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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曜跟着属下一同去了东边的厢房里,属下在前面为乾曜推开门,只见一束阳光打在屋子西侧的一张红色软垫上,一只小怪物正在垫子上面酣睡着。
眼前的这只赤泽兽应该还是幼年,身长不足五尺,长得也实在与乾曜平日里见得那些大不一样,它浑身上下覆满了长长的白色柔毛,小小的脑袋窝在自己不断起伏着的柔软的胸口上,软趴趴的一坨,看起来倒也极为可爱
还真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赤泽兽,那日见它浑身是血的趴在断肠崖下,若不是乾曜觉着它碍眼,一脚将它踹到了旁边的山洞里,发现它竟可以毫无阻碍地穿过断肠道人设得结界,怕就要错过了这只赤泽兽了。
这只小小的赤泽兽似是感应到了陌生人的到来,懒洋洋地抬起了脑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乾曜,似乎觉得没趣,便又低下头继续开始打鼾。
“噫。”乾曜叫了一声,抬脚踢了踢这只小赤泽兽雪白的爪子,道:“这么丑还敢无视本尊!啧啧,也不知道到你父母都是个什么东西才生出你这副模样的?”
乾曜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结果蹦出来一句:“难不成是和琦州白鹿一起生下的你?”
琦州白鹿乃是上古仙兽,传说中它浑身长满白色长毛,若是一只赤泽兽与琦州白鹿□□,生出个眼前这个小可怜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乾曜说的也不过是句玩笑话,如今这琦州白鹿不过是只存在在话本里的神物。他蹲下身,伸手拨了一下眼前这只小赤泽兽圆圆的小脑袋,又道:“幸好是继承了赤泽兽的天赋,不然你前几年就该死在断肠崖下了。”
也不知道眼前的这只赤泽兽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话,乾曜随后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再过些日子就要把你送去西穆州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你生是赤泽兽呢?”
说罢,乾曜站起了身,转身走出了这间厢房。
待乾曜走后,那只小赤泽兽又睁开了双眼,用爪子挠了挠耳后的那撮白毛,眯着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跳下了那红色的软垫。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只赤泽兽已经不见了踪影,随之出现的是一个浑身赤luo着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目如画,四肢修长,他弯下腰从地上拾了一张毯子,随手披在了身上。
————
“华梓染——”
修行结束后,华梓染正欲御剑离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高声叫她,她转头便看见一穿着蓝靛色道袍的年轻公子向她走来。
华梓染叫了一声:“白慕舟?”
白慕舟走到华梓染面前,眉眼弯弯对华梓染道:“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准备了一样好东西,想不想看一看?”
华梓染明显吃了一惊,问道:“你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那是当然。”白慕舟将手中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摇了两下,一脸得意道:“你说的话本公子可都记得呢!”
“谢谢。”华梓染笑着点点头,白慕舟能够记得她的生辰的确让她很感动,只不过她更希望的是那人能记得她的生辰。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华梓染心底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的,她握着素钧剑的右手不自觉又紧了紧。
“走吧,去看看本公子为你准备了很长时间生辰礼物!”
华梓染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白慕舟一把拉着往后山跑去。
后山是一片花海,这是华梓染很久以前就知道的,如今站在山顶,俯视着下面的这一片花海,她也没觉得这里与平日有什么不同。
“你看。”只见白慕舟轻轻挥动双手,捻出各种法诀,转眼间便见山下的那片花海整个都便了颜色,那些红的蓝的紫的的各色花草统统变成了黄色。
而紧接着在那一片黄色花海中,出现了是朵朵艳红色的不知名的花朵,最后这些红色的花渐渐汇成了“祝华梓染生辰快乐”八个大字。
白慕舟放下双手,转过头望着华梓染问道:“喜欢吗?这可是本公子学了好久的。”
华梓染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谢谢你,白慕舟。”
有风轻轻拂过山顶,白慕舟凝视了华梓染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将那句话说了出来:“华梓染,我喜欢你。”他知道华梓染大概是要拒绝他的,于是没等华梓染开口,他便又说了一句:“也许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我……”华梓染也被白慕舟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着了,她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回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白慕舟问。
“我不能说。”
华梓染的声音刚落下,便听见一男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没想到本尊随便出来逛逛就能看上这么一出好戏!”那男声顿了一顿,又接着道:“华梓染?唔……你是青崖的徒弟?”
而华梓染和白慕舟具是一惊,他们齐齐转过身去,只见一黑衣男子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而他们在这之前却毫无所觉。
这个人是谁?他又想要做什么呢?他们对于这些一无所知。
“前些个时候就听说青崖又新收了个女徒弟,本尊还以为是他们在诓本尊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乾曜将华梓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叹了一声道:“长相也不是很出众嘛!”
“你是谁?”华梓染问道。
乾曜笑了笑,道:“小姑娘你记住了,我叫乾曜!”
说罢,便转身离去。
————
夜间。
再过几刻钟华梓染的生辰便要过去了,月光下竹影绰绰,她在雨崖轩前走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是忍不住敲了下雨崖轩的门,叫了一声:“师父。”
依旧是清冷的男声:“进来吧。”
华梓染走进屋内,见屋内只有一灯如豆,而青崖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白瓷杯仔细擦拭着,听她进来了,也不曾停下手里的动作,只问她:“何事?”
华梓染抿了抿唇,回道:“师父,今日是我的生辰。”
“生辰快乐。”青崖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华梓染只觉得心里一片酸涩,她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小声问青崖:“师父,你能抱我一下吗?”
说完这话,华梓染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握拳,等待着青崖的回应。
然而紧接着便是一声脆响,青崖手中的白瓷杯落在了地上。
华梓染猛的抬起头,却见青崖苍白着一张脸,上面仿佛刻着无尽的悲哀。
……
师父,你能抱抱我么?
恍惚间,元溪的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