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前,有栖川被老师安排去体育器材室,领取体育课要用到的球类和垫子。
十分钟之后,有栖川捂着莫名其妙摔在地上磕痛的额头,双眼茫然的打量已经空空如也的操场,一脸懵逼:大家都去哪儿了呢?教学楼的方向今天也分外安静,安静的不同寻常。
她从小运动神经发达,绝不是走路会平地摔的软妹子,这么想来,刚才怎么会摔倒了呢?她隐约的记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抱住了她的腿。不,绝对有东西抱住了她的腿!一想到这里,有栖川全身寒毛竖立,脑中电光火石间想到的全都是鬼故事,她连忙低头去看。
“啊!”一看之下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粉白白的大兔子趴在她的腿上,正一脸陶醉的蹭蹭。这,这不是发,发情期的兔子吧?
虽然并不是鬼,但那兔子猥琐的表情比鬼还可怕一万倍。
“去,去!”有栖川既不敢一脚踢开软绵绵的兔子,又不能一直任由它抱着腿乱蹭,正在不知所措之际,那只兔子哧溜一下跳开,前腿短后腿长,蹦蹦哒哒的跑了。
有栖川松了口气,总觉得周围的环境说不出的怪异。此刻,她一手提着满满一网兜的网球,一手拖着缓冲垫子。既然上体育课的老师和同学都莫名其妙消失,那她能把器材还回去么?一直这么拿着也太傻了。正当她泛起这个念头时,腿上再次传来沉甸甸的感觉。
那只粉白的大兔子又回来了!
“什么鬼?”她跺着脚想要吓走兔子。
就在这时,却听到兔子开口说话了。
“来追我呀~”它抖了抖耳朵,很得意的说:“追到就让你嘿嘿嘿~~”
“谁要嘿嘿嘿一只兔子啦!”这兔子果然比鬼怪还可怕,竟然幻想有人想嘿嘿嘿它!槽点太多有栖川也不知道从何吐起,她朝着跟兔子相反的方向逃跑了!
“是这边哟,这边!”兔子见她逃跑,就不慌不忙的追了上来,好像追上她不费吹灰之力:“真是呆呆的呢,兔子先生在这边哦,你跑反了哦~”
有栖川觉得兔子说话的语调跟自己相熟的某个人非常类似,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那种感觉太让人火大了,只有停止思考,才能让她舒服一点。她不断的逃跑着,手里仍然拎着一兜网球和缓冲垫。不得不说,wuli妃妃的体力是真不错呢!
“跑起来的样子真可爱呢,像被猎狗追的无处可逃的小兔子哦。”兔子一直不远不近的只在有栖川身后,突然,它从口袋里……嗯,突然就有衣服口袋了呢【=v=】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看,说:“虽然,兔子先生觉得就这样跟私奔也不错,但是,不把带回洞里是不行的呢~”
“别跟着我了!”有栖川觉得自从她莫名其妙摔倒在地开始,一切就没头没脑的发生着。难道,是摔倒的时候撞到了头?不,是她撞晕过去,现在还在睡梦中吧?
“那么,时间要到了。areyouready?”那个兔子说话的强调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madadesu!!(还没有呢!)”有栖川喊着。
“呵嗯,”兔子突然站住,打了个响指:“那么,开始吧!”
“诶?”有栖川从没见过一只会打响指的兔子,发呆之际,只觉得脚下突然像踩空了一样,她开始急速往下坠落:“啊啊啊啊!”
……
幸好有栖川手里一直攥着缓冲垫子。
她手脚灵活的在坠落中爬到了垫子上,抱着那袋网球,用如常的表情粉饰自己的惊慌失措。
,大兔子,坠落……三个关键词串起来让她感觉无比熟悉,但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故事,越是想不起来,就越觉得火大,脑子里乱哄哄的。索性还是不要想吧。
如果按照自由落体运动公式,结合她下落时的体感时间的话,那么此刻计算出的下落高度恐怕已经到达了地心了。在她的认知里,这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用书本上的定理无法推断的事。已经发生的事实和他人证明的定理之间她本能的更想相信“事实”。然而,她所知道的事实跟真实之间,是否也存在着他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比方说——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么久,她应该变成肉饼,哦不,她应该在空中风化的。而事实是,她坐在缓冲垫上,就像乘坐着一条魔毯,不仅没摔死,垫子还载着她飘飘忽忽的缓慢移动前行。
“为什么离太阳这么远的地底这么亮……不对,这真的是地底吗?”有栖川遮住耀眼的阳光——她都不确定那是不是阳光了,总之她遮住光,打量着四周绽放的花朵和长满浆果的灌木丛。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是:“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是不是太没有危机感了呢?在这一连串的诡异事件之后,正常人或者惊慌失措,或者冷静思考,而她却觉得能从繁重的毕业班生活中解脱出来真是太好了!
