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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菱芝摇摇头,挥去自己脑中的无限单曲循环,试着把飞来的狗粮拍回去。想到情侣之间对于结婚的日期都会有些争议,岳菱芝道:“看谢姐姐你们的感情可真好,打算什么时候结为道侣呢?”
谢芳荨答道:“家里都订好了,等大比完了我们就举行仪式,到时候,岳师妹可要来观礼啊!”
假如这是游戏中的对决,那么此时当有系统电子音说:您的回击无效,并反弹给您了一万点伤害。
好吧,她忘了,这个时代还有一种选择叫做父母包办。
岳菱芝笑道:“自然是要去观礼的,谢姐姐你们可是我在修真界的朋友里第一对要结成道侣的修士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要结什么契约呢?”
修士结为道侣,与凡人结成夫妻最大的不同就是修士在结为道侣的仪式上是要对天道起誓的,这些誓言又被称为结成契约,在大家不好问‘你对天道发了什么誓’的时候,‘你们结成了什么契约’就相对来说要委婉多了。
谢芳荨还没开口,宿绘真就抢先答道:“我们打算结化蝶之誓。”
闻言,谢芳荨便是一愣,岳菱芝却更是羡慕的看了看他们俩。
化蝶这种誓言的名字很美,但它背后的含义更是带着一种饱含占有欲的美丽。
相传在数万年前,有一位大妖爱上了一位修士,可这修士的资质太差,怕是有生之年都难以筑基,这位大妖一般硬是把这修士的修为堆到了金丹期,一边又去研究各种契约、阵法,终于在他的爱人寿元将尽之时研究出了一种契约,这种契约签订之后,能把两人的寿元共享,从此这位大妖再也不用担心爱人的生命消逝在自己之前。
可惜的是,在这位大妖苦心钻研的时候,他的爱人对他的感情早已不再,更是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这使满心欢喜的想要得到爱人夸赞亲吻的大妖伤心至极,于是他修改了原本的契约,将契约改成了,只要契约之中的两人有一人死去,另一人必将随他而去。
大妖哄骗着爱人签下了修改过的契约,爱人并不知内情,只知道自己有了漫长的生命,她想摆脱大妖对她的桎梏,到自己真正所爱的人身边。
在大妖渡劫的时候,她终于出手了。
大妖对她毫无防备,或者说不想防备,就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真的成功的害死了大妖,可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和真正所爱的人在一起时,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消逝。
后来有人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这段故事,得到了这种契约的方法,可他却不想在定下这种契约之后,自己爱人的生命会随着自己生命的终结而终结。
他拜访了许多的阵法大师,符箓大师,这种契约几经修改,却都没有成为他想要的样子,他在爱人的劝说下和她签定了这种契约,在他们死去之后,他们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蓝色蝴蝶,相依相偎,不知去向。
从此,这种契约,就有了化蝶这个名字。
每一对签定化蝶的道侣,在死后,身体都会化为透明的蝴蝶,只是颜色会有不同,没人知道这些蝴蝶会飞到哪里去,就像现在都还没有人能知道这些蝴蝶是什么一般。
想到签定化蝶契约的意义,谢芳荨本来有些抗拒的话又憋回了心里,她想:我虽还不知他为何待我如此,看着我的时候,想着的人又是谁,但他对我有这份心,我便不后悔爱上他了。
见谢芳荨并不反对,岳菱芝艳羡道:“可真好,原来你们感情这样深,定化蝶契,这可是多少相处多年的道侣都做不到的。”
谢芳荨想到宿绘真看着自己时,总像透过自己在看着什么人,便不欲多说,转而和岳菱芝论起剑法来。
岳菱芝这几年虽只练了一种剑法,但这种剑法,却可以说是天下剑法,皆可出于此,天下剑法,皆可归于此,只这一本,便胜过了世间无数。
她现在在剑法一道上的造诣,也早已不能和上次与叶卿论剑道时同日而語。
因此,纵然谢芳荨已是筑基修为,但两人所得收获,却相差无几,更有宿绘真这个上辈子活了几千年的老怪时不时的来上几句点睛之语,一番谈论下来,两人都觉收获颇丰。
话毕,谢芳荨忽想起一人,感慨道:“我还记得当时,你被叶师兄领着去坊市时,不过十岁出头,可现在,俨然是一副少女样子了,对了,许久没有听到叶师兄的消息,他进来可好?”
