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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直到透过帐布能够隐隐可见微光,纪子筝估摸着应该快到辰时了,今日就该拔营回京,得赶在众人起身之前悄悄将寿儿送回去。
纪子筝想起身下床,可才刚动了一下,怀里的小姑娘就不满地哼唧一声。
他停下动作,低头看向怀里兀自熟睡着的寿儿,唇角微微上扬。
小少女的睡相很乖很安静,脸颊柔润而微红,小小的一只蜷在他的怀里,一只手还圈在他的腰上,用一种很依赖的姿势依偎着他。
纪子筝心头一热,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柔软情绪在心中发酵。
他伸手轻轻捋了捋她睡乱了的额发,见她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满心满眼的爱怜之意。
见她睡得香甜,纪子筝心想:先不吵醒她,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于是他动作轻而又轻地将她环着他腰身的手臂移开,给她盖好被子后,轻轻下床,披上外衫。
纪子筝走出帐篷的时候,天色还暗着,灰蒙蒙的云层深处透出一丝微光,草原上的空气清冽冰凉,带着几分萧瑟寒意。
他往周围扫了一圈,看见不远处有一名穿着甲胄的禁军正靠在柱子上打哈欠,一手还拿着一杆银枪。
纪子筝清咳了一声,那名禁军立时就看了过来。
“纪将军?”
那人连忙跑近,有些惊讶地问:“纪将军,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纪子筝笑笑,道:“行军起早惯了。”
纪子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见此人面相憨厚老实,眼中布满血丝,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昨儿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值夜?”
这人憨憨一笑,道:“回将军,小人叫何甘。本来跟我一块儿轮值的还有一个李章,可是他昨日吃坏肚子了,叫疼得厉害,所以后半夜就我一个人在这儿。”
“嗯,没什么异样吧?”
“没有!”何甘憨厚地笑着摆手,“我们值夜其实就是防着晚上林子里跑出什么大家伙来,惊扰到各位贵人,不过这样的事几乎不会发生,就算真跑出来什么老虎豹子,营帐外围还有那么多巡逻禁军,它们也不可能闯进这里面来的。将军您放心!”
纪子筝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也是,辛苦了。”
何甘睁大了眼,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摆手:“将军言重了!这都是小人的职责所在!”
纪子筝笑了笑,又道:“对了,可否麻烦你帮我去跑个腿?”
“将军请说。”何甘忙道。
“你去一趟婢女们休息的营帐,传一下我府上一个叫桃溪的丫鬟,叫她来一趟,我带来的衣物找不到,不知被她放哪儿了,昨日的衣裳上全是酒味。”
“行!行!小人这就去!”
何甘像是领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一样,飞一般地就跑着去了。
纪子筝看着何甘匆匆跑走的背影,英俊的脸庞上笑意尽敛,转身一掀帘帐,回了帐篷。
****
纪子筝走到床边,看见那个半夜梦游而来的小家伙还陷在松软的被褥里,抱着枕头沉沉睡着,睡得脸蛋红扑扑的。
他的眸光顿时变得柔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轻笑了,笑意在深邃的眼底荡漾开来,恰如四野花开,春意暖融。
纪子筝在床边坐下,轻声唤:“寿儿,该起了。”
寿儿的睫毛轻颤了颤,没醒。
“寿儿?”
纪子筝盯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白白|粉粉的……像是一种可口的点心。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粉嘟嘟的脸蛋,温温软软的,戳一下就是小小的一个酒窝。
纪子筝觉得好玩,忍不住捏了又捏。
“唔嗯……”被当成玩具的小姑娘不高兴地皱了眉,嘟囔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他作乱的手指。
纪子筝笑了笑,任她抓着不动。
寿儿抓着他的手指,却没有放开,反而闭着眼睛蹭了蹭,指尖从她的唇瓣轻轻擦过,纪子筝眸光一怔。
那一瞬,心弦仿佛被羽毛搔了一下,倏地一颤。
他的视线落在寿儿粉嫩的唇瓣上,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冬日午后,那个轻若梦境的吻。
心跳一下子乱了节奏,快得不可思议。
纪子筝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寿儿宛若桃花的唇瓣上,他定定地看着,眸光渐渐透出暗炙来。
如魔怔了般,他慢慢地低下头去,高挺的鼻尖挨上了她的,他灼热不稳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寿儿可能觉得有些痒,睫毛微微颤了颤,纪子筝也缓缓闭了眼。
吻上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踩空,漏跳了一拍,然后快得不可思议,像要从嗓子眼里直接蹦出来。
她的唇,比记忆中还要柔软千百倍,那种温软香甜,像鲜嫩多汁的蜜桃,轻轻咬一口……
身下的人儿发出一声嘤咛,纪子筝一下子睁开眼,见她睫毛颤动,似乎有要转醒的迹象。
他正要起身的时候,寿儿忽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那一刻,仿佛有不可名状的电流从他的脚后根一路火光闪电窜到后脑勺里,令他有些晕眩,脑中的一根弦‘啪’地一声断了。
纪子筝没有退开,反而半个身子覆上去将她压住,一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毫无章法地急切吸吮着她柔软的唇,用牙齿轻轻噬咬着,身下的小少女不满地扭着头,小声地哼唧着,终于被他弄醒。
长长的睫毛颤了两下,寿儿睁开眼睛,眼神完全是懵的,眨了两下眼睛,凭着本能迷迷糊糊地唤。
“子……唔……”
才发了一个音,唇就被男人火热的唇舌堵住了,剩下的话统统被吞了去。
纪子筝捏着她的下巴吻她,灵活的舌尖探进去,卷了她的舌先是轻轻一吮,然后暧昧地挑逗勾缠着,吻得越发放肆动情,像是要把她活活吞下肚去。
浑身上下都一把火,烧得越来越烈,烧光了理智,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终于松开她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空气中回响着暧昧火热的喘息声,纪子筝半个身子撑在寿儿上方,胸口不停起伏着,隔着很近的距离定定地看着寿儿,眸光浓烈而暗炙。
寿儿根本不会换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大口大口喘着气。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怯生生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眼前近在咫尺的是一双深邃迷人的桃花眼眸,他的眼中有烈日,有大火,有干涸,有一切能够焚烧人心的光亮。
纪子筝深深吸着气,努力平复着胸口的躁动,火热的眼神盯着身下的人。
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深吻,寿儿白皙的脸蛋泛着醉人的酡红,黑白分明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神情单纯无辜,可是唇瓣上的水光潋滟,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纪子筝看在眼里,下腹一紧,刚刚才平复下的火气燃得更旺了。
寿儿不懂两人刚才究竟是在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浑身都在发热,而且纪子筝的眼神中散发出的危险,让她有些害怕,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子筝的眼神好可怕!是想要把她吃掉吗?
