伊主编无所谓的表示,生活太无聊她很欢迎有人给她找点乐子呢。
“走吧,我们去看看。”并没有征求伊依意见的意思便拉着她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抓着伊依手腕的手明显是用了力气的,并且她手指上佩戴的戒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刚才抓她手腕的时候狠狠的刮扯了一下,伊依娇嫩的皮肤当即有想要溢血的征兆。
伊依猛地将手缩手,停下了脚步,“要去你自己去,我……没兴趣呐。”
洛兰却是蓦然一笑,嘴角全是讽刺,“怎么?怕了?”
这戏总就是演不下去,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水眸中快速地闪过锋芒,“洛小姐,作为客人你很不合格呐,怎么可以对女主人作出这样没有礼节行为呢,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生性粗鲁呐。”
在进入世家公爵后洛兰第一次表现出了自身的强势,没有了邻家女孩的温婉与柔顺亮出了爪牙,“伊依,不要以为自己现在担着厉太太的名号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是因为我没有回来,现在我回到了爵的身边,属于我的我全部要拿回来。”
“哦?”伊依像是听到了极为有趣的笑话,促狭的凝视着她,“属于你的?什么是属于你的?”
洛兰高傲的扬起下巴,以一种极为傲慢,极为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当然是爵!站在爵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这是我们从小就定下的约定。”
伊依指尖缠绕着长及腰部的墨发,一圈一圈的转着弧,以一种极为惋惜的声音说道:“真是可惜呢,现在的厉先生是属于我的了呐。”将“我的”二字咬的极重,生怕她听不清楚一样。
洛兰的脸当即沉了下来,如同晴空万里猛然出现的乌云盖日,看着伊依的小脸觉得碍眼至极,就在伊依等着她爆发的时候,她却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将自己处于愤怒边缘的情绪拉了回来,“伊依,你想激怒我?”
呵……还是一个带着脑子的对手呢,竟然没有发火,不过这样也好,有点智商的对手才会更有意思,一开始就捏死的蚂蚁那可就真的太没意思了。
“你想多了呐。”伊依眨眨眼眸,云淡风轻的歪头轻笑。
洛兰仰头风情万种的勾勾耳边的碎发,凑到伊依的耳边,嘲讽的低语,“你……是斗不过我的,不过是我不在时候的替身而已,正主都回来了,你——该退场了。”
伊依的脸色终究是变了变,不知觉得因为她的话而皱起眉头,原本平稳的心情也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变得阴沉。
真是自信呢,竟然说她是替身吗?
替身?真是一个令人厌恶的词呢。任何一个女人听见被人这样评价自己都不会开心的起来吧?
就在伊依准备抬腿走人不想再跟她逞口舌之快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洛兰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然后痛苦的低声叫了一声,“伊依……你别这样……你弄疼我了。”
而这时不偏不倚,书房的门打开了,厉爵高大笔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伊依听见动静,眼神望过去,看到男人的视线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
而这时的洛兰仿佛没有任何察觉的还在那里低声“乞求”着,“伊依,松开手好吗?真的好疼……你弄得我好疼。”边说着眼中便开始累积眼泪,疼痛难忍的对着伊依哀求。
伊依知道这是一出精心设计过的戏码,是洛兰为她准备的一出好戏。
直到后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洛兰才不经意的回头,在看清楚来人的情况下,柔美的脸上,有眼泪忍不住的开始滑落,“爵……”
伊依知道这个时候她该做的是将手从洛兰的手上拿开,但是在听到洛兰的那一句柔情似水的“爵”的时候,突然就静止不动了。
不放,不拿开。
她也想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厉爵会怎么做。
对于伊依意外的“配合”,洛兰有一瞬间的惊异,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了?竟然还不把手拿开,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这场戏就更加逼真了。
迎上厉爵的视线,杏眸中充满了委屈与乞求。
厉爵的眼神闪了闪,一步步铿锵的走向两人,伊依挺直的脊背平静无澜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直到听见——
“松手!”毫无感情的直言命令,让两个女人的神情同时产生了变化。
洛兰眼中闪过笑意,果然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伊依却是一怔,然后如烟似雾的水眸看着他仿若透过亘古的时空。
“松手!”厉爵再次命令,深蓝色的眸子充盈着不悦,“你手不疼,嗯?”
水眸蓦然睁大。
洛兰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大掌拉过她的手,眼神呵斥中带着宠溺,“你手好了是不是?”
---题外话---下周三之后稳定跟新,这几天存稿加集中考时间有点紧,希望各位mm见谅呐,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