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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头花……
一个血红色的鬼头花。
苏久兮的肩膀露在月光之下,他的肩膀很白,再加上现在吓得没有血色,不只是脸,肩膀就更是白,这一下众人看的清清楚楚。
在那白/皙的肩膀上,有一朵盛开的鬼头花,也可以叫做寒衣草花,是一张张牙舞爪的鬼脸,但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血管爆裂的样子,血红色的鬼头花在众人面前,又血红色,变成了深红色,渐渐转变成青色。
苏久兮的肩膀表皮没有破,但是下面的血管显然破裂了,导致了一个印子,而这个印子竟然是朵鬼头花,随着皮下血流的程度,在众人眼前慢慢的盛开,甚至上面那张鬼头还在不停的对着他们笑……
旁边几个被井里的血喷过的男生发出“啊——!”一声惊叫,吓得“咚!”一声坐在了地上,惊叫说:“这是……这是鬼头花!”
肖老/师看了一眼,说:“先别慌,都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情况,陈医生,麻烦你照顾一下伤员。”
陈陌赶紧把苏久兮的衣服拉好,然后伸手托在他的腋下,将浑身发软的苏久兮抱起来,说:“来,我给你上点药。”
卜凡看的也是心惊胆战,刚开始还有好多人觉得可能是这些男人编出来吓人的,结果看到苏久兮肩膀上的鬼头花,众人这才都信了,真的是闹鬼。
虽然来这里的学/生都通术法,可是他们还是大一新生,实践内容也并没有什么真刀实枪,还都是纸上谈兵,一上来就被血呲了一脸,现在又看到了一张会笑的鬼头,都吓得不轻。
陈陌带着苏久兮回去上药,不过他们的房间就那么几间,一间房间是个床位,也没地方可去,苏久兮就在房间里上药,卜凡走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他的肩膀上那个鬼头在不断的变化着。
陈陌小心翼翼的给他脱掉外衣,然后先清理了一下伤口,再往上上药,苏久兮这次是吓怕了,全身哆嗦着,眼睛一直直勾勾的,好像中了邪一样,陈陌给他擦肩帮,问他疼不疼,苏久兮都没说话。
卜凡见他一脸失/魂落魄,走过去说:“苏久兮?”
苏久兮被叫了好几声才回神,眼神打晃的看着他,似乎仍然非常害怕,瞳孔缩得紧紧的,嘴唇一直在哆嗦,见到卜凡脸上有一种很委屈的表情,他坐在床/上,突然伸手搂住卜凡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腰上。
卜凡身/体有点僵硬,但是没有动,不过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有点痒。
北堂第五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一幕,卜凡伸手轻轻拍着苏久兮没有受伤的另外一个肩膀,声音很温柔的说:“没事了,没事了,一会儿上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北堂第五从旁边走过去,简直目不斜视,然而坐在角落的床边,朝着窗户外面看,脸色很阴沉。
陈陌给苏久兮上了药,然后从卜凡怀里把苏久兮接过来,说:“好了好了,来叔叔抱抱你。”
苏久兮竟然都没反/抗,就让陈陌抱着,陈陌简直是受宠若惊,陈陌把他的衣服弄好,然后让苏久兮躺下来,说:“睡一下,你现在精神太紧张了,别吓死自己。”
苏久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过显然还有些紧张,他的手一直抓着被子,抓的死紧。
陈陌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北堂第五转过头来,说:“日出的时候他可能会发烧。”
陈陌探了探苏久兮的额头,现在没有发/热。
北堂第五说着,就站起来,动作并不算快,但是迈开大步往门外走,卜凡一见他大黑天要出门,赶紧追上去,说:“去上厕所吗?”
北堂第五走出来,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卜凡,说:“去那口枯井看看。”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抓着他的手腕,说:“你去干什么?万一真的有事儿怎么办?”
