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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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辰轩还在应付落霞宫内外的文武百官，申屠静悄悄的走出混乱噪杂的人群，神不知鬼不觉的登上了阁楼最顶层。

这里应该是落霞宫最安静的一个地方了，申屠静在阁楼顶层的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见离歌还在床榻上睡得安安稳稳，申屠静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榻上正睡得香甜的离歌，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申屠静不由得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真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克星。

两年的军营生活历练的离歌警觉性很高，今天只喝了三杯，虽然头很晕很难受，但是还并没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刚刚听到门响又有脚步声，她可以分辨出这脚步声绝对不是苍辰轩的声音，再加上着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当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人的呼吸声时，她睁开眼睛一骨碌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申屠静通红的双眼。

离歌蹙眉，“申屠静？”

明明见她睡得很熟，等自己走近时她竟然一骨碌坐了起来，申屠静也被吓了一跳，先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跳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轻抿，冷冷的瞪着离歌。

“你来干什么？”离歌冷冷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

离歌的神志虽然还有些混乱，但已不似刚才那样迷迷糊糊的了，“那总该懂得进来之前要敲门吧，一个满口规矩的人这会儿怎么会如此没有规矩呢？”

申屠静双手插怀，“少拿规矩压我，东方云朵，这里又没有别人，所以别在我面前和我摆你的太子妃架子！”

“你的温柔端庄果然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如此表里不一。”离歌轻哼一声。

申屠静瞪着一双圆眼，“那也是被你逼的，我和你上辈子有仇吗，为什么你要将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我当这个太子妃是苍辰轩的决定，我也想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不过现在看来，这好像是不可能的了。”离歌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他兜兜转转还是执迷不悟的又回到你身边，你这样的女人除了会丢人现眼你还会什么？”申屠静不服气的说道。

离歌不气不怒，“我是不是丢人现眼你说了不算，至于苍辰轩为什么喜欢我，这个问题你去亲自问他好了，我又不是苍辰轩肚子里的蛔虫，还有，我没有霸占着苍辰轩，他想要选择谁那是他的事，我同情这宫里的每一个女人，可仅仅只是同情而已，因为我改变不了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我想得到的幸福，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每个人都有权利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像从我们最初见面一直到现在，因为苍辰轩，你一直视我为仇敌，可我们一定要成为仇人一直这样斗下去吗，你觉得我们继续斗下去有意义吗？”

申屠静瞟了离歌一眼，“只要你一日在太子妃这个位子上，只要我一日没有让你身败名裂彻底滚出我的生活，我与你之间的这场斗争就一定不会停下。”

“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和你斗。”

“是吗，可自你入宫成为太子妃之后，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这后宫之中从来没有女人敢与我申屠静作对，我和太子殿下本来好好的，是你的出现改变了一切，我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因为你这样一个女人变得不像我最初认识的那个苍辰轩，当你成为苍国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你我会是一辈子的敌人，我和你之间，至死方休！”申屠静恨恨的说道。

至死方休！

这四个字听起来真的很可怕，到底有多深的仇恨，要斗到至死方休，难道她和申屠静之中必须要以一个人倒下而结束这场斗争，况且，她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申屠静争什么，直到现在，苍国太子妃的虚名，她依旧不在乎。

申屠静留在苍辰轩身边，为的是太子妃的名号。

离歌不知道申屠静想留在苍辰轩为的是什么，但是，她留在苍辰轩的身边，为的是苍辰轩这个人，因为喜欢，因为舍不得离开，因为害怕自己一辈子后悔。

“申屠静，我是杀了你父母全家还是做过什么坑害你的事情，你要这样恨我，难道就因为苍辰轩选择了我吗？”离歌十分不解的问道，穿鞋下地，觉得口渴，她走到房间中央的圆桌前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脑子里却一直想着申屠静说的话。

可有时候，女人的恨就是这么简单。

为爱而仇，因情而恨。

化身为魔。

申屠静恨离歌，不只是因为苍辰轩，让她更恨的，是连苍辰夕都对这个女人照顾有加，那个将她拒之门外的心上人爱的竟然也是这个女人，他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大呼小叫，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苍辰夕发火的样子，刚才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既然你已经嫁给太子殿下，为何又要四处勾搭，和太子殿下吵架了，你就去勾搭别的男人，有太子殿下宠爱你这还不够吗，东方云朵，我承认一直都很讨厌你，但不知道你还是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想起苍辰夕那冰冷决绝的话语与表情，申屠静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针扎一样疼。

