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拖得越久,那些捆在身上的绳子就越有存在感,它们在胸口、腰腹甚至大腿内侧彰显着自己,可是又远远不足以让人觉得满意,手腕上的皮肤直接接触到粗糙的麻绳,变成一种快要不能忍受的刺痒。
“别玩了……是我错了,你快点过来好吗!”雅蓝低声哀求,然而端坐一旁的埃特伽耶变成了某种冷酷无情的审判长,显然他对这种程度的认罪并不满足。
他们在逼近欢乐的巅峰时被人打断,那可不是什么让人满意的意外,现在好不容易处理完那些破事,又可以两个人关上门随心所欲……结果埃特伽耶不配合?
雅蓝哀怨地看着他,双腿无意识地互相摩擦着,可是不管他怎么邀请,埃特伽耶就像修道院里禁欲的苦行僧,完全不为所动,定力好得让圣骑士都自愧不如——
“埃特伽耶!”雅蓝喊道。
“什么?”埃特伽耶露出贴心的笑容,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怎么了?”
“你赢了。”雅蓝委屈地宣布。
骑士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打转——通常他这个动作作用于雅蓝的胸口——所以雅蓝直白而渴望地盯着那手指,舔了舔嘴唇:“快点过来……求你了还不行吗?”
埃特伽耶迷惑地反问:“求我什么呀?”
“你学坏了埃特!”雅蓝瞪着他,湿润的眼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做到一半被人撞见又不是我的错,是谁要在图书馆里做的?我还没有怪你呢!说起来明明是你在图书馆动手动脚,还做了一半就跑,这是你的错!”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埃特伽耶终于挪动他仿佛生根的臀部,转移到了床边,他一过来,雅蓝就主动往他身上靠,黑暗精灵从来不在床上矜持,所以对还想继续装一装的骑士来说真是艰巨的考验。
“谁让你跑的时候不带上我。”埃特伽耶说着,顺势接住投怀送抱的精灵。
精灵用他温暖热烈的身体不停地挑战着埃特伽耶的理智,甚至可以算是讨好,他趴在埃特伽耶肩上,温热的呼吸软软地拂过耳边,在埃特伽耶的大脑重新开始工作之前,他已经不能控制地把精灵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因为身上还捆着绳子,衣服脱不下来,布料和粗绳一起在这具白皙的身体上留下艳丽的红痕,这让场面看上去更加糟糕了。
“我保证,下次一定带你一起传送,我绝对不会再拿这种事算计了。”雅蓝笑着说。
“那这次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呀!”埃特伽耶说,“我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雅蓝歪着头,蹭着埃特伽耶的肩膀,说:“他们不是说你涉嫌用粗暴手段□□祭司吗,你现在完全可以让这个罪名成真……嗯……对…就那个地方……你可以更用力……”
他满意地闭着眼睛,但是埃特伽耶手上的动作一停,想起自己在心里发过誓的——混账精灵休想再过得那么舒服!
他忽然抱着精灵靠在垫子上,雅蓝迷茫而疑惑地看着他。
“你自己来!”埃特伽耶露出真诚的笑脸,隔着衣物掐了一把雅蓝的臀瓣,悠哉地说,“今天也该让我躺着享受一下了,你自己来吧,至于明天我还生不生气,那就看你表现如何了。”
说着,他还非常自然地解开衣服,脱掉裤子,顺便也帮了雅蓝的忙,两个人光溜溜的大腿挨在一起,彼此的温度都非常的热情。
雅蓝瞪了他一会,无奈地摇头:“好吧好吧,我说了,今天是你赢了。”
他低下头,轻轻咬着埃特伽耶肩膀,然后放松身体,听话地坐了下去。
……
西瑟尔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个腰上只有浴巾的健壮骑士正在擦头发,水珠顺着他起伏的肌肉线条流下来,一些战斗多年留下的些许旧伤痕使他充满魅力——
西瑟尔直接一个转身面壁去了——开玩笑,身材再好也不能乱看,那是大祭司家的私有财产!
他听见埃特伽耶笑了一声,去穿衣服了,然后他那位全大陆都知道的、正直无私的温柔大祭司老师……腰上盖着条被子,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地赖在床上。
他多希望他进屋的时候还像往常一样看见一个在神像前祈祷的老师,而不是一个堂而皇之地炫耀一身奇怪痕迹、明显刚刚得到满足的失足精灵!
“老师!现在天还没黑呢!”西瑟尔皮笑肉不笑地说,“您的学生风里来雨里去,出入各种危险场合做调查,而您和情人关着门大白天在屋里不干正经事!”
“因为我相信学生的能力啊!”雅蓝毫不吝啬地夸奖自己的学生。
西瑟尔此刻竟然身穿一身灰褐色修身长袍,俨然是银心要塞真理圣堂的法师学者装扮。
换好衣服的埃特伽耶也认出了西瑟尔这打扮,新奇地多看了两眼。银心要塞现在虽然早已没有当年身为秘方王都、南方山间的奥术宝珠的盛景,但要塞里一个古老的法师机构却得以保留——真理圣堂,以研究型学者为主要组成人员的法师团体。
西瑟尔笑眯眯地对老师炫耀:“我是真理圣堂的学者,使用的名字是西维尔。”
看到埃特伽耶惊异的目光,西瑟尔澄清:“这是真实有效的身份,是我自己的身份,不是冒名顶替!我说过的,一个优秀刺客要有各种身份以适应各种场合,我十三年前就是真理圣堂的见习生了,后来一直以游学的理由滞留在外。”
埃特伽耶嗬了一声:“那你这么多身份,哪个才是真的你?”