北堂第五说:“我有点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卜凡根本拦不住北堂第五,因为北堂第五最讨厌秘密,包括神秘的东西,肖老/师已经一个人去了,说实话,卜凡也有些担心肖老/师,让北堂第五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坚持一起去。
北堂第五没有阻止他,说:“走。”
两个人快速出了院子,然后往农田走,路上的距离并不近,大约有小一公里的距离,旁边都是寸草不生的地方,卜凡小时候就在这边玩过,知道这边什么东西都不长,一直是这样,现在回想一下,可能是北堂第五所说的坟地的缘故,谁会把作物种在坟地上呢?
卜凡跟着北堂第五快速往前走,因为周围太安静了,小声说:“你怎么知道苏久兮日出的时候会发烧?”
北堂第五说:“猜的。”
他说着,似乎觉得卜凡不懂,又解释说:“他现在阴邪入体,日出的时候阴阳更替,两气相当不稳定,平常的发/热病人,也都经常在入夜或者日出的时候反复发/热,更别说苏久兮是阴邪入体,而且相当严重。”
卜凡有点受教的点了点头,崇拜的看了一眼北堂第五,感觉他懂得特别多,笑着说:“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明明咱们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的。”
北堂第五被他一说,皱了皱眉,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北堂第五从小懂得就很多,因为他喜欢看书,学到的东西很多,从小开始上学对于他来说,就是多余的,非常枯燥无聊,但是也有很多事是北堂第五根本没有从书本上学到就会了,例如一些罕见的术法,这些术法好像扎根在他的脑子里,只要想用就能信手拈来,但是他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过。
北堂第五也问过养/父,不过养/父只是笑眯眯的说了两个字……“天赋”。
北堂第五才不相信什么天赋,天赋只是催动术法的灵根,并不是熟知术法的方式,不过对此养/父就缄口不言了。
北堂第五发现卜凡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加掩饰,而且特别真诚,他从来没觉得这种“天赋”竟然这般好用过,心里竟然有一点儿成就感。
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说:“走快吧。”
卜凡赶紧答应了两声,赶上来,因为北堂第五是大长/腿,走得很快,卜凡比他矮一些,尽量迈大步也走的比他慢,北堂第五就停了下来,等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抓/住了卜凡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
在漆黑的夜里,荒芜的土路上,卜凡竟然感觉很安心,虽然北堂第五的手心有点凉,但是这不妨碍那种安心的感觉。
两个人快速往前走,往农田赶过去,他们走得很快,因为肖老/师已经过去了,而且他是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事情。
肖瑾然从宿舍出来,就往农田赶去,每一届的大一新生都在这里拉练,根本没出过意外,最多也就是鬼头花都枯萎了,但是学/生没有把种子摘下来而已。
绝对没有受到过什么攻击,这一次显然与众不同,井水枯了,还从里面喷/出/血来,惊吓了自己的学/生。
肖瑾然觉得很烦躁,在黑夜里点上一根烟,叼在嘴上使劲吸着,双手插在兜里,快速的往前走。
他很快走到了农田附近,先围着外围走了一圈,鬼头草很高,长势非常好,像是野草一样夸张,成片的鬼头草安安静静的,在夜风中发出“簌簌……沙沙……”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
肖瑾然把嘴上的烟拿下来,快速的又吸了两口,然后掐灭,捏在手上走过去,枯井就在那里,肖瑾然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石头的围栏,没有任何异动。
按照学/生说的话,有鲜血喷/出来,那么井边上按理来说应该有血水的,但是什么都没有。
肖瑾然伸手摸/着枯井,感受了一下,他慢慢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睁开,似乎有些狐疑。
按理来说,地上没有血,那就不是真的鲜血,再加上苏久兮身上有阴气,那肯定是怨魂一类的东西,制/造的假象。
不过肖瑾然把手放在边上,竟然没有感觉到怨气,只有一些残留的阴气。
因为井都打在土下很深的地方,从土中打出/水来,所以井本身就带着一些阴气,这并不罕见,肖瑾然感受到的阴气,只是普通的气息,并不是什么魂魄的气息。
肖瑾然皱了皱眉头,低头往井里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肖瑾然是金灵,这个时候就有些无奈,他的五/行灵根很纯粹,能控/制金属,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不过对于这种黑/暗的环境就没什么辙了,只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井口下面照下去。
井口里很黑,并不是用手电就能照透的,肖瑾然烦躁的爆了一句粗口,感觉现在有火灵就好了,可自己又不是天才,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师。
肖瑾然正低头往下看,就听到背后有“沙沙”的声音传过来,那不是鬼头草被风吹动的声音,而是脚步声。
肖瑾然猛地转过头来,身后什么也没有,不由戒备的眯了眯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人猛地搭了一下他的肩膀,肖瑾然全身一僵,想要回头,却被人压/制住。
那个人就贴在他背后,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身上的体温很高,并不是怨魂,身上的体温表示着他是一个活人。
那个人身材高大,因为两个人贴的很近,所以肖瑾然能大体感受到,手臂也非常有力,压在他的肩膀上。
背后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黑夜掩藏着他的脸,几乎看不清楚,他的后背背着一根冰蓝色的长刺,声音沙哑的说:“肖老/师,咱们别来无恙,我说过,还会再见的。”
肖瑾然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说:“老崔?”
