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楚治卿跟曹总约在了红楼。
似乎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两个老家伙有说有笑,像是多日不见的老友重逢一般。
说笑片刻,楚治卿拿出两件一模一样的元青花,摆在了桌子上,笑道:“曹总啊,都说您眼光毒,帮忙给长长眼,我前些年收藏了两件瓷器,您给看看哪件真、哪件假?”
大腹便便的曹总面容随和,看不出什么官架子,瞥了瞥两件瓷器,蹙眉笑道:“你自己买的,真假还辨不来?我看呐,你可是拿我寻开心,想看我笑话吧?哈哈……”
楚治卿呵呵笑着:“曹总说笑了,我是真看不出好歹啊……不瞒您说,我儿子回楚门的当天,险些给我砸掉一只,哎呦呦……这不,想着让您看看,我也好把真的藏起来,免得那小畜牲真给我砸喽。”
曹总指了指楚治卿,笑道:“你这儿子啊,胆子可真大,这么值钱的东西,都敢砸?”
楚治卿咂摸嘴道:“谁说不是呢?嗨,老大不小了,一点人样儿都没有,都怪我啊,疏于管教了。”
曹总轻抿着唇角浅浅发笑,仔细观察着两件瓷器。
虽说左边的瓷器仿的很高级,但在他这位行家眼里,就像如来看着那两个猴子,心里门儿清。
见曹总迟迟不开口,楚治卿也沉得住气,悄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动声色。
片刻后,坐在他对面的曹总感觉到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瞧,是一条微信:“姓王的搞定了。”
曹总退出微信,给一个陌生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怎么还没来?老谭,你今晚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短信发出去后,曹总收起手机,同样的不动声色,故意拿起桌上的赝品,似笑非笑道:“我看,这件像是真的。”
楚治卿点了支烟:“曹总,您要不……再好好看看?这玩意儿可值钱的很,都这么多年了,马虎不得啊。”
曹总捻起酒盅,楚治卿忙不迭地双手端酒盅去碰。
喝完一杯酒,曹总突兀说道:“楚总啊,我记得你可是极喜欢看史书的,不知道《完璧归赵》的典故,你有什么见解?”
楚治卿摆手笑道:“谈古论今,我那点小学问哪能在您面前显摆?班门弄斧都不够格。”
曹总笑了笑,说道:“你说,秦昭王为什么死活都不愿意给赵惠文王那十五座城池?”
楚治卿没有接话,静待下文。
曹总轻叹口气:“春秋战国,对每一位霸主来说,那城池可就像自己的骨肉啊,怎么可能轻易去跟一块玉换呢?你说是不是?”
楚治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有一点我不理解,明明被蔺相如戏耍了,秦昭王怎么不打赵国呢?甚至,连蔺相如都没杀,这……作何解?”
曹总盯着楚治卿的眼睛,说道:“时局动荡,牵一发便可动全身,那赵惠文王也是有些本事的,呵呵……不过,这和氏璧,最后不还是落在了秦国手里?”
楚治卿双手捧着酒盅,恭恭敬敬道:“受教了,曹总,敬您。”
喝完酒,楚治卿抿了口茶,说道:“不管时代如何更迭,不管六国如何被灭,但牵一发而动全身,秦昭王当时的顾及,没错。”
说罢,楚治卿打着哈哈笑了笑,将话题拉回到了瓷器上:“曹总,您再耐心些,给好好瞧瞧吧,真要是看走了眼,我保准心疼啊,这心一疼,指不定还能扯出什么病来,哎,我这也算牵一发而动全身了,呵呵……”
一楼大厅,司徒静瑶忐忑不安,收到楚宇轩杀去薛灿家的消息后,这位美娇娘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立即给“如风”打去了电话:“收不了场了!”
不知那“如风”说了些什么,司徒静瑶连连应了几声,刚挂断电话,就看到谭总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谭总,你这是……干什么去?”司徒静瑶皮笑肉不笑道。
“哦,我去跟曹总和楚总喝几杯,呵呵……”谭总笑着,脚步并未停。
司徒静瑶给保安使了个眼色,两名保安立即将谭总给拦了下来。
“司徒小姐,你这是?”谭总疑惑道。
“今晚这洪水,你还是别趟了,”司徒静瑶冷着脸,没好气道:“想给楚治卿施压,先看看你够不够格!哼……等什么时候把你那个‘副’字去掉,再去跟他掰手腕吧!”
谭总张了张嘴,他没想到,红楼居然会插手这件事!楚治卿跟红楼,可从来没什么交往啊!没道理帮他吧?
“我不是帮楚治卿!”司徒静瑶看出了他的猜疑,冰冷道:“我只提醒你一次,楚治卿已经把他跟你们俩之间的关系洗的清清白白,一毛钱的证据都没留下!跟他斗?呵呵……在他眼里,你就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现在还不知道,还想着给他施压?!你有没有想过,你只要敢上楼,你的全家都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