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司徒静瑶的房间里。
那位钟爱旗袍的美娇娘坐在沙发上,玉指夹着一根女士烟,妩媚俏脸上,神色些许黯淡。
江崇志卑躬屈膝地立在她面前,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道:“司徒小姐,这么着急找我来,是有什么安排吗?”
司徒静瑶似笑非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眼下就在红楼?”
江崇志愣了一下:“颂儿不是在外地吗?我、我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您下午给我说的事,我已经骂过他了,他也说,他会把视频还给楚总的,也会好好去道个歉……我想,他着急回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吧?”
司徒静瑶吸了口烟,温凉道:“他的确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今晚在红楼,也是专门请楚治卿父子吃饭。”
江崇志点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以和为贵,不能……”
话没说完,便被司徒静瑶打断:“但是,我怎么觉得,他是在摆鸿门宴,嗯?”
江崇志惊愕道:“什么?这……不可能的,颂儿不是那种人……”
“请楚治卿父子吃饭,却邀来了开发区的几位大领导,包括谭总,你说,你儿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江崇志强颜欢笑:“司徒小姐,您多心了,我们江家跟楚治卿在开发区有一个合作项目,这项目之前是曹总负责的,如今,落在了谭总的肩膀上,几位领导,都是尽心尽力地在配合谭总,为开发区的建设呕心沥血……你应该也知道,颂儿事业心很重,今晚肯定是借这个机会,还要谈谈工作方面的问题。”
“哼……”司徒静瑶冷笑道:“少给我冠冕堂皇,我是看出来了,你们爷俩,这是要搞楚治卿?”
“不不不!”江崇志急忙否认:“我跟治卿在开发区的项目上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怎么可能反目成仇?况且,这本来就是一个误会,颂儿肯定不知道那个女演员跟楚总的关系,好在,什么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能挽回,楚总大人有大量,也不会揪着这么一件小事,跟颂儿……”
“老东西!”司徒静瑶再次打断,没好气道:“你有几个脑袋,敢打楚门的主意?别人恭维你几声‘教父’,你就忘了你是条狗了?江城商界,永远只有一个泰山北斗,那就是楚啸天!那老爷子,怕是压根就没拿你当过人看,你凭什么跟他叫板?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想利用红楼,帮你对付楚门?嗯?”
江崇志战战兢兢:“我、我哪里敢呐!这真的就是一件很小很小的误会而已。”
说着,江崇志咽了口唾沫,话锋一转道:“司徒小姐,我要不然,亲自给先生打电话解释一下?”
司徒静瑶一瞬不瞬看向他,将半截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似笑非笑道:“哟?长本事了,都敢拿先生压我了?”
江崇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怕,先生也会误会我……我江崇志敢以性命发誓,我对红楼,绝对忠心不二!”
司徒静瑶无意再拆穿,瞪着江崇志骂了声“滚”。
她知道,这件事情眼下看来的确是微不足道,如果楚宇轩接受和解,那便小事化无。可要是那二世祖动了手,这事儿可就大了,于情于理他都站不住脚,敢搞江颂,那就是在打江崇志的脸,打江崇志的脸,无异于是在挑衅红楼。
如风先生要是怒了,楚宇轩怕是……
司徒静瑶不敢再往下想,只能祈祷着楚治卿今晚能做一个很好的调和者,毕竟,连她都能嗅到江颂的阴谋,那老狐狸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包厢里,江颂在听到楚宇轩要了他的面子后,爽朗一笑,顺手拉开一把椅子,放低姿态对楚宇轩说道:“来来来,小楚总快请坐!今晚,我可得好好向你赔个罪!”
楚宇轩不动声色,吊儿郎当落座后,视线有意无意地在桌子上扫视了一圈,像是在找着什么。
江颂端着两杯酒,不急不慢走向楚治卿,脸上笑意盎然,敬酒道:“楚总,这赔罪的第一杯酒,我可先得敬你啊!”
楚治卿接过酒杯,缓缓起身:“江总干嘛这么客气?你我又不是外人!”
江颂:“自家人做错事也得赔罪不是?这事儿的确怨我,我真不知道,那姑娘是清雅的艺人,更不知道她跟小楚总关系不一般呐……”
说着,江颂扭头看向楚宇轩,打趣道:“小楚总风流倜傥,眼光着实不错啊,哈哈哈……”
这句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那就只是句玩笑话,但从江颂嘴里说出来,这话就变了味道,毕竟,他手里有金舒涵的视频,还这么说话,摆明了不就是恶心楚宇轩?
楚宇轩继续不动声色,撸起袖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将谭总面前一盘烤羊排转到自己跟前,拿着小刀子专心致志地剔肉吃。
喝下第一杯酒,江颂继续着自己的作死之路:“说实在的,自打我搞起玉兔秀,那可是有大把大把的小演员、哭着喊着求我让她们来表演呢,毕竟,能在会场里攀上位老总,一夜之间,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哈哈哈……我起初也是觉得金舒涵会珍惜这求之不得的机会,没料到,她居然不屑一顾……哎,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小楚总的金丝雀啊,我就说嘛,哪有野鸡不想变凤凰的?除非自己本身就是凤凰,哈哈哈……”
楚治卿随之笑着,喝下第二杯酒后,提醒了一句:“江总,误会既然已经解开了,那就……一笔勾销吧,咱们两家的交情,远不至于这么官方,你瞧瞧你,还给我敬酒?生分了啊!”
江颂听得出,楚治卿是让他把视频交出来,尽快把这件事儿给了了,也好给他儿子一个台阶下。
但他也看得出,这爷俩今儿个似乎有些不大对付,看来,是楚治卿为了顾全大局,大骂了他儿子一顿?
难怪楚宇轩这么乖巧呢,虽然脸上写着不服,但还不是跟孙子一样乖乖坐下来吃东西?
不过,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好好好,肯定要一笔勾销!”江颂一边添酒,一边笑道:“该看的我都看过了,留着它复习功课吗?哈哈哈……”
楚治卿下意识地瞥了眼自己儿子,见那货还在不动声色地吃东西,手里的小刀尤为耀眼,便面不改色地落座,看都没再看江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