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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周六被带走后,西厄斯望着一片狼藉的寝宫,心内一阵烦躁。
想到周六所作所为种种,都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藏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西厄斯便有种狂躁症发作的倾向,一阵一阵的火从他胸口喷出,一直灼烧到喉咙里,整个脑袋像是要爆炸一般,腾腾地发着胀,脸颊更是热的可怕。
西厄斯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水晶镜,发现自己双目突出,眼神凶恶,往日里就算他下令杀人剥皮,都不会如此动怒,全然失去了罗马君主的风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厄斯打算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躺在床上,本身就够热的,也懒得盖被子。
躺了不知多久,大概把奥斯匹林山上的神数了得有一半,他依然没有丝毫睡意,并且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周六现在怎么样了,那个侍卫长到底有没有把他关对地方。
黄金行宫本来就不是为了严刑酷法建立的,而是为了享乐,在享乐的时候,君王的心情总是很好,所以他通常不会和那些奴隶计较,因此,黄金行宫里连个正经的刑讯室都没有,牢房——是有几个用来玩虐0待游戏的,里面陈列着精巧的虐0待玩具。
而那些玩具,除了皇帝陛下本人能动,其他人都是不被允许碰触的,所以说,周六并不会有人身危险,至少他的身体不会受到伤害,正因如此,西厄斯才放言让侍卫长去教训周六。
但是,等等,假如侍卫长理解错意思了呢?虽然说,侍卫长第一次理解得挺好,但保不齐他第二次就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真把严刑酷法用在周六身上了,那可怎么成,周六可是他西厄斯的小奴隶,旁的人跟本没有资格碰他。
对。
西厄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想着要不要叫侍卫长,吩咐他不许碰周六。
等等,朝令夕改最是大忌,这样于君王的尊严有损,恐怕不太好,而且周六刚刚冒犯了他,必须给周六一点苦头吃。
西厄斯又向后倒了回去,结实的身躯倒进被褥之间,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真是该死。
西厄斯你的自尊呢?
……
把奥斯匹林山上的另一半神数完之后,西厄斯再次一个骨碌爬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极其巧妙的办法,足不出户就可以知道盖乌斯把周六关到哪里去了。
西厄斯心中骄傲,也就是他能想出这么绝妙的方法了。
西厄斯从柜子深处抽出神圣石碑,查看上面的评论。
当他看到评论更新的内容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明明比较倒霉的那个是他,结果评论全都在骂他!
zz打分-2:
这文没法看了,西厄斯是个大写的垃圾,qj未遂也是犯罪的,qj小受的攻是超级大渣攻,洗不白了!!!!!!
妖妖打分2:
我觉得挺带感的,请暴君大渣攻继续颠覆我们的三观。
微微回复:
同,前一天还甜甜蜜蜜娶回家,第二天就翻脸关野兽笼子里去了,真是刷新三观的大渣攻,呵呵。
秋韵年华打分2:
55555555实在受不了了太憋屈了,我真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啦!!作者我要给你寄风干大便!!!!
评论刷的特别快,西厄斯光看见满眼的“大渣攻”和感叹号飘过去,气得他“啪叽”一下把石碑摔地上了。
等他摔完,才反应过来,“野兽笼子”是什么?刚才好像看到这个词。
盖乌斯想来想去,最终决定,把雅辛托斯压进野兽笼子里去。
正如大家的认知,黄金行宫是没有正经的监狱配置的,所以,能关人的地方,通常都是“不正经”监狱配置,但那些地方毕竟不是盖乌斯这种侍从能随便用的,而且,皇帝陛下自己都没碰的人,其重要性可见一斑,绝对是盖乌斯这种级别的不能直视的存在。
但又要起到恐吓作用,让小奴隶认识到错误——也就是说,关押小奴隶的地方,必须是有惊无险的。
野兽笼子。
毫无疑问,答案就是野兽笼子。
黑暗笼罩着黄金行宫,夜风呼啸而过,几个人影行走在通往后殿的露天院落中,两名侍卫押着一名奴隶,侍卫长盖乌斯则走在他们前面。
目的地很快到了。
周六感到十分疲惫,甚至站不直身子,双手被锁在后面的姿势,令他有种胳膊快要脱臼的疼痛感,而侍卫显然把他当做重要犯人来看管,丝毫不给他溜走的机会。
和陈柯约定的回家时间,已经过了。
“咔嚓。”碗口粗细的铁栅栏上,挂着一把黄金打造的重锁,侍卫长盖乌斯拿出钥匙打开栅栏门,两个侍卫将周六推搡进去。
周六一进来就感觉不对,这哪里是关人的地方,分明就是关动物的。
“等等!”周六回转身,想从门里挤出去,盖乌斯已经“嘭”地合上门,落了锁,隔着栅栏门,周六祈求地望着盖乌斯,“这是什么地方?”