听着申屠静这话，离歌既觉得诧异又觉得好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男人了？”

申屠静轻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还不知道吗，在御花园里和三皇子说说笑笑眉目传情，你真的以为没人看到你们俩的好事吗？”

离歌张大嘴巴，一副被惊到了的表情，她确实觉得苍辰夕这个人很不错，也觉得苍辰夕是个难得明事理可以聊心事的人，所以和苍辰夕很谈得来，但她从来只是把苍辰夕当成哥哥一样，也只是简单的接触过几次，申屠静何以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还说什么眉目传情，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离歌攥紧拳头，“眉目传情，申屠静，你是有幻想症吗……三皇子是辰轩的哥哥，还有，你说这话不但侮辱了我，更是侮辱了三皇子！”

“东方云朵，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一副纯情的模样呢，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实，你竟还大言不惭的矢口否认，怕了吗，怕我把你和三皇子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吗？”申屠静步步紧逼，眼神冰冷如刀，每句话都带着刺。

离歌气定神闲，并没有被申屠静扰乱了心神，“那你尽管去告诉苍辰轩好了，看看他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申屠静，自我入宫以来，你几次欲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我福大命大，大概早就被你弄死了……”

申屠静摇了摇头，眼神流露出犀利的光，“从来就不是你福大命大，而是因为一直以来有太子殿下护着你，才得以保全你的平安，不然你以为像你这样只会一直闯祸真的能活到现在吗？”

离歌淡然微笑，“是啊，遇到苍辰轩那是我的幸运，可是像你这种心狠手辣坏事做尽的女人，你就不怕将来遭报应吗？”

申屠静立刻接道：“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加安逸的生活，而且，只有除掉你，我的生活才能恢复如常。”

离歌狂笑不止，“可事实证明你失败了，离间我和苍辰轩关系的事，你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可哪一次成功了？”

申屠静怒不可遏的咬紧牙关，一步步往前，逼得离歌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出房间，“所以你在嘲笑我的无能，无视我的存在，觉得你赢定我了？”

门外清爽的风迎面而来，吹在身上竟是那样舒服，凉爽的小风儿让离歌立刻觉得自己的神经清明了许多，也彻底醒酒了。

离歌低下头莞尔一笑，从没想过什么输赢也没想过和申屠静争过什么，一直以来她只是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她的世界很安静很简单，她不去欺负别人，但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无疑申屠静是她在宫中最大的死对头，不止一次的陷害她，刚才在所有人面前将她扳倒让她出丑，“我能够理解你为什么讨厌我，不可否认，你比我更有资格当这个太子妃，我是只会舞刀弄枪，也没有你漂亮、没有你家事显赫、可那又怎么样，苍辰轩就是喜欢我，你就是得不到他的心！”

“我不需要得到太子殿下的心，也从未想过要得到太子殿下的心，我嫁给太子殿下就只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而我要做苍国的太子妃，将来要做苍国的皇后娘娘，仅此而已，真心……那是太珍贵的东西，我没有，太子殿下也没有，我也从来没有过的奢求，太子殿下从来没把他的心给过哪个女人，这宫里的所有女人不过都是他巩固手中权力的一个工具、一颗棋子而已，而我只要确保我的地位稳固就可以了，太子殿下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管不着，不过我不允许这些女人在我之前怀上太子殿下的孩子，这太子妃的人选也必须是我申屠静，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与我争，东方云朵，你算什么东西？”申屠静这番话说得霸气十足。

离歌靠着身后过腰的栏杆望着冷冰冰叙述着这一切的申屠静，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争权夺利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她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而申屠静想要一份纯纯粹粹的权力，而她不过是申屠静前进路上的绊脚石，申屠静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不是因为爱苍辰轩，而是害怕失去权力。

“我真为苍辰轩觉得可悲，我原以为你是因为爱他所以才不惜一切手段除掉我，可听完你说这些话……”离歌顿了顿，“申屠静，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比当太子妃当皇后娘娘更加重要的吗，在你心中，感情什么的都不重要，你就只想着权倾天下吗？”

