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水般匆匆流逝,洛靖的惩治手段到底没能付诸行动,就在失踪事件发生的二十天后,祁亲王府传出消息,洛正楠洛正辉因谋害祁亲王府小王爷澜培垚,罪证确凿,在祁亲王府畏罪自杀。
什么畏罪自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祁亲王府下的手,然而那又如何?皇家子弟,地位尊崇,要你三更死,不留到五更!
据说消息一传到侍读府,于氏当场晕厥!
洛欢歌撇了撇嘴,夫妻俩一个德行,连遇事的反应都一个模样。
洛靖许氏一阵唏嘘,满腔怒火听到洛正楠身死的恶耗后都消退许多,人死如灯灭,再大的仇怨随着当事人的离世,都该烟消云散了。
至于洛正楠是如何“再次落入”祁亲王手中,早已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唯一的儿子死了,尸骨无存,洛峰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素来高昂的脊背生生弯了几度,满头黑发一夜间白了近半,倒像是半个身子入了土的老头子。
小柳氏少了个不成器的孙儿,自然也是心痛的,不过侍读府如今外有祁亲王虎视眈眈,内有儿子儿媳意志消沉,她只能振作精神操持家务,也是累得顾不上找洛欢歌的麻烦。
因是“罪大恶极”,洛峰洛岭府上连个像样的葬礼都不敢办,匆匆弄了个衣冠冢便下了葬,竟是无人敢去祁亲王府要回洛正楠洛正辉的尸骨。
洛靖得知后,更是为洛峰洛岭的凉薄心冷,对维持这份亲情的心也是淡了几分。
对于这一切的改变,洛欢歌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初秋天朗气清,这一天难得没遇上秋雨绵绵,洛欢歌心情甚好,长袖一扬做了个决定:秋游!
秋游呐——
曲水星星眼作捧心状:“小姐,这次轮到曲水出门了吧……”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那闪着亮光的双眸豁然写满“不带奴婢出门的小姐不是好小姐”。
洛欢歌又气又笑,小妮子是怕自己不带她出去玩呢!
流觞倒是稳重道:“小姐带曲水去吧,奴婢会好好守着钰槿斋的。”让那些个居心叵测的人休想踏进钰槿斋一步!
洛欢歌自是懂流觞坚持留下的原因,心里琢磨着自己身边可信可用之人还是太少,看来得好好筹划一下如何人才招揽。
许氏是一万个不愿洛欢歌独自出门,自从意外发生后她就有些风声鹤唳,老是觉得女儿身边到处都是危险,这不,洛欢歌都大半个月未出过府了,这在以前可是万万不会出现的情况!
“娘——女儿不是小孩子了,你总不能因为一次的疏忽就将女儿禁足吧!”
许氏眉毛一竖,脱口而出道:“什么禁足不禁足的!你也说自己是个大姑娘了,成天想着出门算哪回事儿,该学着如何做个——”
“做个高门淑女!”洛欢歌不等许氏说话,就顺着话根将许氏没说完的给接上了。
“娘,你这理由可真是牵强。”洛欢歌一脸笑意,瞧着自家娘亲略微窘迫的样子,愉悦感甚浓啊!
洛欢歌之所以前世那般“顽劣”,未尝没有许氏纵容的缘故,当京都其他世家贵女们忙着学习“女训”“女戒”,被“在家从夫出嫁从夫”的传统言传身教时,许氏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的圆圆,定会一生喜乐,一世安康,不需受那等世俗的束缚。”
许氏与洛靖的结合本就是相爱的证明,许氏又怎么忍心洛欢歌为了讨好未来的夫家去委屈自己?说到底,为人母者都是自私的,许氏更是如此。
换言之,洛欢歌的不着调,大半都来源于许氏和洛靖的宠溺,还有一小半来源于她那三个爱妹成痴的哥哥……
好了!什么话都被自己宝贝女儿说了,那她这个当娘的还能说什么!
“出去玩,可以!”许氏妥协道,“但是——”
“但是必须多带几个人!”回答许氏的是洛欢歌飞扬的发丝和翩然的裙裾,“娘,我出去啦!”
许氏伸长的手遥遥而指,直到洛欢歌的背影完全消失才徐徐放下轻笑着自语:“这孩子真是……”
出了府的曲水如同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不出一会儿,方才还两手空空的人儿又是手上身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嘴里还抽空叼了个糖葫芦!
“勺给啊(小姐啊),勒熬不熬磕糖喉咙(你要不要吃糖葫芦)?”曲水秀美的小脸因包着糖葫芦的缘故鼓成了球状,口齿不清地朝洛欢歌道。
洛欢歌无奈扶额:“不用,你慢慢吃吧。”难为她还能听懂曲水非常人的语言!谁家主子当得有她憋屈,小丫头忒没心没肺了!
“驾!——”一连串马蹄声由远及近,街道上的百姓纷纷避让,洛欢歌皱了皱眉,拉住没头没脑根本没注意前方的曲水避到一边,耳边尽是街上人的抱怨。
一名卖胭脂水粉的大娘抱怨道:“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出,还要不要人做生意了?!”
“不服教化的蛮夷!”路上行人也是满脸怒容。
“嘘——”旁边胆小的赶紧示意,“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得罪耒国人,你吃不了兜着走!别到时候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说罢,赶紧示意同行之人埋着头灰溜溜离去。
澜朝京都,天子脚下。耒国人行事如此嚣张,呵——不知是跟谁借的胆!
宽阔平坦的街道上,马蹄飞驰过处尘土肆意,百姓各自伫立街道两侧衣袖掩面,一个人影突然冲到道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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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在考虑是不是该偶尔双更(滑稽)(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