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轩陡然驻足,回眸看向司徒静瑶,阴冷道:“你知道些什么?!”
“别误会,我只知道,十年前你母亲遇害,你也被人绑架,离奇失踪,但两年前你又突然出现在了江城,当时我也拿不准,你是为了上学时候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夏竹,还是为了报仇?”司徒静瑶惨淡一笑:“后来你回到楚门,我也以为你是情伤至深大彻大悟,开始贪恋起了美色富贵,但你近来的种种行为,尤其是今晚,薛灿居然没杀的了你,我才惊觉,你原来不简单啊!回国,肯定是为了报仇吧?”
楚宇轩眼神冰冷,质问道:“就这些?”
司徒静瑶眸子里闪过一抹失落,苦笑道:“你爸查了那么久都没有进展,你觉得我会知道什么?真是的……不过,既然你想报仇,那我一定会帮你查的,所以,红卡你还是留着吧,万一我要是查到些什么,你想见我却进不来这红楼,那得多糟心?咯咯咯……”
楚宇轩眸子黯淡,死死盯着眼前的故人。
自己被绑架的消息当年并没有传出去,而且,赵雅楠的病老二之前都没查到,司徒静瑶却轻而易举就查到了,这座红楼收集情报的能力可见一斑。
“喏,拿着吧。”司徒静瑶将红卡还了回去,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搞得像我是你仇家似的……我知道,你大概率信不过我,但我是真心实意想帮你,没别的,就当我还人情,当然,也是馋你的身子,要是真能帮你把仇报了,你就……陪我一晚上?咯咯咯……”
楚宇轩思忖片刻,突兀问道:“红楼的老板是谁?”
司徒静瑶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会猜不到楚宇轩问这句话的目的?白他一眼道:“在红楼敢问这个问题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就不怕走不出去?哎……你是不是觉得,我之所以知道你的变故,是听我背后的人说的?我可以发誓,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全都是我自己查到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哼……多疑的要死,我就这么不可信?”
楚宇轩吸了口气,犹豫一阵后接过红卡,不咸不淡地道了声谢,阔步走出包厢。
尽管眼下对这女人十分不待见,可血海深仇大过天,万一她真能帮得上自己呢?
司徒静瑶在包厢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望着楼道里逐渐远去的背影,眉眼含笑,唇角却携着几分苦涩。
其实,她本来只是打算对楚宇轩暗送一番秋波,没想着这么偏激,可没料到那纨绔却当着她的面秀起了恩爱。
她知道楚宇轩娶赵雅楠不过是一场交易,前不久也打听到了赵雅楠有心理病,压根就碰不得男人,这种情况,俩人怎么可能有感情?楚宇轩秀恩爱,无非是感觉到了她对他的好感,委婉拒绝罢了,她怎会不明了呢?
因此,她才一时间来了气,主动贴了上去,其中也存了试探的心思——上次给楚宇轩安排了两个绝色尤物,结果那纨绔动都没动,虽说当时是出了意外正在气头上,没有翻云覆雨的心思也不足为怪,但还是让她起了疑心。
一出小闹剧,她果然试探出了楚宇轩的风流不过是假风流,面对自己的投怀送抱第一时间居然是有些无措,这可不像是个常在石榴裙下的人该有的反应。
但同时,也错愕地试探出了楚宇轩竟然真对赵雅楠动了情,要不然,刚才他也不会那般动怒。
见惹毛了楚宇轩,而且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把红卡给她还了回来,情急之下,她这才点明了赵雅楠的心理病,就是想告诉楚宇轩,在收集情报这方面,红楼很有手段,然后顺其自然地挑出十年前的事,这样一来,楚宇轩顾全大局肯定会把卡收回去,往后也少不了跟她来往。
感情这东西,怦然心动算不上什么,主要还得是慢慢培养,日久生情。
就不信风情万种的自己还比不上那位性子清冷、连男人都碰不得的花瓶了?别说是三年,就是三十年,只怕那冰美人儿也跟他培养不出什么感情。
另一边,楚宇轩走出红楼大门,直奔停车场。
楚治卿正在自己的迈巴赫里跟一个妙龄女子视频通话,听到车门打开,便急忙将视频挂断,扭头看向上车的楚宇轩,发现自己儿子的嘴角填了一处“新伤”,笑而不语。
楚宇轩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给我交个底,薛家到底什么鬼?”
楚治卿咂摸嘴道:“这事儿已经了了,你就再忍忍吧。”
“忍?”楚宇轩不禁恼火:“你看看薛灿那狗样子,他能忍吗?”
“这回,他爸肯定会好好管教他的,他不忍也得忍。”楚治卿笑道:“儿子,我也给你保证,他要真敢有下次,不用你动手,我会让他消失的,凡事有个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是不想轻易招惹他们,但不代表着就怕了他们,”
楚宇轩只觉得可笑:“他这次没杀得了我,下次肯定会做足了准备,只怕是在他消失之前,我先消失了。”
“你有那么容易消失?”楚治卿表情古怪。
楚宇轩白他一眼,埋怨道:“楚治卿,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还是你吗?”
楚治卿叹气道:“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眼下正是收购叶氏的紧要关头,薛灿他爸能帮得上不少忙,再者,我要是跟他撕破脸,大房二房肯定会钻空子去接近他,到时候,变数可就多了,会很难应付。”
楚宇轩眸子明明灭灭,沉默了一阵,摸出烟盒叼了一根在嘴边:“薛灿他爸,是个多大的官?”
楚治卿笑了笑,摇头道:“先别打听了,总之,不小。”
楚宇轩冰冷道:“管他是大是小,再有下次,我就把他爷俩都送上路,除掉一个大贪G,也算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你知道什么是天道吗?呵呵……”楚治卿浅笑道:“人人都恨贪G,可要是条件允许,又有谁不想做G?做了G后又有哪个不贪?莫说G道,这普天之下三百六十行,状元不见几个,但行行都有人贪。无权者骂掌权者的不公,穷人骂富人的淫奢,可要是把他们放到那个位置上,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只会变本加厉,这就是真实的人性啊,来自于骨子里的自私和贪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便是天道。”
楚宇轩没有反驳什么,默默抽着烟。
真话总是露骨,露骨便会难听,但人之所以会觉得难听,是因为戳中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