背后的男人年纪很年轻的样子,最多不过三十岁,月光透过乌云,洒在他的脸上,慢慢隐露/出他的模样,却不是老崔那张沧桑的脸。
男人的面目轮廓硬朗,眼睛眯起来,随时都在微笑的样子,眼神看起来很温柔,他的嘴唇有些薄,说话的时候轻轻的颤/动着,肖瑾然感觉那人微微弯腰,在自己耳边说这什么,嘴唇扫在自己耳朵上,异常的别扭。
肖瑾然猛地挣扎了一下,向后快速打出一肘,不过那男人反应非常快,“啪!”的一声直接接住肖瑾然的一肘,然后反手一勒,猛地将肖瑾然勒在怀里,肖瑾然顿时一动都不能动了。
男人“呵呵”笑了一声,看到肖瑾然的无畏挣扎,似乎有些愉悦,说:“不要做没用的事情,你是金灵我很清楚,很巧我是火灵,正好压/制你,所以你不用做这些。”
肖瑾然气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他果然一动都不能动,被压在男人怀里,这种感觉差极了,他根本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听到那种酷似老崔的声音。
肖瑾然说:“你到底是谁!”
男人笑了一声,说:“我是老崔。”
肖瑾然则是冷笑了一声,说:“说/谎都不会。”
男人突然感叹了一声,说:“我一向不是很会说/谎。”
肖瑾然听到这里,猛地一愣,全身一颤,呼吸都急促了很多,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死了很多年,很多年的人,他们是舍友,是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那个热很温柔,从来不会说慌,做事也为别人着想,然而这么好的一个人,却突然死了,名字还在兰祠的烈士墙上……
肖瑾然一怔之后,立刻激动的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认识崔丞远?”
后背男人伸手锁住他,语气淡淡的说:“认识,而且比你还要了解他,不过崔丞远已经死了,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肖瑾然猛地一下就不挣扎了,全身哆嗦着,似乎有些冷似的,呼吸都在发/抖。
那个男人说:“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忘了吧,咱们不如说说眼下的事情。”
肖瑾然说:“说什么?”
男人笑着说:“说说这口喷血的枯井,肖老/师,作为一个老/师,您应该很清楚这口枯井下面有什么。”
肖瑾然狐疑的说:“死人?”
男人说:“那就继续查下去吧,会有你们想不到的惊喜。”
男人正说着,肖瑾然突然猛地一肘打过去,这次肖瑾然显然准备良久,手腕一转,手心之中一根银线“嗖!”一声拉开,往后一兜,同时一转。
“嗖——!”