纪子筝看清了寿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怕,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一腔欲|火。
纪子筝脑中空白了一瞬,然后一阵浓浓的懊恼自责涌上心头。
——纪子筝,你都忍了那么多年,就这么一时半会儿忍不住?!
他在心里骂着自己,知道自己刚才一定吓到她了。
“寿儿……”
纪子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一出口他就被自己此时喑哑得不像话的嗓音惊到了。
就在这时,帐篷外面传来桃溪的声音。
“公子。”
听见有人来了,纪子筝顿时如蒙大赦一般,翻身从床上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外面扬声道:“进来!”
可回过神来,才看见床上被褥凌乱,寿儿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脸蛋酡红,唇瓣还微微肿着。
还有……
纪子筝飞快地往自己下身看了一眼,英挺的眉峰紧紧拧了起来。
愤怒地低咒一声,该死!
他复又扭头,朝着外面喊:“先等等——!”
******
纪子筝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大杯凉茶喝下去,平静了一会儿之后。转头看见寿儿还呆呆地坐在床上发懵,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朝她走过去。
寿儿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目光直接而坦然,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困惑。
纪子筝坐在床边,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看着寿儿道:“寿儿,我帮你把衣裳穿上好不好?”
寿儿还是像刚才那样看着他,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纪子筝见她没有反应,于是试探着伸出手去,寿儿看着他的动作,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不过并没有避开。
纪子筝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他伸手将她凌乱的衣衫理好,又从一旁取过一件干净的外衫。
“来,把手伸进来。”
寿儿听话地将手伸进袖子里,纪子筝将衣服给她拢上,然后将衣襟上的盘口一颗颗扣好,扣到领口时,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微肿的唇瓣,他连忙别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耳根渐渐泛起一抹红晕。
做完这些之后,他抬起头来,见她还在看着自己,用那种微微疑惑的眼神。
纪子筝心知,她一定是刚才被他吓到了,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在心底暗叹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看你,头发都睡乱了。”
纪子筝以指为梳,动作温柔地替她梳理着散乱的发丝。
然后抬眸看着寿儿,勾起唇角,朝她微微一笑。
年轻英俊的男子眼眸如波,风姿俊逸,唇角含着温柔的笑容,令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寿儿看着纪子筝的笑容,清澈的眸子里漾开一丝微光,然后愈加明亮。
她像是直到这时才认出他似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子筝!”
她欣喜地叫着他的名字,亲密地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小脑袋在他的怀里拱啊拱,浑身都散发着喜悦。
纪子筝被她这样紧紧抱着,一颗心慢慢热了起来。
他任她闹了一会儿,才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好了好了,别又把头发弄乱了。”
寿儿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子筝!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纪子筝微微失笑,这小呆子。
他含笑无奈道:“你好好看看,是你在我的床上。”
寿儿扭头到处看了看,神情变得更加雀跃了,“真的耶!”
“是我在子筝的床上吗?这是子筝的床?好棒哦!”
她欢呼一声,一头扑进被褥里,开始撒欢儿打滚。
寿儿的反应出乎纪子筝的意料。他以为她至少会疑惑一下,哪知道她压根儿就不关心自己是怎么睡着睡着到这儿来的,反而对眼下的情况很是高兴。
看样子是将昨晚的事情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纪子筝心里有些淡淡的遗憾,转念又想,这样也好,最好连着刚才他的一时失控都一起忘掉就最好了。
“子筝!”
正想着,寿儿就咯咯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被她弄得乱糟糟的,一脸兴高采烈地看着他。
她高兴的时候眼睛就格外明亮,像是落了满天的星星,晃得纪子筝微微失神。
“……嗯?怎么了?”
寿儿看着纪子筝,忽然毫无征兆地凑近他,在他的唇上飞快地舔了一下。
纪子筝顿时僵直了身子,黑眸惊讶地睁大。
寿儿稍稍往后退开些,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笑吟吟地看着纪子筝道:“我也喜欢子筝呢!”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表白和亲吻,纪子筝脑中一片空白,短暂丧失了言语功能。
寿儿忽闪了两下眼睛,嗓音软软地抱怨道:“不过下次你轻一点,刚才舔得我有点疼呢。”
纪子筝怔怔地看着她,白净的面皮下一点一点透出红色。
下一刻,他猛地起身走到桌边,提起桌上那壶茶,直接对着壶口把剩下的茶水全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