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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男听到这样的话,怔然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夫人你变了,是不是?”苏姨像是猜到了什么,淡淡的笑了一下,笑容呆着几分荒凉和同情:“少爷那样的人,若是要谁的心,谁又能逃的掉?”
“其实,夫人,你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心呢?少爷,他爱你,而且他肯定不会背叛你的!真的!相信我的话!”
“他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有,你是我见过他最在乎的人了,还有小兴!他在哪个孩子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对着所有的人宣布,这是我的儿子,你们要像对我一样对着他,而且他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
“夫人,你现在不幸福吗?不快乐吗?你现在明明很喜欢少爷不是吗?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不是吗?”
苏姨的问题,让古男整个人彻底的呆怔了,她的眉宇之间,填了更多的愁,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问题她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她喜不喜欢他,心里有没有他,自己现在幸不幸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古男脑海里就会自动出现她和顾岑洋在一起一直笑的画面。
也许她是幸福的吧!
若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底已经有了那个男人,那该多好!
现在,她如此的矛盾和割舍!
她快乐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能怔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苏姨抿了抿唇,然后,轻声的说:“夫人你为什么不试着去爱一下少爷呢?敞开你的心,也许你会发现,幸福就在你的身边的。”
古男没有回答。
两个女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讨论的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他们身后很久了。
原本打算开口的他,摒住了呼吸,等到着苏姨的问题的答案。
古男只是沉默着。
她的脸色呆着不正常的白色,异常的可怜。
她许久,才眨了眨眼睛,有着两行泪,缓缓的流了下来。
她捂住了脸,慢慢的说了一句话。
“我不爱他。”
顾岑洋的脸色,顿时的变得有些狼狈。
他转身,落荒而逃。
她说,她不爱他。
是不是他不管怎么做,她都不会爱上他?都不会爱上他?他到底哪里不好了!?她说她不爱他!
心底,翻滚,呆着几分疼痛。
古男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了,她看到顾岑洋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默默地发呆。
那个背影有些孤单,有些落寞。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那般的落寞。
他的肩膀很宽,她知道,他的肩膀有多暖,有多有力。
那可能是每一个女人,一生都期待的奢望吧。
想想曾经,无数次的夜晚,她的身侧总是有他的肩膀依靠着。
他在她的身后拦着她,她就窝在她的怀里。
那个时候,他们是一对刺猬,互相伤害着,但是又忍不住的靠近。
到了现在,他们,还是一对刺猬,互相的刺伤着彼此。
如同梦醒了,他们再也不可能拼凑起来完整的一切。
古男站在那里,看着顾岑洋,微微的有些发呆,其实,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顾岑洋,真的很迷人。
忧郁之中,带着几分惊艳的悲哀。
他的样子,很认真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古男甚至看着,就屏住了呼吸,忘记了自己心底的警告,心脏,只是因为他,扑通扑通的跳着。
他真的有足够的能力,让任何人,为他倾心。
顾岑洋似乎是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影靠近了,他转过头,抬起眼,看到了是她。
他没有动,只是那么的看着她,而后,慢慢的伸出手,拉了她,抓入了自己的怀里。
力气很大,使得她呼吸困难。
如果可以的话,顾岑洋真的想和她成为一个人,那样便就不会害怕他们两个人分开了。
“疼……”古男轻轻的说了一个字。
“乖,不要出声,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就好。”
顾岑洋的声音很低,低的像是把自己的身段,也跟着放低了一样。
“我……”古男张了张口,话语没有落下,便被他拦截了。
“就一会,一会就好,抱抱你……”
顾岑洋声音说到最后,轻的连他自己,也听不见了。
他的耳中,还环绕着她的话——我不能爱他。
……
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是不想爱我么?
无论我对你多好,你终究,还是无法爱我?!
是不是?!
古男,我的男男,你爱我一下,会死吗?