那男人已经制住肖瑾然,而且感受着肖瑾然轻微的战栗,似乎已经放松了警惕,被猛地袭/击,不得不松开手,快速的向后撤了一步。
肖瑾然猛地回头,那个男人也回过头去,背对着肖瑾然,笑着说:“我的话带到了,剩下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还有,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他说着,扬了扬手,手心里赫然是一包抽的已经憋憋的烟盒,男人晃了晃烟盒,拿着就走了。
肖瑾然知道自己刚才是出其不意,不然自己的金灵根本打不过他的火灵,五/行相生相克,对于相克这一点,谁都没有办法,总是对方比你的灵力弱,但是只要遇到相克的灵根,那么就是吊/打的节奏。
肖瑾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果然是自己的烟,不知到什么时候被掏走了,肖瑾然看着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施施然的往前走,最后消失在黑夜中,气的用手中银线,“啪!”的抽/了一下地面,咬牙切齿的说:“混/蛋。”
北堂第五和卜凡赶过来的时候,肖瑾然正在往井口里面看,身/体都要探进去了,卜凡吓了一跳,立刻跑过去,说:“肖老/师!”
肖瑾然听到卜凡的声音,也吓了一跳,天还没亮,仍然黑得很透,卜凡竟然跑过来了,抬头一看,原来还有北堂第五,这才松了一口气。
肖瑾然见他们过来,也没问原因,抬手说:“正好,过来借个火,下面太黑了。”
北堂第五走过去,随着他走动的动作,猛地伸手一挥,看似很简单的动作,北堂第五的指尖上突然灵动的飘起一只火红的凤凰,凤凰瞬间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四个,不断的分/裂,一瞬间井口四周被火焰打得犹如白昼。
北堂第五走过去,五指轻轻一动,火凤凰立刻从盘旋在井口,一下飞舞起来,猛地钻进了井里,黑/暗的井中也被打得犹如白昼。
众人围着井,低头看下去,卜凡奇怪的说:“下面好像有东西?”
但是太深了,里面狭窄,根本看不清楚,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一只鞋。”
卜凡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顿时脑补了很多恐怖片,鞋子这个东西,因为和“邪”是同音,所以一直以来备受恐怖片青睐。
这大黑天已经够恐怖了,北堂第五又补充了一句,说:“上面有血。”
天还没有完全亮,一片灰蒙蒙的,起了大雾,村子里的人已经忙活起来,并不是去做农活,而是围着一片农田附近的枯井,好多人在说着什么,村/民来了很多,把旁边围的里里外外的。
肖瑾然叫人来帮忙,把里面的东西捞上来,果然是一只带血的鞋子,好多村/民来看热闹。
卜凡发现他们胆子都挺大的,竟然也不害怕,其中一个村/民个头挺高大的,虽然是卜凡隔壁村的,不过卜凡也算是认识,见过好几次面。
那个男人见到卜凡就脸红,有点羞赧的模样。
卜凡每次看到都觉得异常别扭,毕竟他长得那么高,一脸红扭/捏起来,像个大姑娘一样……
那个人也在人群中,看到下面捞出一只带血的鞋子,说:“哎,真可怜啊。”
卜凡咳嗽了一声,说:“听你这么说,你知道这是谁的鞋了?”
那个男人一看到是卜凡,顿时脸上就红了,跟卜凡想的一模一样,卜凡瞬间有些无奈,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脸在村子里长得是最好看的,别说是他们村子,就是隔壁村子也没有他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见了他都要脸红,但是为什么男人见了自己也要脸红啊!
卜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穿得很整齐,绝对没有让人脸红的地方。
那男人傻笑了一声,说:“卜凡怎么是你啊,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有人跳井啊,死在吕家田上了,吕家的人已经去捞了一次了。”
卜凡惊讶的说:“跳井?到底这么回事?”
那男人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是听得,老可怕了,那天早上吕家就找/人去井里挑东西,结果挑出一个死人来,听说是吕家雇得工/人,外乡来的,就住在这附近,他还有个婆娘,好像是因为婆娘跟别人跑了,所以才想不开跳井的!我跟你说邪乎的事情还有呢,自从那个人跳了井,这口井就干了,再也打不出/水来,你说是不是很邪乎?”
卜凡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口井是这么干的?