有栖川同学怀着忙里偷闲的心思,在附近查看起来。她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甚至能嗅得到来自浆果和宽大树叶上的植物清香。
这里是哪儿对她来说不重要。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原路返回,先不要说她没长翅膀不可能垂直向上飞行,就只说当时她掉落的位置,已然看不到最初的黑漆漆孔洞。天上的路与其说封死,不如说,那个大洞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到底从哪看到过类似的故事呢?”有栖川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拨开比她还高的阔叶植物。普通的植物会长得这么大吗?这颗草的茎比她的腰还粗,而旁边灌木上生长的紫红色浆果简直跟她的头一样大。鲜艳欲滴的色泽配合清甜的香味,好像在说着:快来吃我呀~~
有栖川舔了舔嘴唇,忍住了去咬一口的诱惑。她对鲜嫩的果实视而不见,继续拨开草叶,寻找着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线索。
猛然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窸窸窣窣的移动。有栖川眼疾手快,几步窜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个东西——原来是一对又白又长的兔子耳朵!有栖川顺手一拽,像拔萝卜一样,那对耳朵连同耳朵以下的东西全被她提了起来!等她看清楚自己手里拎的家伙,不由得吓得远远的把它甩了出去——
“哎呀真是粗鲁呢,不过我很满意哦~~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语吗?打是亲骂是爱呢,呵呵呵~”那东西利落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像所有绅(bian)士(tai)一样,对于来自女孩子的伤害甘之如饴。让有栖川几乎吓哭的不止是他变态的嗓音,还有他的长相:除了多了一对兔耳朵,这家伙分明就是白兰嘛!
“白,白兰?!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怎么长着兔耳朵啊!”有栖川声音比平时都高了八度。
“呵嗯~为什么呢?”长着兔耳朵的白兰不仅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从衣兜里掏出怀表:“哎呀,太迟了,我要走了哦~”
“等等!”有栖川想起来了!之前开口说话的兔子为什么嗓音似曾相识,那分明就是白兰嘛!她连忙追问:“你要去哪?喂,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啊!”
可兔子白兰没有回答,他手里挽花腰肢弯下,朝着有栖川行了一个宫廷礼,然后转头就跑。
“啧,等等啊!”生怕错过了这次就再也逮不到其他活人,有栖川只好在后面猛追,也顾不上前面很可能是下一个陷阱了。
前面的兔子白兰跑的飞快,有栖川也追的毫不松懈。他们跑的那么快,身旁的景物居然都模糊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色块,一开始有栖川还怕草叶和灌木刮破她的衣服和皮肤,小心的挑选落脚地点,到了后来她越跑越觉得脚下生风,不,甚至有一种她已经化为飓风的感觉。
马上了,马上就能抓到兔子白兰了!有栖川伸出手臂,却在下一秒,兔子一闪身消失了。而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跑出了树林,跑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厅里。
大厅四下都是门,有栖川觉得兔子白兰就是闪身躲进了某个门里。她推了推离自己最近的门,发现上了锁。一扇一扇的挨个推过去,竟然每扇门都是上锁的。而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来时是从哪扇门进来的了。
眼看着进不去又出不来,有栖川一阵火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呆在树丛里吃浆果呢!
“那就只能对不起咯。”开什么玩笑,这世界上有什么门挡得住有栖川呢!只见我们的女主她后退几步,助跑之下轮开长腿“啪嚓”一下,一扇门连锁带栓都被踢了个粉粉碎。偏偏有栖川一点都没有损坏他人财物的自觉:“是门不好啦,它先锁住我的。”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啦……”这时候,一个抬高了音调仍然显得无比弱气的声音嗫嚅着说:“这样一来准备的药,药水和点心都派不上用场了qaq!”
这个声音也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有栖川怎么都想不出像谁。
她四下张望也没发现说话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跨擦”一下又踢烂了第二扇门。
“!qaq快住手,会被女王砍头的啊!”那声音又响起来,有栖川仍然没看到说话的人。
“好吧。”有栖川一连破坏了两样东西,心情纾解了许多,她说:“你是什么人,别鬼鬼祟祟的躲着,也该现身了。”
“我,我没有躲啦!”那声音焦急起来:“,这里,我在这里呢。你旁边的桌子上啦!”
有栖川这才留意到旁边还有一张古典的小桌,上面有一只空盘子,旁边还摆放着几只精致的玻璃瓶。她弯下腰仔细观察,这些瓶子上贴着标签,旁边还有小纸条写着“喝掉我吧”。就在一只玻璃瓶后面,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家伙,只有她巴掌那么大,长着圆耳朵,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随时都会被她吓哭似的,不是纲吉又是谁啊!
有栖川吓得把手里的小瓶子掷过去:“你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啊纲吉!而且你为什么长着圆耳朵!”
那边圆耳朵的纲吉比她还害怕呢:“我我我我我本来就长这样的呀!你你你别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