顾岑洋的心底在咆哮,可是人,却只是乖乖的抱着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眼睛,有些酸涩,涨得有些难受。
端木蓉醒来的时候,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强撑着坐了起来,腿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了。
这几日的修养,已经看上去,可以勉强的走下来行动了。
她慢慢的扶着床,站起来,强迫自己走到了门口,刚要出声喊人,却看到一身狼狈,胸前带着几分血红的顾岑光。
顿时,她紧张的弯下身,看着他,焦急的喊着:“岑光,你怎么了?怎么了?”
顾岑光却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他没事,只是觉得全身无力,放弃了,这一次,他真的放弃了,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也被自己放弃了一样。
他慢慢的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冷漠:“端木蓉,你放开我。”
端木蓉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却突然间哭了出来,她的语气,陡然变成了从未有过的温柔:“我扶你上床,你等下要骂就骂,我先去让她们去叫医生来。”
他喊了她的名字。
端木蓉!而不再是直接对她恶语相向。
她便觉得,她的名字,好听的很。
因为,是从他的嘴里唤出来的。
她强忍着腿部的疼痛,把他搀扶在了床上,纤瘦的手指轻轻的将他的碎发拨开,露出来他的面孔:“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这样折磨你自己,我会心疼!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
说到这里的时候,端木蓉却慢慢的低下了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会心疼不心疼,他根本是不在意的吧。
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
她悄悄的转了头,去让下人叫了医生,来给顾岑光检查了一遍身体。
并无大碍,只是心灰意冷罢了。
医生开了药单,离去之后,端木蓉便派人去拿了药,等药拿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间,放任了自己,端详着沉睡的男子,嘴边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只要可以嫁给你为妻,那怕总是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的背影,我也满足了。
端木蓉睁着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顾岑光沉睡的容颜,她的唇边浮现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心底隐隐的作疼。
她慢慢的拿着白巾,仔细的把他的身体擦得干干净净的。
动作温柔,小心翼翼,呆着足够的呵护。
“你为什么要这样?离了她,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温柔的像是水一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唯独她死了,你才肯甘心?”
她的手指,抚摸着她日思夜想的这张面孔,微微的颤抖着。
“岑光,你知道吗?我喜欢极了你这副样子,沉沉的睡着,安静的像是个孩子,没有任何的恼怒。”
“只有这样,你才可以让我觉得,你是属于我的。”
“你真是傻,你看不到那个女人现在过得很幸福吗?你为什么还要为了她如此的难过?”
“你为什么不放弃,不将她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心底深处,你为什么不试着看一眼我,就一眼就可以了!其实你看我一眼就好了。”
屋内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端木蓉轻声细语着。
“其实我也傻,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你?”
“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真是孽缘啊——”
端木蓉蹙着眉,伸出手,温柔的划过顾岑光的睫毛,像是自责一样,自责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他:“唉,如果你不回来,你这副样子,我又派人找不到你,是不是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死在了外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心底开始害怕了。
他不能死,他千万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她不敢设想自己会怎样。
不管他爱不爱她,不管他的心底有没有她,只要他肯好好的活着,那么,她便高兴。
那么,她便可能有着一线希望,可能会得到他的心。哪怕,真的她挤不掉那个人,他也不
在乎,不害怕。
她将脑袋趴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慢慢的落了泪。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有他自己心底清楚,就算是没有了古男,端木蓉,我也不会爱上你的。
那个女人,是我一生的救赎!
顾岑洋就那么抱着古男,一动不动的抱着她。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条,就连面容,都带着几分无奈。
古男不知怎么滴,就突然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心底一软,轻声的说了一句:“我们去吃晚膳吧。”
顾岑洋这才放开了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面孔,突然间又把她拉入怀里,狠狠的抱着。
而后,他才开口,轻声的说:“男男,你抱一下我,好不好?”古男想要拒绝,可是,看到男子眼底的那些渴望,她不知怎么的,心底一疼,
不受控制的,忍不住的伸出了手,圈住了他的腰。
顾岑洋那一秒钟,突然间心底暖了起来,他紧拥着她,轻轻的说:“男男,你知道吗?我突然间,觉得我很累,有时候,真的,你让我很累。”
对你如此的好,拼命的好,却得不到回报,真的会很疼,很痛,很累……
他的声音很苦涩,她却没有开口说话。
他轻轻的像是自嘲一样笑了笑,“男男,可是,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的声音,像是苦涩,又像是无奈,看着她的眼光,是那么的沉重和哀伤。
他像是怕她听不到一样,有仔仔细细的重复了一遍:“古男,你听到了吗?”