岳菱芝想起叶卿,忍不住抿嘴一笑:“叶师兄许是少时被扔去历练太多,已经有三次约好了要与我一同吃饭,可每次时候还没到,传音符就来了,无不是他有所感悟,要即刻闭关,亏了我知道叶师叔的耿直性子,要是换了个人这样,我怕是早就敬而远之了。”
谢芳荨心中一动,问道:“不知叶师兄现在的修为是?”
岳菱芝回忆了一下道:“上次接到叶师兄的传讯,他已是筑基中期修为。”
谢芳荨感叹道:“不愧是叶师兄。”
宿绘真眼神微闪,饶有兴趣问道:“不知这位叶师兄是?”
谢芳荨道:“想不到你竟不知道叶师兄,不过也对,你是内门弟子,想来对外门的一些人物不关心才是正常。
外门每两年都有小比,小比的前三名可入内门,叶师兄蝉联三次魁首,只是他父亲严格,一直压着他不许入内门,也不许筑基。他现在修为进步神速,想来也是厚积薄发了。”
宿绘真眼睛一转,就想起了这人是谁,他问道:“可是那叶胥叶师叔的亲子?”
谢芳荨道:“正是。”
叶卿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些遥远,毕竟在以后,他都习惯了称叶卿为木栖道君,木栖真君什么的,叶卿这个名字,久得他都快要忘掉了。
至于叶胥,宿绘真当然知道叶胥的,他还知道,在不久之后,这父子俩不睦会闹得人尽皆知,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着父子俩真的掰了的时候,这两人却又父慈子孝起来,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自己记忆里的年度大戏都还没拉开序幕,宿绘真却一点也不着急,他不紧不慢的又给自己添了杯水,这才道:“老听阿荨提那叶卿,阿荨可是倾慕于他?”
不待谢芳荨答话,他又自顾自道:“那可遭了,那叶卿,可是已有心慕之人了,哎呀,这可怎生是好?”
谢芳荨瞪他一眼,半点也没有被男朋友发现自己曾喜欢别的男人的心虚,她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曾听到她的解释,只这一句,就让宿绘真笑了出来。阿荨这样说,便是对这人无意了,这怎能让他不欢喜呢?
于是他主动道:“不知叶师弟何时出关?不如岳师妹帮忙牵线,为我俩引荐一番?”
岳菱芝知道叶卿最喜欢结识新朋友,便不曾推拒,只说:“我倒是愿意牵线,可只怕等叶师叔出关了,你们二人却没了空闲。”
谢芳荨此时的心情,大概就和中学时将要认识‘校园男神’的心情一样,她语气急促道:“怎么会,我们一直很空闲的。”
岳菱芝揶揄的看了她俩一眼,打趣道:“你们此时空闲,可大比之后可就未必了。”
宿绘真闻言还是一副淡然模样,谢芳荨面颊上却染上了羞红,她道:“你这孩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这么……”
“促狭”宿绘真替谢芳荨说出了后面二字,可岳菱芝被人说了却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继续打趣道:“哎,你们还没结为道侣呢,就如此心有灵犀,怪不得将来会是夫妻呢!”
谢芳荨“哼”了一声,气道:“你这小鬼。”
“阿荨莫要担心。”宿绘真安慰她道:“她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潜台词是:等将来,咱们也有机会报复回去。
几人又插科打诨了几句,岳菱芝方才告辞,等岳菱芝走后,在谢芳荨不注意的时候,宿绘真给隐在暗处的下属传音道:“让人查查这个岳菱芝。“
岳菱芝离开谢芳荨这里,想了想打算往何耀处和叶卿处分别走一趟。
何耀闭关之处仍是寂静如初,这里住着的人,除了在闭关的何耀,便只剩下一个闷葫芦般的戚宴光了。
戚宴光这三年来老是往岳菱芝的住处跑,他是为了什么岳菱芝和他都心知肚明,却一致没有在当事人沈欢年面前点破。戚宴光这几年里又向岳菱芝要了沈欢年几回,岳菱芝都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岳菱芝自己是个异性恋,对于同性相恋,她的态度是,既不欢迎,也不抗拒。她既不是腐女,却也不恐同,在她看来,戚宴光要是真能靠着自己的努力打动沈欢年,让沈欢年打开心结接受他,那大家皆大欢喜,她也痛快放人。
可戚宴光不管在沈欢年身上使多少力气,沈欢年却仍不为所动,甚至因为当初的事已经有了心魔,固执的将戚宴光对他的所有友好都当成师兄对师弟的关照,在这样的情况下,岳菱芝又怎么能送羊如虎口呢?