西瑟尔一愣,摊手:“都是真的。”
埃特伽耶对此不予评价。
“你发现了什么?”雅蓝问。
“真理圣堂有多名学者失踪……在先前要塞法师塔被湮灭教派启动时,有几名帝*团的军事法师和真理圣堂的几名考古人员被吸干魔力与生命而死,但除了这几人,还有多名学者失踪,要塞外部虽然混乱了一阵子,但是城内的攻势被限制在四座法师塔下,这几位学者都是根本没有接触过法师塔,就平白消失了。”
“报告治安官了?”
西瑟尔点头:“是,但是没什么用,您知道,卡帝拉家族不喜欢魔法,当权者不喜欢,谁会把一群研究型的学者法师当回事呢?圣堂里甚至说,要是能换海恩斯家族驻守要塞,那么当年秘法王都的盛世或许会重现呢。”
“就这样?”雅蓝质疑。
西瑟尔摇头:“当然不止,我调查发现,在卡帝拉家族墓地下方应该存在一个大型空间,但我没有找到入口。”
埃特伽耶说:“梅维斯会不会就被关在那里?凯文可是发动了亡魂去给他搜索要塞,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很有可能。”西瑟尔说,“那个空间有魔力屏障,如果是亡灵法师驱使亡魂去搜查,必定会被挡回来,只有法师本人去才有可能发现,而且棘手的是入口在哪根本不知道。”
埃特伽耶无所谓地说:“炸开。”
“想都别想!”祭司因为骑士的暴力思维摇头,西瑟尔反驳道,“银心要塞的地势险要,这是两山夹谷,峭壁是风化了几千年的山脉断口,你用暴力破坏一个地底空间,你不怕地底坍塌外加山体滑坡把整个城活埋了?”
雅蓝一把抓过衣服,从床上跳下来:“走,我们去看看。”
银心要塞已经被卡帝拉家族守卫了百年了,这个家族在这里繁衍,所以几代的墓地就迁到了这里,要塞公墓在统一的山脚,卡帝拉家族的墓葬群被单独的围栏隔起来,但也在一带。
公墓的正门有一个花坛广场,中央树立着一尊雕像,是一名披着长斗篷、带着风帽的温柔女性,手持一束鲜花,脚边跟着一群小羊。
“光明神的女性形态……或者说,人们想象中,光明神的女性形态。”西瑟尔说,“光明主神是没有性别的,但是信徒非常乐意想象祂是一位仁慈的女神,会手持鲜花接引死者去往神之花园。”
虽然这么说,但两个祭司还是向神像行了礼,即使是埃特伽耶,也对光明神具象化的神像颌首致意。
“女性性别不等于仁慈。”雅蓝说,“比如湮灭女神,这是一位有性别的次生神,或者万年前曾经蛊惑黑暗精灵的伪神蛛后。”
他把手贴在地面上,感受着手掌下泥土里的精神波动——
“隐藏得非常巧妙。”雅蓝说,“一块长期作为墓地的土地,难免会聚集亡者的气息,以及亲眷们的思念,这些情绪很好地掩盖了地底的波动,下面确实藏着一个魔法屏障,保护着某种很宽阔的空间。”
他犹豫了一会:“但是,卡帝拉公爵到底想做什么?这不该是他能够做到的,他只是个水平一般的战士。”
“老师,您该听说过,血脉献祭?”
雅蓝一惊:“那是邪神才会接受的邪术!”
埃特伽耶说:“就像北境雪岭里很多愚昧的部落受到伪神与蛮神的蛊惑,信仰了邪恶的神灵,被要求以活人血祭?就像我们猜测的,被绑架的帝国小公主可能要面临的事一样?”
西瑟尔回答:“不,这个还有点不一样,老师,有一种蛮神的祭祀,会要求继承其血脉者献上自己的血脉至亲,然后神接受了祭品,会把邪力注入他体内,使他觉醒。”
雅蓝说:“天赋血脉力量来自于一个邪神?是的,历史上是有这样的记载……那些拥有邪神血脉的家族早在上个神纪就消亡殆尽了,而且……卡帝拉家族族谱里明明记载着,他们的血脉力量来自于战神!战神可不是邪神,祂是中立阵营的平衡神!”
“贵族的面子工程?”埃特伽耶不屑地笑笑,“谁会在自己家族谱里记一笔‘我家血脉来自超级邪恶的大邪神’?就像安蕾尔家,血脉力量来自不怎么拿得上台面的炎魔,都要硬生生扭成‘烈火与熔岩之神’。”
“梅维斯……愿光明神垂怜……”雅蓝说,“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入口,救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