“我这般的对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的!”
古男怔了好久,她似乎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一样,整个人如同在大海里,浮浮沉沉的,像是做梦一样。
她蹙着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我……我们……”
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岑洋缓缓地勾起了唇角,低下头,将好看的下巴,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蹭着她的发丝,慢慢的说:“男男,我是认真的,我对你心甘情愿的,从第一眼看到你的开始,我就是心甘情愿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你离开——”
“除非我死了,真的是那样的。”
“男男,你是不是怕我后来有太多的女人?”
“不要怕,没有的,我只要你,一个你足够了,你给我生一个孩子,就一个可以了。”
“好不好?”
孩子,她。
他说他要她们。
古男像是听错了一样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顾岑洋,满眼的不置信。
她听错了吗?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流淌着几分真挚。
慢慢的覆上了她的唇瓣:“男男,我爱你——”
而后,便是深吻。
她想逃,也不能逃掉的吻。
她似乎是听到了他说了些什么,却又像是没有听到,只是惶惶忽忽的以为一切都是错觉。
她想要问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能任由他吻得她更深,更深……
夜风徐徐的吹着。
她那些强自伪装出来的冷漠,被这样的吻,化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逃的掉?
这个男人,如此大的魅力,强势的不留给她一点点的机会,不让她逃掉任何半分,只是那么强势的占有着她。
她无法躲闪,只能接受。
可是,如何深爱?
她只能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与柔软。
听到他接下来的喃喃细语。
“男男……把你的心交给我,好不好?”
“你说,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我不在乎你曾经爱过谁,那个人对你多重要,我只希望,你现在开始可以爱我,好不好?”
“我不要你乖顺,温柔,听话的做我的老婆,我只要你爱我……”
“我知道我不配,也许我真的不配,你不相信爱情,你的爱情被我亲手打碎,你讨厌我,但是,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如果可以,一开始,我真的想做一个好男人,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好男人,你肯看我一眼么?”
“你能看我一眼么?”
“男男……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真的是一辈子……”
他说的一字一顿,异常的坚定。
她该怎么办?
她张着口,慢慢的承受着他的浅吻。
“不要在乎过去,从现在开始,我只在乎你,只要你,你也看一眼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很痛,所以我不敢强迫你,可是你可知道,我这么也会累,但是,只要你肯把你自己好好的交付给我,只要你肯把你自己的心尝试着给我,男男,我就不嫌弃累,再苦再难过,我也会坚持下去……”
夜风之子,她仿佛是看到了一抹光亮,却在光亮之后,闪现了绝望。她已经害的顾岑光如此的落魄,
她怎么可以在去害一个他?
她做不到!
她能做的,只是拒绝,拒绝……
他的手,抵着他的心,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
一声一声,如此有力。
是谁告诉她的,一个女人,一辈子,过的再好,不如有一个疼惜自己的男子。
是谁告诉她的,一个女人,一辈子,幸福与否,决定于是不是自己的男人是爱自己的。
是谁告诉她的,一个女人,一辈子,快乐与否,是有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让自己依靠。
是谁告诉她的,一个女人,流泪时,有一双手,会温柔的擦过他的眼泪,寒冷时,有一个怀抱,会紧紧的拥抱着他,害怕时,有一颗心,会无时不刻的牵挂着你。
是谁告诉她的,一个女人,彷徨无助,惊慌失措,害怕绝望,兴奋煎熬……种种情感,都是因为那个人存在。
是谁告诉她的,那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想起,五官爱与不爱,只是一下子就可以想起。
和他在一起,你会淡然,会任性,会觉得不会害怕。
现在,他,似乎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男人,可是,她们,如何牵手?