岳菱芝虽一直在心中祈祷着不要遇到戚宴光,可等她将要给何耀的储物袋扔到何耀闭关的阵法里,正要离去之时,却还是和他遇上了。
戚宴光见到她,脚步一转,招呼道:“岳师妹。”
戚宴光声音冷清,事实上,他除了对何耀和沈欢年之外,对其他人都是冷清的。
戚宴光在剑宗的‘迷弟迷妹们’盛赞戚宴光其人‘皑如天上雪,皎如水中月’又说他风神如玉,有清风徐徐之清,冰雪初化之泠。
若是薛明雪在一旁,岳菱芝说不得就给他个面子,问上一句‘师兄可是有事?’了,可现在薛明雪不在,岳菱芝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的,等了几秒,见他不说话,抬脚就要离去。
戚宴光终于出声了,他道:“师妹可是对我有何不满?”
岳菱芝顿足看他一眼心里想:终于来了。嘴上方道:“师兄怕是误会了,我对师兄并无任何不满。”
“那师妹为何三番四次阻挠于我?”戚宴光问道:“若是我曾哪里得罪了师妹,我对师妹道歉,不知师妹可否将他割爱让与我?”
岳菱芝又看他几眼,在心中叹气,他对沈欢年确实是有情不假,可他又将沈欢年当成了什么?
岳菱芝道:“师兄真没有曾得罪过我的地方,道歉我不敢受,只是割爱什么的,师妹我也是做不到的。”
岳菱芝不管戚宴光的面色多沉,抬脚离去,等走到离他十几步时,用他肯定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那是一个人,不是一件东西,我以为师兄对他既然有心,那便该与旁人是不一样的,原来到底还是我错了。”
岳菱芝其实真的有过心里准备,见证戚宴光和沈欢年的开始,她早就想过,假如有一天,戚宴光拉着沈欢年的手对自己说‘我对欢年,思慕已久,终得偿所愿’的时候,自己一定会祝福他们,帮助他们。
可这些年来,戚宴光对于沈欢年的态度,却让岳菱芝对于这两人的未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戚宴光根本就没有把沈欢年和自己放到同等的地位上,或许是因为沈欢年现在卑微的身份,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的沈欢年曾经的过往,可这些却根本不能掩饰戚宴光对沈欢年喜欢之中夹杂着的轻视。
他只是轻视着沈欢年,在不能打动沈欢年之后,便不再努力,而是想要先让他属于自己,却从没想过沈欢年愿不愿意。又或许是他知道沈欢年是不愿意的,但对他来说那又如何,自己喜欢他,他就要受宠若惊的接着,就因为他那卑微的身份,和难堪的过去。
岳菱芝等了一阵,终于听到戚宴光说道:“他不过是个外门弟子。”
岳菱芝心中冷笑,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戚宴光又道:“那件事,师父是派了我去善后的,他之前的事,我都知道,我不嫌弃,这还不够吗?”
岳菱芝摇摇头,她已经不想再和戚宴光说什么了,三观不同,怎么交流?
这次她未出一言,就算戚宴光在后面怎么叫喊,她都没再回头。
经过这次和戚宴光的交谈,岳菱芝纵然心里有所准备,却仍是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和自己三观不同的修士并不多,最起码,一直行事大方,处事公正的戚师兄是不同的,看来是自己错了。
纵然岳菱芝一直都不为琐事烦心,此时也难免心中郁结,她想:自己在这个修□□里,真的能找到一个三观相合的伴侣吗?
而后她又摇头笑笑,就算在上辈子,她不也三十了都还没嫁出去吗?自己是不是今天被人喂狗粮喂多了,竟然想起这些来了?
顿时,她便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
去叶卿那里,便没了什么波折,岳菱芝仍是扔了一个储物袋到阵法里就走,除了有一个美大叔对自己笑得格外慈祥外,这边一切都很顺利。
回了家,岳菱芝一进院门就喊道:“包工头回来了!大家快来汇报工作啊!”
包工头是岳菱芝自己自嘲时给自己取的外号,有一段时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个包工头一样,她常拿这个称呼打趣自己,可要是真有人敢这样称呼她,她保准会用一个真.包工头的态度来对待他。
听到这一声,正在厨房享受二人世界的小桃和秦轩、正在整理账目的懋儿,正在练剑的沈欢年都围了上来。
小桃先说:“回来啦,已经做了晚餐,一会儿就好,要不要先来点东西垫垫肚子?”
