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小姐，你总是这样委屈求全，夫人天上看见了都心疼你的，你总要告诉老爷呀，三小姐这样欺负你，寒夫人手下的嬷嬷总是来找小姐麻烦，就是寒夫人指使的，她就是见不得小姐好”珠儿哽咽着用温水擦拭燕素手臂的一条条岑岑泛着血珠的胳膊

“珠儿，别说了，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又少不了麻烦”

“老爷也是，总听寒夫人的一面之辞，这几年连小姐都不怎么见”

“珠儿”

“小姐”珠儿无奈，心里也气小姐的退让，却也更可怜小姐

擦好伤口，用干净的布条缠住，燕素也就躺下了

“娘亲，素儿饿”

“好，素儿，来，娘亲给你做的梅花香饼”

“素儿，小懒猫起床了”

“素儿……”母亲穿着淡青色的衣服

“素儿，来看看你喜不喜欢娘亲给你的容臭”

“素儿”……

“素儿”

“素儿，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要好…好…的……”

“娘亲，你也要入寐了吗？素儿也困”

母亲就在自己的眼前去世了，那时自己还不懂去世是什么，以为母亲要入寐，珠儿和赵嬷嬷跪着一直在哭……

燕素眼角的泪水沁湿了亵衣，惊醒，娘亲离开自己三年了，在也忍不住内心的思念和委屈！嘤嘤哭泣，床头也被沁湿，不一会珠儿慌忙跑进来

“怎么了小姐，做噩梦了吗”

“珠儿，我梦见娘亲了”

“小姐，珠儿知道你想夫人”珠儿本想在说些什么，燕素却也困倦闭眼了！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姐，珠儿满眼怜爱的扶燕素躺好，盖好被子下去了

翌日，燕素和珠儿今天早早起床，去旁边废旧院落里打了两桶水抬回去！今天一天吃喝用的水早上都要打好！唐唐尚书府的嫡女，却也沦落至此，本来珠儿一人可以半桶半桶提回去，虽隔一个院落，却也没有多远！燕素也借由早上饿的早，早点提好水做饭为由，也就和珠儿早起一起去抬水了。

燕素也很容易满足，虽然搬到这个有点荒凉的院落，这四年来的打理，这里有一院一树一花一木，还有真心待自己一起长大的珠儿！远离喧嚣吵闹，抬头看看蔚蓝的天，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想着，一片金黄的落叶飘然落在燕素的脚前，满足的笑在这个只有13岁孩子稚嫩的脸上霎是好看

日子这样也一天天过了

每月初一，十五，就是珠儿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两天是府里给燕素院子发放日常用品的日子，从四年前燕素娘亲，尚书府的正夫人去世后，不久就提携原来的寒姨娘为寒夫人。寒夫人上位后，怕落个虐待苛责的恶名，表面上对寒素的生活起居未缺斤短两，可是下面的下人哪个不是看眼色生活的。慢慢对燕素的不冷不热，冷嘲热讽，演变至今的欺负！

吃过午饭，林嬷嬷就带着人拿来了燕素半个月的吃穿用度，林嬷嬷是寒夫人奶娘的一个外甥女，仗势欺负寒素更是让珠儿每次见到她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大小姐，你这半个月的用度，奴婢给你放门口了”林嬷嬷站在大门口正脸都不看的说到。丝毫不愿意踏入这个晦气的院子

“好的，嬷嬷，你放下吧”“珠儿接收下东西，别在莽撞了”燕素从屋里出来

珠儿也低声应到，虽然自己很气愤，也未多说，上次就是自己实在忍不住和林嬷嬷争论他们给小姐的月例，从10两变成7两，现在却只有5两，之前小姐病了都没钱买药。被路过的三小姐听见，进来不容分说的要打自己，说自己贪图钱财。结果害的小姐阻拦，才被三小姐捡来的树条抽的胳膊上血珠。

珠儿清点半月的用度，唉……看着送来的东西，月月如此，恨恨的窝了一眼，还是问道：嬷嬷，这次应该是发放冬季衣服被褥了吧！可是这些衣服怎么能过冬！

“是要发放了，不过我们夫人和小姐还没选完，等选完了自然会拿来给大小姐”

“珠儿，清点完了吗？”

珠儿愤愤的看这个狗仗人势的嬷嬷拿着些许东西回禀了燕素！

“辛苦嬷嬷了”林嬷嬷礼也未行，带人便走了

“小姐，你看每次送来的粟粒，都是干瘪的，这衣服也是，他们怎么能拿老妈子穿的衣服来给小姐，这都快到冬天了，这衣服怎么能过冬……”听着每次珠儿满脸阴云的抱怨，燕素也未责怪“我们不早都习惯了吗。”

“珠儿是无所谓，可是他们这样对小姐，我就是气不过，小姐身体本来也弱，这些衣服怎么能抵挡这冰寒的风雪”

“去把我们去年冬天衣服拿出来吧，在找找不穿的衣服和针线”四年的委屈求全，燕素被打磨的不在是娇嫩的小姐了。

第一场大雪下下来，满世界的银白，燕素喜欢这颜色，干净。可是还是冷，这屋里的温度好低，燕素赶紧钻进被窝里。被褥是珠儿去讨要了两次终于拿来了，可也是陈年的内壤，厚重的不暖和！但总也比没有的强。

迷迷糊糊睡着了，燕素看见母亲就站在门口的枯树旁“素儿，来……”“娘亲，素儿好想你”燕素想去抱抱娘亲，可是总也追不上，明明摸到了，娘亲又在前方，就这样梦里的燕素不断追着娘亲。梦外燕素的床边，珠儿急得直掉泪，摸着高烧呓语的小姐，湿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半天过去，珠儿只能跑去求寒夫人请大夫看看小姐，却未到院落就被门口的妇人轰了走这半月夫人为老爷太夫人祈祷不见人！只能去前院求老爷，奈何打听老爷也不在府中。

珠儿只能哭泣着回到院落！不断为燕素擦拭滚烫额头“小姐，你快醒醒呀！你不要吓珠儿”……

梦里燕素着急的想抱抱娘亲，可是始终一步之遥看得见摸不着。

两天过去了，燕素始终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死丫头，你走路不长眼睛，撞伤三小姐你可知罪”

“三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我们小姐高烧三天了，奴婢着急去找大夫”

“你们小姐有我们三小姐金贵，撞伤了三小姐就找借口来诅咒你们小姐，可恶的奴才”

“三小姐，这个恶奴冲撞你，让我好好教训她”

外面珠儿震天的哭叫声，求饶声。这些是燕素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原以为是梦都会梦到珠儿被欺负。半日后，终于清醒过来的燕素拖着虚弱的身子起来找水喝“珠儿，珠儿”沙哑的声音，没有水，没有珠儿！走到外室，只见珠儿满身血渍沁透单薄的外衣，匍匐在客厅里“珠儿，珠儿，你怎么了”燕素抱着珠儿，开始冰凉的身体，比这寒冷的雪天刺骨剜心的冷。还以为是梦……终于忍不住泛上胸腔的血吐了出来！燕素大病的身子心气郁结。净也只剩下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上天垂怜，如有来生，燕素定护身边人周全，定不忍辱”那一片鲜红的血，院子里在雪白的银血天如此夺目。手慢慢牵着身边这个亲如姐妹的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