申屠静冷笑，年少时的自己，、在意的并不是权势，但是当她深爱的人残忍的将她拒之门外，当她的真心被撕裂成碎片，她知道，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她也不要活得那么没骨气，她要让伤害过她的人知道，即便没有他，她依旧可以活得很好，她会成为这世上最强的女人。

她要让他知道，放掉她、不要她，将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感觉到遗憾，也没有感觉到伤心难过，他依旧那样淡淡的笑，好像全世界都与他无关一样，他的世界依旧云淡风轻，他开怀的笑是因为东方云朵，却把残忍留给了她。

“我能守住的，就只有这些了……爱情、真心，那些早就与我无关了。”申屠静深深的叹息道，从她嫁给苍辰轩的那一天起，她就不指望再获得真心什么了，她只是想完成自己的心愿，想要当苍国的太子妃，即便坐上太子殿下宝座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没关系，她选择的路她会承受，更会一直一直走下去，一切阻挠她的人都会被她毫不留情的踢飞。

“东方云朵，你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九头兽，无论我怎么想尽办法弄死你，最后你还是能活下来，刚刚摔倒明明出尽了丑，太子殿下却及时出现为你解围，连平日里从不多管闲事的三皇子也来呵斥我不许做伤害你的事，好好的一场寿宴，这宫里的每一个嫔妃都绞尽脑汁为母后准备寿礼，通过各个渠道寻找奇珍异宝，为了办好这场寿宴，我忙活了多少天，可你竟然只用一幅破破烂烂的百寿图就让我们所有人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所以你说我该不该恨你，就算一刀杀了你都难解我心头之恨！”申屠静双眼通红，越说情绪就越是激动，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到此刻自己的尴尬处境，苍辰轩对自己不理不睬，苍辰夕更是将自己当成仇人一样对待，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面前的这个只会扮猪吃老虎的女人，申屠静再往前一步伸手狠狠推了离歌一把。

由于离歌就站在围栏边缘，只听吱嘎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离歌身后的围栏应声断裂散落，离歌尖叫一声，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她完全找不到一个支点能够将身体平衡，在从四楼向下坠落的过程中，离歌一把扣住三楼阁楼的围栏，整个身子悬在了半空中。

正在四楼往下望的申屠静也惊呆了，见离歌的身子悬挂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每时每刻都有掉下去的可能，她吓得面色土灰。

她是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可她还没有傻到亲自动手做这种愚蠢的事，她只想不动声色的拔去这枚眼中钉，刚刚激动之下推了一下，根本没想到围栏竟这么不结实的断裂。

离歌用一只手扣着三楼的围栏，由于脚下没有支点，她根本爬不上去，再往下看看，怎么说也得有十几米，要是就这么掉下去不死也得摔成残废，想到这里，离歌喘着粗气大声叫起来，“救命……”

这时，苍辰轩也已经逃离混乱人群的包围来到阁楼脚下往上走，他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直到现在还觉得这一切就像个梦一样。

那温柔动听的“我喜欢你”始终萦绕在耳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她身边，想要确认刚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是出现了幻听还是怎么回事，他好像突然间听到有人喊救命，再一听，这声音非常熟悉，不是她的声音又是谁，可是他走的时候她还在昏睡，再说，凭她的武功底子一般人应该伤不了她，这宫中又有谁胆敢对她不利。

她的救命声湮没在落霞宫正处于欢乐之中的宾客之中，但在阁楼底下苍辰轩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清晰。

是她吗？

“东方云朵，是你吗？”苍辰轩大声叫她的名字，想要确认喊救命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离歌听到苍辰轩的声音，立刻应道：“是我，苍辰轩，救我……”

苍辰轩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向上看，惊愕的看到离歌就摇摇晃晃的挂在三楼，她用一只手努力扣着围栏边缘，感觉很痛苦的样子。

申屠静听到苍辰轩的声音，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靠在门边，没想到苍辰轩会这么快回来，这该怎么办才好。

苍辰轩像疯了一样蹬蹬蹬的往楼上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了三楼，在离歌坠落的地点停住了脚步，他蹲下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快，把那只手给我！”