她的心,在动摇,她的理智,却在告诉她,不可以。
她在煎熬着。
她没有任何的权力,去在赌博一次。
她知道,她的生命,已经随时,岌岌可危……她贪恋着他那句话,我爱你。
他在对她说爱呢!
那么清楚,那么温暖。
他还说,我这么做,是心甘情愿的……
他再告诉她,他不是在玩,是认认真真的。
他顾岑洋,对着她古男说,他爱她,认真的,心甘情愿的!
古男流着泪,伸出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慢慢的说:“对不起,我不爱你……”
我怎能爱你?如何爱你?
顾岑洋,你知道我的身体吗?
我这样的,那是天生下来就带着的心脏缺陷,如此常年吃药养着,也许可以活的时间长远,然而,我生了小兴,我的身体已经不好了。现在我们有个小兴还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再要一个孩子!
像我这样,本来是注定一辈子孤独终老的。
可是后来有了小兴,感觉到了幸福,感受到了亲情。
古男在心底暗暗地加了一点力气,然后虚浮的笑了起来,推开了他,嘟喃着说了一句。
“永远也不可能爱你的。”
而后,转过身,身体虚浮,整个人像是随时可能倒了下去,绵绵的软软的走着。
顾岑洋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间觉得自己整个人世界都黯淡了下去。
他的脑海里,轰然的炸起了一道惊雷。
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的狠戾吧!他无力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睛,一点
一点的,闭上了。
他顾岑洋的心底,想要的,也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她,而已。
他顾岑洋从小也是被人冷落之下长大的孩子,他从不奢望可以得到幸福。
他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男子,在他的心底,唯独单单的存了那样一个小小的梦想。
就是携了自己心爱女子的手,可以一辈子幸福的活下去,不求多么轰轰烈烈,只求可以白头到老。
他的愿望,如此的渺小。
然而,偏偏,上天从未疼惜过他一分一秒,没有给过他半分的幸福。
顾岑洋的脸色苍白,慢慢的闭着眼睛,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他已经说了,他爱她,她还想怎样?怎样才肯给他一个机会?
古男转身离去的时候,眼泪便落下来了。
越是情深,她越是接受不起。
想她这样的身子,也许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她的勇气,已经烟消云散了,她想,无声的垂泪。
若是结果,都是一个结局。
那么,长痛不如短痛。
所以,我会义无反顾,如此坚决的告诉你,我不能爱你,不能!
他站在那里,觉得手指上湿漉漉的,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分明有着一滴水珠,在风吹之下,擦过她的脸颊,落入了地上。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有些阴郁。
她哭了……既然说不爱他,为何还要哭?
顾岑洋陡然的起身,加大了步伐,三下两下便把她抓入了自己的怀里。
古男撇开了视线,刻意的伪装起来,漠视着他的存在。
顾岑洋却不曾给她一点逃掉的机会,捏着她的下颚,抬高,而后对准自己的视线,声音低哑而窒息。
“为什么哭?”
“和你没关系。”她冷冷的回了一句,固执的吞回了自己的眼泪。
“和我无关么?”顾岑洋的眼底冒起了一抹光彩,他低下头,添走她的眼泪:“不是为了我哭么?”
古男摇了摇头,慢慢的看着他,目光镇定,语气平静。
“不要爱我,你爱我,会让我困扰……”
“不要爱你?”顾岑洋的眼眸顿时变得有些隐怒,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样,陡然间一把抱起了她:“晚了已经晚了!我已经爱上了,怎么不爱?”
“你若是会,你教教我,怎么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顾岑洋的表情带着几分冰冷,伪装起来自己受伤的心,如同刀刻一样的面容,带着几分凌厉的掠过她的面颊,嘲讽的说。
“你像是一个小偷,第一次,把我的心就偷走了,现在,你说不要我爱你,你说让我放了你,那你把心,还给我,还给我!”
古男脸色苍白,她惊慌失措,别无选择,只能伤人伤己。
言不由衷的说出来这样的话。
“你也知道,我的心,只是给了顾岑光,你为何还要一厢情愿的做梦,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么去爱一个女人,很降低身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