那个男人说完了,又脸上一红,扭/捏的看着卜凡,说:“卜凡,听说你念书去了,好厉害啊,那个……那个你来我家吃早饭吧?”
卜凡看见那男人扭/捏的样子,咳嗽了一下,说:“不……不了,我跟着学校的人……”
他正说话,站在一边的北堂第五突然招手说:“卜凡。”
卜凡听到北堂第五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立刻跑过去,偷偷抹了把汗,说:“谢谢……”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鞋子很快捞上来了,是一个带血的鞋子,血迹已经是暗黑色的了,看起来有些时间了。
吕家的人很快就来了,是吕玉玉的父亲,他走过来和肖瑾然说:“真不好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吕家这块地是坟场的缘故,所以这么一大片地都是荒废的,直到兰祠的校方人来和他们谈合作,租下了这片地,在这里种植作物,所以严格来说,兰祠也算是合作的老板,农田旁边的水井死过人,还捞上一只鞋,吕家的人自然要赶紧道歉,就怕兰祠的人今天种完了作物,明天不种了,那么这么一大片地就荒废下来,损失了一大笔钱。
肖瑾然在和吕家的人交涉,问具体的情况,吕玉玉的父亲的回答其实和刚才那个男人差不多,说是他们家的一个工/人,是外来的,在这里打工,在附近盖了一间土房子,本身都相安无事的,结果那个工/人的婆娘跟人跑了,男人一时想不开,大半夜在这里跳井自/杀了,第二天有人来打水,结果井里没有水,反而有东西卡住了水桶,就是那个跳井的尸体……
北堂第五皱着眉站在一边,突然说:“尸体呢。”
吕先生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北堂第五,抬眼看过去,一瞬间就认出来了,女儿这几天突然不要嫁给卜凡了,又说这个学校里的一个学/生特别好,想要嫁给这个学/生,但是他连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
结果吕先生这样一看,就算他不知道女儿到底看上了谁,也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是这个男生无疑,因为北堂第五站在人群里,简直鹤立鸡群,非常出色,没有人可以和他比较。
吕先生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说:“尸体啊,早就埋了,在那边坟场里,我们这有人去世,都拉到那里埋了。”
北堂第五听了就没有再说话,吕先生打量着他,说:“小伙子,我看你一表人才,叫什么名字啊?”
吕先生说着,北堂第五却当没听见一样,转头就离开了,吕先生脸上的笑容特别僵硬,一半还在脸上,结果另外一半已经凝固了,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别扭的不行。
吕先生在这附近可是首富,卜凡天天听到大姐说什么吕先生比他姐夫还有钱,可以说附近的人没有不买账的,吕先生在这附近也是作威作福出了名的,谁也不敢惹,卜凡第一次见到吕先生吃瘪,顿时有些想笑。
卜凡赶紧跑过去,追着北堂第五,说:“你去哪里啊?”
北堂第五抬了抬手,指了指前面的那片地,卜凡一愣,说:“你去坟场干什么?”
北堂第五倒是言简意赅,说:“挖坟。”
卜凡:“……”
卜凡满心不解,说:“挖……挖坟能看出什么吗?”
北堂第五说:“尸体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证据,能看出很多。”
卜凡顿时又是一脸崇拜,说:“真的?好厉害!也教教我可以吗?”