离歌看到苍辰轩，一颗慌乱的心好像稍稍平复，她将另一只悬在半空中的手抬起来，可苍辰轩还是够不到。

苍辰轩索性整个人趴在地上，这才好歹够到了离歌抬起来的手，他不敢大意，用力握住她的手。

离歌用一只手的力量支撑着很辛苦，此刻苍辰轩抓住她的手，她终于缓了一口气，无奈另一只扣着栏杆边缘的手一滑，整个人瞬间下坠，就只靠苍辰轩握着她的那只手支撑着，惊慌之中苍辰轩大叫道：“抓住我的手！”

离歌吓得一头冷汗，但是抬起头看到苍辰轩坚定的眼神，多少给了离歌一些力量，她也朝苍辰轩点了点头。

离歌不知道，苍辰轩这一条支撑着所有力量的手臂正是他受伤的那一边，这条胳膊自从受伤之后便不太敢用力，此刻他的一只手臂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离歌摇摇欲坠的身体。

离歌清楚的看到苍辰轩咬牙忍痛的表情，之后，就有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淌出来，鲜血像一条蜿蜒的小蛇一样静静的流淌，自他的手腕一直流入她的手掌心，那温热粘稠的鲜血几乎将离歌的心烫化。

“辰轩……”离歌叫苍辰轩的名字。

他的伤口再次承受不住她的重力被再次撕裂，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此刻他一定很痛，旧伤疤被撕裂的痛楚远比一个新伤口来的更痛。

苍辰轩脸上冷汗涔涔，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像耗尽了生命的光，难以想象他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可握着离歌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鲜血染红了离歌的衣裳，又一滴滴落在离歌的脸上。

望着苍辰轩痛苦的表情，离歌心痛的无以复加，“不要再管我了……”离歌盯着苍辰轩的眼睛，做出痛苦的抉择。

“你在胡说什么，抓紧我，快，把另一只手也给我！”就连苍辰轩的声音都充斥着浓浓的痛苦。

离歌的身子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她想要苍辰轩松开自己，可苍辰轩却将她抓得更紧。

离歌能够感觉到苍辰轩的手在颤抖，那一定是因为剧烈的疼痛才会这样。

不错，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几乎快要将苍辰轩撕裂了，裂开的不只是血肉，好像骨头都快要裂开了，绝望的疼痛撕扯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但要他就这样放手，要他眼睁睁看着她从他面前掉下去，他做不到，所以，即便经历着难以言说的炼狱般的苦楚，他也绝不可能放手。

苍辰轩努力对离歌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快把那只手给我！”

此刻，申屠静也下了一层楼赶过来，惊愕的看到这一幕，为何苍辰轩的手会流血，就算是受伤，受伤的人也绝对不该是苍辰轩，可是看着苍辰轩的鲜血流了离歌一身，申屠静惊慌不已，好像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苍辰轩用余光扫到了申屠静，求救般的厉声道：“静儿，快，帮忙！”

也许是惊吓过度，申屠静木讷的点了点头，“哦。”

说着，她也学苍辰轩的样子趴在地上向离歌伸出手，离歌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申屠静，但想想苍辰轩就在这里，相信申屠静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她便将自己的手抬起来抓住了申屠静递过来的手。

苍辰轩看了申屠静一眼，“本王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向上拉！”

申屠静赶紧点头，“好！”

“一，二，三，拉……”随着苍辰轩吃力的喊声，他与申屠静一起发力，这一用力，伤口被撕裂的更加疼痛，他不敢怠慢，忍着痛卯足一口气倾尽全力。

另一边的申屠静也自然是将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她心里清楚的很，若是这个女人掉下去摔死，恐怕苍辰轩也得拉她一起陪葬。

终于，苍辰轩和申屠静合力将濒临死亡线上的离歌给拉了上来，三个人一起倒在了距离围栏不远的地面上。

离歌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看到倒在地上直喘粗气的苍辰轩，只见他用一只手捂住肩膀处伤口，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哼声。

离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申屠静便扑到苍辰轩身边，“太子殿下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离歌知道隐瞒不住苍辰轩受伤的事，一咬牙便说出了事实，“之前就受了伤，伤口一直没好，刚刚为了救我伤口又撕裂了。”

