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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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北境大公爵安迪斯·希亚伫立在城墙之上，安静的注视着堡垒之外变得越发激烈的战斗。

第十一、十二特殊小队迎上白狼骑兵，利用手中的长刀和对方斗得难解难分，而第一至第十小队则宛如一道汹涌的浪潮一般涌向了敌人的本阵。

面对荣耀堡垒守军挑衅一般的行为，蛮族军队早已按捺不住嗜血的欲望，两方人马刚一接触便掀起了无数血腥的浪花。

只一瞬间，上百条生命便彻底消失在刀刃之下。

安迪斯·西亚美丽的脸庞看上去古井无波，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之中此刻涌动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悲伤、愤怒、担忧、害怕……无数的负面情绪杂乱的袭击着她的心灵，然而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只能强压着别过头的冲动，装作认真的观看着战况。

她期待着，期待结局注定的战斗之中会出现哪怕一丝丝的，意外。

秦戮原本并没有打算冲到最前，然而身法所带来的身随意动再加上卡尔队长那疯狂战意的感染，让他不知不觉之间便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当卡尔与秦戮两人并列在一起之时，两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笑容。

短暂的笑容过后，紧接着便是最纯粹的力量碰撞。

高大的蛮族士兵恍若远古巨兽一般排成列冲撞而来，卡尔丝毫没有减缓速度，反而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宛如箭尖一般率先刺入敌军队伍。

只一瞬间，卡尔的身影便消失了。

秦戮来不及寻找他在哪里，因为他自己也迎来了人生中最危险的时刻。

作为最先与敌人接触的己方士兵，秦戮需要在短短的一瞬间躲避开已经锁定了自己的十数把武器，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自己身边的敌人。

如果是几分钟之前的秦戮，他绝对不会选择这样莽撞的行为，因为在正常人看来，这和寻死无异。

然而，此时此刻，作为一名战士的他，却只是在迎接他漫长战斗生涯之中，极为常见的一次考验。

越是接近，心中反而越是冷静，越是一片空灵。

秦戮索性放下了一切的思考，将自己的行为交给了基础战法和磐石身法所带来的战斗本能。

短兵相接的一瞬间。

他重重的在地面上踏下一个脚印，像是从大地上汲取了巨大的力量一般，狂暴而迅猛的飞入敌群。

没有停顿、没有躲避、没有畏惧，秦戮选择了在敌人武器触碰到自己身体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其斩杀。

不得不说，他此时的行为出乎了所有蛮兵的意料。

蛮兵手中挥出的武器，比秦戮猛然加速冲出的身体，慢了短短的一瞬。

而就是这一瞬，决定了双方的命运。

挥刀，踏步，回转，蓄力，再次挥刀，再次踏步，再次回转，再次蓄力……

重复的动作，却因为极致的精准而变得可怕。

秦戮手中的弯刀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看似随意的每次挥砍间，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不知持续了多久，秦戮终于体力耗尽而退出了极度专注的状态，此时的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杀入敌军阵营几十米远，而往来时的路看去，一条尸体堆成的走廊赫然在目。

周围的蛮兵们已然被秦戮恐怖的行为吓住了，只是将他围在中央，却不敢首先动手。

而当秦戮直起身体，提起弯刀之时，蛮兵们更是本能一般的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

不得不说，在看见自己短暂爆发所达成的效果之后，秦戮心中是充满自豪的，只是此刻有些脱力的身体让他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困局。

一旦这些被暂时吓住的蛮兵们鼓起勇气攻上来，他就不可能再轻松的应付了。

正在秦戮为接下来该怎么办而头痛之时，只听到不远处的人群之中猛然响起一声怒吼，接着几个高大的蛮兵被狠狠的击飞，显现出了卡尔队长浑身鲜血的身躯。

看得出来，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然而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的颓丧，反而左冲右突，越发的兴奋。

“小子，战斗是宿命，死亡亦是宿命，享受战斗，迎接死亡，这才是战士的信条！”

似乎是看见了秦戮的身影，卡尔队长仰天大吼着说出这句话，接着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敌人更加密集的中心地带。

“享受战斗？”

卡尔的话，让秦戮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一下子，他回想起了从曾经到如今的自己。

渴望在游戏中纵横来去，渴望用力量与技巧拼死相较，渴望历经艰难最后的胜利，渴望突破、渴望成功、渴望荣耀……

“原来，我一直在享受着的，只是没有意识到罢了……”