“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吧。”盖乌斯叹了口气,把钥匙重新系回腰上,带着两个侍卫离开。
猛兽腥臭的味道淹没了嗅觉,黑暗里有可怕的喘息声。
直到盖乌斯走出一阵,还能听到那奴隶撞栅栏门的声音。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盖乌斯还没沾枕头,就被一阵踹门的声音惊醒,根据他对暴君的熟悉程度,那踹门的凶器一定就是暴君的尊足。
盖乌斯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打到床下,飞速起身开门,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就听“邦”的一声,门弹开了。
只见西厄斯正在门前站着,一脸暴躁,本来柔顺的黑发乱七八糟地竖着,看样子是没睡好。
至于为什么没睡好,盖乌斯能够猜到,昨天晚上还在和亲亲皇后共度*,今天晚上就独守空床——能睡好才怪。
“雅辛托斯呢?”暴君开口就问,“你把雅辛托斯关到哪里去了?”
盖乌斯斟酌了一下,道:“兽笼。”
“什么???谁让你把他关进兽笼的??”西厄斯勃然大怒,抓起盖乌斯的睡衣腰带,往外一甩,盖乌斯跌了个踉跄,西厄斯指着他道,“带路,快带我去。”
盖乌斯心想,您不是还要关他三天,让他自己反省错误吗?怎么这才关了多一会,有没有半天?盖乌斯感觉自己才刚从后殿走回来,刚躺下没一会,西厄斯就过来踹门了。
这回,一路上,西厄斯没少威胁盖乌斯,大概意思就是,如果雅辛托斯少了一根头发,他都要盖乌斯用全身上下的毛发来换,其他同理可得,雅辛托斯受了一点擦伤,到盖乌斯这里可能就要剥皮了。
盖乌斯倒是不慌,他对暴君的反复无常十分清楚,他对此早有准备。
“皇帝陛下,您不必担心,雅辛托斯不会受伤,”盖乌斯说着,掏出铁笼的钥匙,“您看,关维比娅和法卡的是黄金笼,而雅辛托斯被关在隔壁单独的铁笼子里。”
“什么??”西厄斯看起来更愤怒了,他的声音抬高,“快带路,快,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盖乌斯一愣,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是这么激烈的反应,得知雅辛托斯不会受到实质性伤害后,依然这么紧张……盖乌斯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懂的地方了,皇帝陛下不会真的沦陷了吧?
兽笼一打开,西厄斯便走了进去。
他当然知道盖乌斯不会蠢到把周六和两头狮子关在一起。
但是,周六很害怕狮子——一般人都害怕狮子,周六虽然是敢于和他一起上斗兽场的勇士,但他曾经被丢进过狮子园,对维比娅有本能的恐惧,昨天西厄斯同他求婚,他对法卡的反应非常不好,即便隔着五六米距离,他也能立刻躲到圆柱后面去。
不敢想象,盖乌斯把周六关进野兽笼子里,和法卡、维比娅近距离接触,又是在这么黑漆漆的地方,周六该有多么害怕。
所以,听到盖乌斯这样执行了他“关起来”的命令之后,西厄斯的心立刻揪紧了。
“小奴隶?雅辛托斯?”西厄斯叫道。他
黑暗里只有法卡哼哼的声音,没有西厄斯想听到的回音。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这里实在太黑,他又出来的急,没有顾得上带夜明珠。
“皇帝陛下……属下有蜡烛。”
身后,盖乌斯摇摇晃晃地点起一根橙红色的香蜡,很快,昏黄的光线自西厄斯背后投射进铁笼子里。
西厄斯仔细看了一遍,才找到笼子角落里蜷缩着的身影。
周六双腿折叠紧贴在一起,半长的刘海垂在耳畔,遮住他的表情,他把脸埋在膝头,一点声息都没有,好像想把自己给憋死。
而他双手被绑在身后,想也知道这个姿势有多难受。
等西厄斯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抱起周六,直接抱出笼子。
在盖乌斯惊讶的目光中,西厄斯先是感觉威严扫地,接着迁怒于盖乌斯:“你怎么办事的?一个正经的牢房都找不见?”
盖乌斯哪里知道周六和西厄斯的两头狮子之间的“不解之缘”,他只是觉出自己好像不小心触了皇帝陛下的逆鳞,但皇帝陛下还没打算杀了他,侍卫长的位置应该可以继续坐下去。
“陛下,按照您的意思,把罪人关在哪里呢?”这回,盖乌斯选择直接问,这样皇帝陛下就不能再因为这种操蛋事而责备他了。
西厄斯迟疑了一下。
他看向怀中的人,周六好像已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手脚都凉凉的。
被折磨到失去意识的小奴隶,看起来温顺无害——假如他只是个简单的小奴隶就好了,西厄斯心中再次升起这样软弱的期望。
软弱,是西厄斯最讨厌的一个词。
西厄斯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毫不犹豫地斩杀人格,到了这个虚幻世界之中,更是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奴隶、敌人甚至罗马贵族,只要他想,他就这么做,从想到做之间从来不需要犹豫。
可是,在周六身上,他却做不到。
他杀不了周六,甚至连把人丢进兽笼这种没有一点危险性的处罚,他也受不了。
还巴巴地跑过来,把人给抱出来。
失控的烦躁让西厄斯再次燃起怒火,他的眼神再次强硬起来,脸色也变得难看,当他低下头,盯着周六时,他想,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向主人格复仇的事先放一边,他必须先把眼前的小奴隶解决了。
“水牢。”西厄斯说,“把他带去水牢,这次,我要亲自审问。”
“遵命,陛下。”盖乌斯说。
一天之内连换三个地方,这待遇在罪犯里也是绝无仅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