秦轩道:“你,你回来啦。”垂头丧气脸,只要岳菱芝一在家,他就不能吃小桃豆腐了。
懋儿的眼睛亮亮的,他道:“我们还当你要回去住几天呢!回来了真好。”懋儿所说的回去就是回何姚那里。
沈欢年则是道:“师姐,您快看看我的剑法现在怎么样了?”
岳菱芝细细的打量自己眼前的沈欢年,他皮肤水嫩白皙,五官精致,唇边总是含笑,身姿挺拔,是一个散发着阳光气息的青葱少年。
可岳菱芝看他这样子就担心,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就总是被狼盯上吗?
岳菱芝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道:“你们别管我了,都先各忙各的去,沈欢年,你跟我来一趟。”
岳菱芝带着满脸莫名的沈欢年到了自己屋子里,布好了禁音结界,才开口问沈欢年道:“你觉得戚师兄怎么样?”
沈欢年不假思索答道:“戚师兄是个好人。”
没错,就是这样,这些年来,戚宴光早已不知道被沈欢年发了多少张好人卡,其实从这方面想想,戚宴光也是蛮有毅力的吧?
岳菱芝决定亲手打破戚宴光的好人形象,她道:“你戚师兄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对你好,不过是看上你了。你看看他对你的态度,再想想他对我的态度,我还是他师父的侄女呢,和他沾亲带故的,他都常常给我一张冷脸看,还经常想把你要走,你说说,你戚师兄这是为了什么呢?”
沈欢年的面色已经发白,三年前的那场噩梦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个男人恶心的亲吻和凶狠的大骂,让他至今想起都会有些战栗。
见他这样,岳菱芝爱怜的看了他一眼,这幅样子,其实真的蛮勾人的。
听他颤抖着声音问:“您,师姐,您没有答应他,对吧?”
岳菱芝道:“我当然不会答应他的,可是你对自己的未来也要有个章程了。”
沈欢年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向岳菱芝道:“有章程?什么章程?”
岳菱芝拉着他的手,心里赞了一声:小手真滑。想到自己要说出的主意,又暗叹:可惜了,这么一个美少年。
岳菱芝对他道:“我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而且喜欢戚师兄的人那么多,戚师兄对你又毫不掩饰,或许现在他还没在外面表示出什么对你的不同,可若是万一被喜欢他的那些人发现了他对你的感情,你会怎么样呢?”
“到时候不管你接不接受他,他们都会骂你,甚至翻出来一些你曾经的伤疤来让人伤心。这样你甘心吗?”
“将来肯定有一天戚师兄的修为越来越高,我的资质没他好,年纪也比他小,肯定是打不过他的,万一有一天他不要脸面了明抢呢?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沈欢年整个人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他低吼道:“不,不要,我不想有那么一天,只要一想到有个男人压在我身上我就恶心,师姐,师姐你帮帮我,你帮了我,我的命这辈子都是你的,求你了。”
沈欢年说着就要给岳菱芝跪下,他平时一个寡言少语,性子软糯的人能说出这些话来,可见是怕极了,岳菱芝连忙托住他道:“你别急,我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叫你过来和你说说我的办法。”
沈欢年急道:“有什么办法?”
岳菱芝不答,反而问他道:“你见没见过铁骁峰的铁师叔?他是个体修,伸长九尺,虎背熊腰,皮肤紫红。”
沈欢年也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他忙道:“师姐您是说?”
岳菱芝点点头道:“与其时刻担心自身安危,到不如先舍弃一时的外貌,我就不信,若是你真变成了铁师叔的样子,戚师兄还真的能冲你下手?而且到时候,就算是有人知道了戚师兄曾倾慕于你,可有人能信吗?他们不会相信,就不会嫉妒,不会嫉妒,就不会想方设法的伤害你,你就会是安全的。”
末了,怕他不愿意,岳菱芝又道:“你莫怕,这容貌的改变,也可以只是一时,等你修到元婴,自可改换身形。”
沈欢年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岳菱芝所说的法子是这样,他立即便放松了下来,而且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法子。
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他现在面容肌肤与女子何其相像?那些恶心的人可不就觉得自己软弱可欺,盯上了自己?可自己若是个高大的壮汉,如铁师叔一般声若洪钟,身如铁塔,又有谁敢对自己起那样的心思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赞出声来:“师姐此计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