“享受战斗，不过却不会迎接死亡。”

“我要的，只有胜利！”

思绪戛然而止，秦戮的嘴角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

再次审视眼前的这个战场，鲜血与哀鸣的葬歌，生存与死亡的幻曲，贯穿其中、引领主题的，唯有力量。

一瞬间，从穿越至此后一直笼罩在心间的迷茫彻底散去，秦戮依然不知道前路在何方，然而他却知道了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什么。

战斗，不停的战斗！

变强，不断的变强！

“死战到底！”

后方的友军终于赶至，在看到以卡尔与秦戮为首的排头兵们造成的恐怖战果后，忍不住士气高涨的大吼起来。

秦戮在吼声中晃了晃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将空着的另一只手同样握在刀柄之上，弯刀刀尖斜指着天空，就在一缕带着腥甜味道的微风拂过刀面之际，他猛然窜出。

几十秒前，他完完整整的回忆了一遍大脑中被灌输的用刀方法，终于找到了最适合此刻使用的招式。

双手刀法——斜月连舞，一种基础的弯刀刀法，威力一般，然而通过配合稳重的步法和攻击间隙的呼吸调整，能够最大化的将体力发挥到极致。

此时，秦戮双脚稳稳踏地，用一种并不算太快，但却格外平稳的行进方式突入了敌群之中。

目光锁定最近的蛮兵，随后便是深深的一次呼吸，脚步随着呼吸的节奏踏出固定的距离，手臂在气流进入肺部的一瞬间猛地收紧肌肉，挥刀只是短短的一瞬，然而一瞬过后却不再停留。

心跳慢慢的与弯刀舞动的节奏相合，肌肉配合着呼吸，目光指引着脚步，在这鲜血铺染开的战场之上，秦戮感到自己犹如在跳着一支奇异的舞蹈。

踏步、回转。

跃起、收刀。

吸气引吭、呼气高歌。

刀光闪耀出华彩，鲜血绽放出颜色。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在享受着战斗。

享受每一次敌人的武器贴身而过，享受每一刀掠过敌人的咽喉，享受每一步踏着敌人的尸体，享受每一道战友惊异的目光……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所有的这一切，远比游戏中更加血脉偾张，远比游戏中更加惊险刺激。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彻底化身为了幻想之中的侠客。

纵横沙场，天下无双。

随着斜月连舞的不断使用，秦戮感觉自己本已经所剩无多的体力似乎不减反增，躯体之中似乎忽然多出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经验值达到100，等级提升至1级，恭喜您获得了体质提升，并获得一点可使用点数。”

脚步猛然停住，而周围也暂时被清理一空，适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秦戮狂喜不止。

他立即呼出面板，迅速的点开招式选项，点亮了基础战法分支中早已选定的那个招式。

“守圆斩，短刀、弯刀刀法，偏向防守、攻守兼备，利用弧形挥刀轨迹最大程度的护住身体，同时利用刀身回转蓄力，能够发出强力的斩击。”

瞬间的信息冲击涌入脑中，微微的恍惚过后，守圆斩的真意便了然于心。

秦戮握刀画圆，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

身体随着升级而提升了些许，更重要的是之前的消耗几乎一扫而空，再加上初级刀法守圆斩，此刻的他对于生存到最后，又多了几分把握。

蛮兵趁着秦戮分神的时间再次将他包围，而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的是，包围他的敌人之中，有着一个看起来虽然稍显矮小，但明显与其他杂兵气场不同的雪邦蛮族。

“萨塔若，比安尼卡若，赫赫！”（围住他，我要亲手了结他，嘿嘿！）

矮小蛮族越众而出，边走边用蛮语说着什么，好在秦戮似乎是因为系统的原因，勉强算是听懂了他含糊不清的话语。

虽然刚刚因为升级而收获不菲，但看见对方强大的自信，秦戮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敌。

他将弯刀紧贴肋下，双脚稳稳贴住地面，屏气凝神，静待对方出招。

果然，还不等贴近秦戮，矮小蛮族便瞬间用一种超出想象的速度冲了过来。

秦戮双眼下意识的微微眯拢，身体紧紧的绷起，死死的警戒着对方的任何一个微小动作。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前一瞬，矮小蛮族微不可查的勾起嘴角、露出嗜血笑容，接着双手五指大张，闪电一般的从后腰挥出一对难以看清轨迹的刀影。

极度的危急感，瞬间涌上秦戮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