申屠静眉头紧蹙，“太子殿下受伤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苍辰轩觉得申屠静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嗡嗡的乱窜，不禁觉得心烦意乱，他支撑着坐起来，狠狠的瞪视着申屠静，这四层阁楼根本没人，甚至连把守的侍卫都没有，申屠静在这里出现，就说明离歌坠楼和申屠静脱不了关系，想到申屠静想要害他最宝贝的女人，他真是恨不得将申屠静撕成碎片，“本王受伤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太子妃一人知道，倒是本王要找你算账，无缘无故太子妃为何会失足坠楼，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事实就摆在面前，申屠静百口难辩，虽然申屠静真的没想过要将她推下去。

“臣妾……不小心推了太子妃一下，当时太子妃靠着围栏边，臣妾也不知道那围栏这么不结实，轻轻一推就……”虽然申屠静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可苍辰轩问话她又必须要答。

苍辰轩斜睨着申屠静，眼光冰冷而犀利，“本王知道你一直很不喜欢太子妃，可你竟然不惜亲自动手！”苍辰轩真是气得牙痒痒，一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变得特别虚弱。

申屠静赶紧摇头，“臣妾真的不是有意推太子妃的，只不过刚才出了一些小意外……”

还没等申屠静说完，离歌就抓起申屠静的手，眼神比苍辰轩还要锋利如刀，“你还说你不是有意的，申屠静，你好狠毒的心，为了太子妃之位，你竟趁太子殿下不在时要置我于死地，今日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赶到，恐怕我早就已经摔成一滩肉泥了！”想到申屠静差点害死自己和苍辰轩，离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手撕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太子殿下明察，臣妾真的没想过要害太子妃……”申屠静努力解释着。

离歌伸手指向申屠静，“申屠静，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敢否认？”

苍辰轩瞪着申屠静的目光似是冒出了熊熊火焰，“本王曾经说过，所有意图伤害太子妃的人，本王绝对不会放过，所以，你是视本王说的话为耳旁风吗，本王念在与你夫妻一场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尽量包容你忍让你，可你的所作所为却是变本加厉……若是今天云朵真的出了事，就算杀了你本王都难以泄恨！”

申屠静眼神流露出深切的悲哀，她知道，就算她解释再多也是没用的了，自她勾勒出一个自嘲的微笑，“这个女人对太子殿下真的这么重要吗？”

苍辰轩的眼神依旧冰冷，“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既然知道还为何要忤逆本王做这种傻事呢？”说完这句话，一股腥甜的味道涌出嗓子眼儿，苍辰轩的身子微微前倾，自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一旁的离歌和申屠静都吓坏了。

“苍辰轩……”

“太子殿下……”

怎么会吐血，不是伤在肩膀了吗？

离歌赶紧扶起了苍辰轩，让苍辰轩能够稍微舒服一些的靠在自己怀中，抬起手拭去了苍辰轩嘴角的鲜血，“你怎么了？”

申屠静坐在一边，不敢上前。

苍辰轩朝离歌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没事。”

看苍辰轩努力朝自己微笑，离歌却难过的想哭，“都吐血了还说没事，你若死了，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又该有人骂我红颜祸水了……”

“谁敢骂你就是和我作对！”

申屠静越看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在和东方云朵说话的时候用了“我”这个字，她从来没听苍辰轩和任何人说话用过“我”这个称呼，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离歌眼眶湿润，“都这样了还凶。”

“还好你没事，不然……”苍辰轩不敢想象若是亲眼看着她坠楼，看和她在他面前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要怎么办。

离歌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下来，滴在苍辰轩满是鲜血的手背上，与殷红的鲜血晕染在一起，“可我宁愿掉下去也不愿看你这样！”

离歌苦着脸用埋怨的语气说着，她斜过头瞥了申屠静一眼，“你还像个傻子一样的杵在这里干嘛，赶紧叫太医啊，你看不到他流了多少血吗？”

申屠静赶紧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刚刚惊吓过度浑身无力，刚站起来的时候她双腿发软差点又摔倒，扶着墙和栏杆她才可以一步步的往下走，眼神却还是空洞无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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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甜蜜又虐，看得很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