北堂第五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卜凡这种不加掩饰的崇拜了,别人的崇拜总死带着一种自尊的掩饰,仿佛有一层模糊效果,在自尊心的催使下,人是很少表露崇拜之心的。
然而卜凡表露的非常纯粹,而且一点儿不造作,不掺假,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轻微咳嗽了一声,说:“可以。”
卜凡立刻高兴起来,说:“走吧。”
两个人往坟地走,坟地不在吕家的范围之内,那片是公共的区域。
他们走过去,坟地显然比之前冷了很多,阴气特别重,卜凡缩了缩脖子,伸手插/进口袋里感觉有些冷。
卜凡正哆嗦着,突然感觉头上一黑,“呼”的一声,一件大衣兜头就罩下来,衣服太长了,直接把卜凡从头到脚都给罩起来了。
卜凡一愣,抬头一看,北堂第五已经脱掉了大衣披在他身上,而北堂第五自己则是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也不是高领的,尖尖的领口看起来非常灵力,袒露/出北堂第五性/感有型的锁骨。
毛衣是包身的,黑色显得特别性/感,衬托着北堂第五高大的身材,精瘦的腰身,肩很宽,标准的倒三角身材,配上一张完美的脸孔,简直看得人脸红心跳。
好端端一件黑色的毛衣,结果被北堂第五一穿,就有一种莫名的……骚气。
卜凡见他穿的薄,说:“你自己穿吧,我比你穿得多。”
北堂第五没有要回衣服,只是说:“我不怕冷。”
他的态度很强/硬,明明是在关心卜凡,但是脸上很平静,好像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俗称有点别扭。
卜凡顿时笑了笑,说:“谢谢。”
北堂第五语气淡淡的说:“没事。”
他说着往前继续走,很快进了坟地,坟地很简单,一个个小坟包,前面有墓碑,好一点儿则是石头砌成的,墓碑雕刻一下,然后涂上红漆。
他们走进去不远,就看到了那个跳井的男人的坟包,上面刻得很简练,随便刻了几下,相当随意。
那个跳井的男人是从更偏远的地方来这里的,在吕家打工,根本没有正经的名字,只知道姓周,人家叫他大周。
那上面刻的名字也是大周。
北堂第五围着坟包走了一圈,特别简陋,土看起来是新的,不是很久之前的土。
卜凡见他围着坟包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北堂第五皱眉冥想的表情特别帅气,卜凡盯着他一直看,都有些不忍心打扰他冥想。
卜凡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脸就没有那么帅气,没那么英挺,要是爸妈把自己生的再硬气一点儿就好了。
卜凡看的也很专注,盯着北堂第五的脸,北堂第五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压力,咳嗽了一声,卜凡这才收回神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下巴。
卜凡说:“咱们没到工具,要怎么挖坟?”
北堂第五说:“有工具。”
他说着,两手伸出来握在一起,然后猛地一分,卜凡就听到“嗡——”的一声,类似是金鸣的声音,北堂第五分开的双手之间突然多了一把铁铲子,不,确切的说是金铲子……
卜凡惊讶的不行,其实如果作为老/师的肖瑾然见到估计也惊讶的不行,因为肖瑾然是地地道道的金灵根,他可以灵活的运用金灵,武/器是一根银线。
而北堂第五现在运用的也是金灵,他能熟练的应用五/行之力,而且不费吹灰之力,最重要的是,北堂第五竟然用金灵之气变成了一把铲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卜凡看到一把金铲子已经很惊讶了,结果北堂第五的手一挥,那把金铲子就竖/起来立在了旁边。
北堂第五突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然后猛地甩上天去,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虚画了几下,“嗖嗖嗖——”几声,他虚画出的字画呈现出绿色的光芒,猛地附在黄符纸上。
那张黄符突然“啪!”一声绷直,然后快速的托在坟包旁边的破碑上,一瞬间贴了上去。
北堂第五给破碑贴上黄符,这才食指中指并拢动了一下,他只是一招手,那只插在旁边的金铲子突然就动了起来,快速的飞过来,“唰唰唰”开始自动挖土。
北堂第五做完这些,就背着手站在坟包旁边,低头看着金灵之气自己挖土。
卜凡看的目瞪口呆,脸颊上泛着兴/奋的红晕,又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说:“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我能做吗?”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不忍心扫他兴,五/行之气不是人人都有的,这要看灵根,卜凡是那种灵根不佳,没有什么天赋的人,想要驱动金灵恐怕是不可能的。
不过北堂第五没有回绝他,而是突然伸手,用食指在他的手心里花了两下。
卜凡看到自己的手心里突然亮起了金光,只觉得北堂第五的指尖凉凉的,骚的自己掌心很痒,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北堂第五的手,说:“太痒了,我怕痒。”
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继续在他掌心里划了几下,一股金灵之气就灌进了卜凡的掌心里。
北堂第五走到卜凡身后,伸手握住他的双手,卜凡的后背几乎贴在北堂第五的胸口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着,这让卜凡有点心跳加速。
北堂第五轻声说:“学我刚才的动作,专心。”
卜凡点了点头,北堂第五手把手教他,不过就在卜凡两手分开的一霎那,“啪!”一声,卜凡的掌心突然爆出金光,好像电光一样,一瞬间卜凡突然发出“嗬……”的一声,身/体猛地一抖,一下就瘫了下去。
北堂第五眉头一皱,一把抄住倒下来的卜凡,卜凡向后一倒,正好倒在了北堂第五的怀里。
北堂第五从后背搂住他,说:“卜凡?”
卜凡呼吸非常急促,身/体痉/挛打颤,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粗喘声,好像卡住了东西,呼吸不顺畅,马上就要憋死了。
卜凡的脸颊也变得惨白惨白,睁大眼睛,满脸是汗的看向北堂第五。
这一霎那,北堂第五脑子里“嗡——”的一声,似乎要爆/炸了,他好像在很久之前,很久之前,也见到过这个人,这样倒在自己怀里,然后悄无声息的流逝最后一丝生气……
北堂第五的眼睛一瞬间眯了起来,眼睛里阴沉的仿佛是冰窖,他猛地展开卜凡的手心,那股金灵之气竟然消失了,确切的说是被卜凡的身/体吸收了。
卜凡没有任何灵根,却吸收了金灵之气,身/体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承受不住北堂第五的灵气,开始排斥反/抗。
卜凡呼吸困难,紧紧/抓/住北堂第五的袖口,他本身不想哭,但是眼睛很酸,好像是生理泪,带着憋闷瞬间就流下来了,顺着脸颊一直流/到嘴里,特别的苦涩。
北堂第五看着怀里一直发/抖流泪的人,脑子里乱哄哄的,感觉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但是就是隔着一层薄雾,卜凡的样子太痛苦了,在他怀里轻轻的挣扎。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说:“不要抵触,尽量配合,我给你渡气。”
卜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缺氧的感觉让他眼前都模糊了,耳边嗡嗡的听不清楚,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突然压了下来,然后有凉丝丝,却异常温柔的东西,覆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是北堂第五的嘴唇……
卜凡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能清晰地感觉到,是北堂第五的嘴唇,那凉丝丝的体温……
“嗬——”
一股凉丝丝的气息顺着卜凡的唇/舌渡进来,卜凡猛地吸了一口气,粗喘了一声,仿佛尝到了生气的甜头,卜凡腰身抖动,猛地顶了两下腰,瘫/软在北堂第五的怀里,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毛衣,几乎要将北堂第五的领口拽变形了,嗓子里发出渴望的叹息声,嗓子里也发出闷闷的呻/吟。
“唔……”了一声,对于生气来说,谁都不会抵/抗,卜凡本能的含/住北堂第五的嘴唇,出于本能的吮/吸了两下,将那种生气吸进自己的口/中,顺着口腔到达他的身/子内部。
“嗯……嗯……”
卜凡抓着北堂第五衣襟的手从拽变成了勾,伸手勾住了北堂第五的脖子,两只手/交叠着,张/开嘴唇不断的吮/吸着,使劲啜/着,吞咽着那渡过来的生气。
北堂第五的气息中和了融入卜凡身/体里的金灵之气,金灵之气感受到了熟悉的生气,顿时安分下来,卜凡剧烈颤/抖的身/体也渐渐的安分下来。
两个人在渡气的时候,因为卜凡的激动,唇/舌难免交/缠,带起一阵阵颤栗的感觉,仿佛是一个深/吻,卜凡浑身乏力,脸颊泛着潮/红,粗喘着瘫/软在北堂第五怀里,双手再无力勾住北堂第五的脖子,双方唇/舌分开的时候,唇角都带起旖旎的亮线,和阵阵磨蹭的快/感……